自動駕駛的懸浮車內兩個人突然變的沉默,呼吸之間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氣味。


    他的視線從黎寧的鼻尖移開,感覺自己心率快的有些不正常,以為是精神值不穩定,所以他淡聲道:“可以為我做一次精神疏導嗎?”


    上車之前他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依舊是黑色的緊身作戰服,黎寧見過他在汙染區清繳異種的能力,那鋒利的長刀上刀刀見血,異種的血迸濺到了臉上也隻是無所謂的隨手一擦。


    可現在的他和汙染區裏麵的人截然不同,又或者說他又戴上了那層麵具。


    沒有了在汙染區內殺戮時的意氣,現在的他一舉一動都優雅從容,讓人全然忘記了幾個小時的他曾經斬下無數異種的頭顱。


    黎寧應了一聲,她把兩人之間的隔斷按鈕按開,兩人之間突然像是沒有了距離,她傾身擁住了鬱槐,進到了他的精神圖景裏麵。


    跨過那層濃鬱的黑霧,她再一次看到了圖景裏的樣子,原本埋在土地裏的枯木上綻放了除了嫩綠枝芽,雖然很小,但代表著鬱槐的精神圖景裏麵又重新煥發了生機。


    精神絲們按部就班的整理著精神圖景,半晌黎寧睜開眼睛,她起身問詢:“怎麽樣?”


    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如此龐大的精神圖景修複需要很長的時間,憑借著黎寧的精神力隻能一點點的修複。


    可就算這樣,鬱槐也覺得滿足了,這是他活了這麽多年難得感覺到的甜蜜。


    兩人是如此的契合。


    他側過頭看向窗外的風景,其實外麵沒什麽可看的,他們現在正在經過廢土區,到處都是古人類生活過的遺跡。


    這是一個逃避的姿態,鬱槐感受到甜蜜的同時也有些抗拒,他很怕,會深陷其中。


    活了這麽久,竟是第一次感覺到怕的滋味。


    “謝謝,好多了。”


    他禮貌的道謝,黎寧察覺到了他的態度變化,以同樣的語氣回答:“不客氣,我應該做的。”


    她問小白:“好感值多少了?”


    [80%哦宿主]


    黎寧有些想笑,她沒有再與別別扭扭的鬱槐說話,而是閉上了雙眼,長時間繃緊的神經一旦鬆懈困意就如洪水般淹沒了自己。


    她不是沒有感受到對方的目光無數次的看向自己,但最終還是被困意包裹陷入了黑暗。


    等回到了黑水島之後鬱槐的麵罩已經到了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自動脫落了,他拿開麵罩俯身抱起熟睡的黎寧,卻摸到一手滾燙。


    他沉下呼吸,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黎寧,醒醒。”


    等黎寧迷迷糊糊的醒來之後就看到周身圍著一大圈的人,他們穿著白色醫師服,有一個人正在用心跳測量儀在測量她的心率。


    看到她睜眼後這幾個醫生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如果她再不醒他們就要被鬱槐的目光淩遲的崩潰了。


    “長官,她醒了。”


    醫生們紛紛退開,鬱槐上前坐在她的身側,黎寧這才發現她躺在一個純黑的大床上,很明顯,這不是她在黑水島的房間。


    鬱槐將她扶起來,喂了她半杯溫水,黎寧這才徹底恢複了精神,她摸了摸額頭,溫度正常。


    “我怎麽了?”她問。


    鬱槐麵色沉沉,他輕揉著黎寧的後頸,指尖劃過肌膚的感覺非常明顯,讓黎寧瑟縮了一下。


    “你的精神力透支了,黎寧。”


    精神力就像一個杯子裏麵的水,就算水倒空了裏麵的水還會源源不斷的出現,但這需要一個過程。


    深入五號汙染區之前黎寧曾經為全隊做了一次精神疏導,那個時候就已經有精神力耗空的跡象了,後來又在汙染物裏麵探出精神絲清繳異種,無數次的將精神體放出安撫隊員們躁動的精神力。


    終於在她放鬆的時候反噬回來,她的精神力透支了,黎寧能感受到精神圖景裏麵的花海有些枯萎,蔫蔫的小鴿子在小兔子身旁趴著,從汙染區出來的小兔子有些焦急,黎寧分出精神安撫了她一會,才注意到一直看著她的鬱槐。


    鬱槐還穿著那身作戰服,此刻外麵的天已經隱隱變亮,黎寧轉過眼睛看了一下床頭的懸浮電子表。


    淩晨四點。


    她支撐住自己後靠在床頭,安慰他:“沒事的,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鬱槐單手撐在黎寧的身側:“你不該答應我那時的要求。”


    他指的是從汙染區回來之後曾經要求黎寧為自己做精神疏導,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的他實在無禮。


    黎寧的手被抬起來,鬱槐俯身輕輕親吻她的手背,解釋道:“我身邊從未有過向導,我並不了解向導對哨兵的疏導會有一個休息期。”


    黎寧的咬了咬下唇,屋子裏除了他們兩個人還有眼觀鼻鼻觀心的醫生們,不隻是醫生,她看到這樣的鬱槐也有些不好意思,她搖搖頭,小聲說道:“沒關係,我也不知道,以後我會注意的。”


    鬱槐把她的手放到被子上,接過醫生遞過來的一碗湯藥,黎寧聞到味道就覺得不妙。


    救命!為什麽這個時代會有中藥啊!


    “修複艙沒辦法修複向導的精神力。這是從古人類的醫術上找到的藥方,有助於你的恢複。”


    大概是補氣血的那一類藥,黎寧想,她有些抗拒,但想到精神圖景裏麵麵臨枯萎危機的花海,還是接過那一碗黑漆漆的藥捏著鼻子喝了下去。


    舌尖品嚐到味道的那一秒,她沒有忍住側過身將嘴裏的藥吐了出來。


    “咳咳..咳...”


    她嗆到了嗓子,舌尖的苦澀的味道讓她眼角留下了兩滴淚。


    ——單純就是被苦的,人在受到各種感官上的刺激的時候會分泌生理淚水,這是不可控的。


    一杯溫水遞到黎寧麵前,黎寧接過來大口吞咽,試圖衝刷掉口中的苦味,一雙溫熱的手扶住自己的肩膀,輕輕的擦掉了眼角的淚珠。


    她看到床邊被弄髒的床單和身上新換的純白睡衣被染上的汙漬,歉意的下了床,“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可一旦站起身精神力透支的症狀便猛的出現了,她眼前一黑腳下突然借不到力,濃重的眩暈感讓她想要幹嘔,天旋地轉間她被鬱槐抱進了懷裏,她的後背緊貼在他的胸膛,黎寧能感覺到對方急促跳動的心髒。


    老實說黎寧並不擔心自己,雖然有些難受但是這個症狀和低血糖有些像,她耳間嗡鳴,但是能聽到鬱槐緊繃的語氣和醫生們焦急的輕喚。


    她舔了舔唇,苦澀的味道還在,不知道過了多久,帶著些滑,又有些溫熱的東西探進了自己嘴裏,那個東西還推進來一顆不是很甜的糖塊,她想咀嚼,卻咬到了那個軟軟的東西。


    一時間濃鬱的血腥味在嘴裏蔓延,黎寧覺得她好像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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