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夜幕降臨,這裏的皇宮被徹夜燃燒著的宮燈照得燈火通明,紅牆之上,琉璃瓦片在月光下隱隱閃著微光。


    今日的皇宮夜晚比平日喧囂了些,皇帝舉辦了一場宮宴,此刻熱鬧剛剛散去,宮人們端著東西來來回回的忙碌著。


    穿過層層宮門,來到皇帝居住的寢殿前,一個小太監輕聲細語的道:“陛下,該吃藥了。”


    皇帝睜開眼睛,他不久前龍心大悅,飲了不少酒,聽那太監的聲音,目光有些渾濁的看向了那個小太監。


    屋裏熏著香,香味混雜著一些古怪的藥味,奇怪極了,負責皇帝的宮人們卻見怪不怪了,可今日來伺候皇帝喝藥的太監是個新人,被這屋子裏的熏香味兒刺了一下,下意識的打了個噴嚏。手中端著的藥碗沒有拿穩,撒了一些藥出來。


    他麵色一變,當即跪了下來:“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皇帝還未說話,門口守著的禁軍直接就把人拖走了,他歎了口氣:“一群飯桶。”


    他的身邊還有一人,他留著長胡子,六七十歲的年紀穿著一身白衣,倒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了。


    他勸皇帝:“陛下莫要為不相幹的人動了怒氣。”


    那皇帝聽罷連連稱是,本是一國之君,在男人麵前卻用了虛心求教的語氣:“道長,你說的事,朕這還春丹,究竟何時才能煉好?”


    “莫急!”那道長一臉肅容,麵對皇帝他也敢訓斥:“想要青春常駐,就莫要急於一時,這煉藥材料珍貴,容不得馬虎,陛下也是知道的吧?”


    豈止是知道,那煉製還春丹最珍貴的材料還是他與蠻夷的首領交換的,用來交換的東西並不是金銀財寶,而是一座城——梁洲。


    皇帝並非沉不住氣之人,可是他最近身體越來越乏力,對於這道長口中所說的還春丹越來越迫切。


    守在門外的貼身太監來報:“陛下,三皇子想見您,正在門外守著了。”


    皇帝沒什麽心情,不耐煩的道:“這麽晚了來找朕作何?讓他回去,朕不想見他。”


    如今皇帝膝下有三子,大皇子年幼時中毒身亡,二皇子愚鈍,唯有個三皇子是個聰明的。


    如今太子之位空懸,眾人都猜測三皇子是最後會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可眾人越是這樣,皇帝越是忌憚三皇子。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皇帝現在全心想著自己的丹藥,若是這還春丹真像道長所說的一樣,吃了就能永駐青春,那他也不用再急著立下太子了。


    還春丹他吃定了,至於梁洲的百姓...尚且先苦一段時間,等他吃了還春丹身體穩固下來,必定再去奪回梁洲,甚至不出三五年的時間,他還會再為國家開疆拓土。


    且據蠻夷來報,清遠侯之子楚應枕已被他們射於馬下,當場斃命了,皇帝聽這消息大喜,才在晚宴上多喝了幾口酒,愈發覺得這筆買賣劃算。


    他悶悶的咳嗽了幾聲:“道長先回吧,盡快研製出丹藥,朕有些乏了。”


    道長行了一禮,抬腳離開了。


    黎寧猛的從熟睡中驚醒,她夢到楚應枕出了事,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樣子,一睜眼才發覺自己還身處連城租住的庭院裏。


    她吐出一口氣,在黑暗中坐了起來,徹底沒了睡意。


    她相信楚應枕沒事,他裝瘋賣傻隱忍蟄伏二十餘年,且就不是個衝動的性子,定會斟酌好了再行事。


    可這不影響黎寧擔憂他,因為剛才的噩夢她出了些汗,幹脆起了身坐在床上回憶著之前的事情。


    她想起在青州時,清遠侯那聲滿含深意的保重,心中的猜測凝聚,並落到了實處。


    [宿主,你睡不著嗎?]


    黎寧在床上蜷起身子,悶悶的應了聲:“我想他了。”


    小白不知道怎麽安慰她,轉而說了另一件事:[那個叫翠花的人,現在在你的門口。]


    黎寧愣了一下,穿了外衣和鞋子,剛打開門,就見翠花穿戴整齊,正抱著個包袱靠在門口睡覺,顯然是怕黎寧半夜丟下他偷偷離開,黎寧頓覺哭笑不得。


    翠花非常警惕,聽到了開門的聲音之後警醒的睜開了眼睛,懷疑的問:“你去哪?”


    黎寧無奈的辯解:“我穿成這樣還能去哪兒?”


    “夜裏風涼,回去睡。”


    “不。”


    黎寧沒了法子,將翠花帶進了房間。


    她突然想到若是楚應枕在這,又會因為她與翠花相處得過近而暗暗吃醋了,之前在梁洲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她隻覺楚應枕有趣,並未點明。


    翠花也不和黎寧客氣,坐在了黎寧的房間裏等天亮,黎寧時刻被他盯著,隻能無奈的歎息。


    越來越想他了。


    也隻有他能使喚得動翠花了。


    天剛蒙蒙亮,兩人就出發了,剛到了京城,他們就聽到了有人討論清遠侯世子戰死的消息。


    馬車行駛在街道上,百姓們的議論傳進了馬車裏:“那個小紈絝?上戰場?真的假的。”


    “那還有假?現在估計已經身首異處了,隻可憐了清遠侯,生出這麽沒用的兒子。”


    “可侯爺怎麽會讓他的兒子上戰場?”


    “這我們哪知道,不過那楚世子雖然是個紈絝,但也沒做什麽壞事,逝者已逝,你們口下留情。”


    黎寧下意識的哽了一下,她扭頭看翠花,就見翠花正顫抖著抹著淚,黎寧默了一下把馬車停在了路邊:“別哭了。”


    不說還好,一說翠花哭得更凶了,他抽抽噎噎的:“你聽到了嗎,他們說少爺,少爺他...”


    天塌下來了也不過如此。


    聽到那些話的黎寧心裏也驟然痛了一下,她停好了馬車,鑽進馬車裏,在翠花的哭聲中輕聲道:“我們該相信他。”


    翠花聲音顫抖:“可是...他們都說,我不想少爺出事。”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少年一身低調的白衣,他頭上戴著帷帽,一邊彎腰踏進馬車裏,一邊掀開帷幔,露出了側臉上的一道拇指粗細還未愈合的疤痕,他眼底的笑意濃鬱:“蠢東西,不是說要相信本少爺嗎,哭什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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