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正在開車,示意黎寧打開看看,黎寧輕車熟路的用自己的指紋解了鎖,“是鄭輕洲,他說你明天過生日要給你一個驚喜。”


    對於鄭輕洲的驚喜,盛年絲毫不期待,“去年過生日的時候,他說要給我驚喜,結果送給我一條會動的蛇。”


    黎寧:“...”


    “那條蛇現在在哪兒?”


    “鄭輕洲養著。”


    黎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既然約你,那你就赴約嘛,明天上午我有些事情,下午去找你們一起過生日。”


    盛年有些不滿,“明天不是放假,你幹什麽去?”


    雖然方文儀再三叮囑黎寧要保密,但是黎寧隻猶豫了一下,就選擇告訴盛年實話,“是你媽媽,她想找我談談。”


    本來在路上行駛的車幹脆利落的轉彎,停在了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盛年凝著眉,“你還去見她幹什麽?和她有什麽聊的?”


    看著黎寧含笑的眼,他還是歎了口氣,他沒辦法對黎寧發脾氣,隻能不開心的道:“隻能聊一會。”


    黎寧順著他來,“知道啦,知道啦。”


    黎寧這次和方文儀見麵沒有在公園的長椅上,而是找了家餐廳,餐廳是方文儀挑法國餐廳,味道不錯,但黎寧隻草草吃了一點,想著晚上要和鄭輕洲和盛年一起吃飯,還是不要吃太多了。


    她一直在等方文儀進入正題,但方文儀似乎一點也不急,最後一道甜品被服務員端上來後,她才悠然的開口,“沒想到你竟然一點也不在乎盛年的病。”


    關於躁鬱症的問題,盛年已經和黎寧在一個緊緊相擁的夜晚說了個清楚,遺傳性的問題很難治愈,但除了和萬琦的那次糾紛,他極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


    黎寧開玩笑似的問他,“你會家暴我嗎?”


    盛年很認真,他見黎寧這麽問,反倒有些委屈,他拉著黎寧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心口上,“我這輩子,永遠不會傷害你。”


    在盛年麵前,黎寧弱化了這個病,她安慰他:“沒關係的,現在的年輕人誰能沒點精神問題。”


    她背後查閱了很多資料,無論這件事情嚴重與否,都不會讓自己與盛年生疏一絲一毫。


    方文儀問的話讓黎寧發自內心的想要發笑,“阿姨,或許介意盛年有沒有生病的人,隻有你。”


    方文儀擦了擦唇角,動作優雅,“別對我有那麽大敵意,我是小年的母親,自然要為他未來的伴侶把把關。”


    黎寧嚐了一口最後的餐後甜品,甜的膩人,“阿姨,今天盛年過生日,按照道理我應該陪他一起的,可我耽誤了陪他的時間來見您,並不是單純的想要聽你來說這些...抱歉,我說話可能有些直接,我覺得你說的話實在是讓我覺得你並非是盛年的親生母親,話說,您真的愛他嗎?”


    沒有等方文儀回答,她就繼續道:“今天我也想見見你,我想和你說,如果真的是想對盛年好,就幹脆放手,不要再插手他的生活,當然,我這隻是一個建議,如果你再這麽執迷不悟下去。”


    “你和盛年連母子也沒得做。”


    “他已經長大了,不是那個高中還沒畢業就被你送到國外沒辦法反抗的孩子。”


    方文儀淡淡的道:“你以為你是誰,母子都沒得做?你也真敢說。”


    黎寧站起身,“阿姨,這不是我的意思,當然也不是盛年的意思,我隻不過是從一個局外人的視角推測,如果你想一意孤行,那麽也是你的自由。”


    “我好心勸告,聽不聽由你,廢了那麽多口舌,我也隻是不想盛年難過,阿姨,再見。”


    方文儀有些愣神,她看著黎寧去找了服務員結了賬,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最後輕輕的歎了口氣。


    究竟是妥協,還是繼續一意孤行,這都要看方文儀自己了。


    鄭輕洲給盛年準備的禮物要比去年要正常多了。


    ——是一輛賽車。


    從鄭輕洲開車載著盛年開往盤山公路時,盛年心裏就隱隱有些猜測,如今見到麵前的車時,還是有些詫異。


    鄭輕洲搭上他的肩膀,“怎麽樣盛哥,我這回可下了血本。”


    他說下了血本也不為過,這輛車的型號一直是鄭輕洲心心念念要買的,沒想到他這回直接送給了盛年當生日禮物。


    這座山的盤山公路是專門的賽車場地,由這裏來試驗新車再適合不過,盛年坐上了駕駛位,鄭輕洲在一旁交代他,“就是試試車,別玩命的開哈盛哥,咱又不是在比賽。”


    戴上了頭盔的盛年說話聲變得悶悶的,“鄭輕洲,你怎麽突然開竅了?”


    鄭輕洲嘿嘿的笑,“我這是有高人指點。”


    盛年沒有聽到鄭輕洲說的話,引擎的轟鳴聲劃破了氣流,輪胎與地麵摩擦出了刺耳的聲響,盛年踩下油門,車身如離箭之弦射出。


    他遊刃有餘的握著方向盤,這條盤山路他跑過無數次,什麽時候轉彎,什麽時候換檔,他心裏一清二楚。


    此刻的他有些遺憾黎寧不在身邊,他逐漸放緩車速,打開了車窗,下一秒不屬於這台車的轟鳴聲響起,盛年抬眸看向後視鏡,隻見一輛摩托由遠至近飛馳而過。


    騎著摩托的人穿著護具,帶著專業的賽車頭盔,在這個圈子裏,這種故意超車的行為,對盛年無疑是一種挑釁。


    盛年隻愣了一秒,他當即關上了車窗,踩死了油門,追了上去。


    車窗外的風景已經連成了線,盛年感受著身邊的風景變得越來越迷糊,逐漸因為車速過快連成了一條線。


    一心隻為了終點疾馳的感覺,讓人腎上腺素飆升。


    高性能的摩托車比賽車要靈活了不少,最終還是摩托車最先到達了終點,盛年輕嗤一聲,摘下了頭盔,但眼神裏帶著些痛快與興致昂揚。


    他下了車,揚聲道,“再比一場?”


    跨坐在摩托上的少女也摘下了頭盔,山頂風大,她長發被風吹得飄散,“好呀。”


    盛年必須承認,這是他值得銘記一輩子的一天,少女的眼睛漂亮得像星星,她神態比自己還要張揚,眉眼帶著濃厚的笑意,一臉挑釁的對他道:“比就比,輸了別哭鼻子。”


    他再也沒辦法移開眼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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