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走了,找到丘元子先前墜落的妖軀,說是要帶他回故鄉安葬。


    李安也走了,帶著黑白兩套盔甲回到青玄城的將軍府。


    他給原本的赤麟黑甲取名為玄丘甲,女式的雪白盔甲取名為霜丘甲。


    李安將玄丘甲變化成尋常黑色長衫的模樣穿在身上,如此一來,日夜皆可防身。


    然後他施法召出一具分身,帶著霜丘甲前往南境鎮蠻城交予姬如雪,還將丘元子的故事詳細寫在一封書信上。


    十日後。


    姬如雪回信,隻有一句話。


    “丘元子值得尊敬,霜丘甲我會好好珍惜。”


    ……


    ……


    時間緩緩過去,眨眼間便到了二月一號。


    這天。


    李安坐在將軍府的書房內,拿著根毛筆,在一張宣紙上不斷繪畫。


    提筆丹青。


    他緩緩畫出一名身穿黑白道袍的年輕道人。


    正是曾出現在蛇妖青衍,以及常元山神記憶裏的那位年輕道人。


    在丘元子之事結束後,李安終於想起來常元山之事。


    那個年輕道人的身份,他想搞清楚。


    李安轉頭朝書房門口喊了一句:“來人,去除魔司請彭修遠彭校尉過來。”


    ……


    半個時辰後。


    “喂,叫我來幹嘛?”


    書房的門忽然被打開,從外邊走來一名身穿除魔司校尉官袍的青年。


    正是許久未見的彭修遠。


    李安將畫有年輕道人的宣紙遞給彭修遠,“你可認識他?”


    彭修遠看了一眼,皺眉思索片刻後搖了搖頭,“不認識。”


    “那你就動用除魔司的力量在青州搜尋他的身影。”李安將宣紙直接塞在了他懷裏。


    “喂喂喂。”彭修遠拿著宣紙晃了晃,“就算你是青州主將,你也無權差遣我們除魔司之人啊。”


    “這是幫忙。”李安沉聲道,“我覺得此人和常元山神之事有聯係。”


    “說來聽聽?”彭修遠瞥了他一眼。


    “青州機密,無可奉告。”李安眼眸微眯。


    “那我也懶得理你。”彭修遠將宣紙一扔,轉身離去。


    李安看著這家夥的背影無言以對。


    他總不能說他看見了常元山神的記憶吧……


    罷了。


    李安搖了搖頭。


    隻能派出青州軍卒裏的斥候們去搜尋情報了。


    青州很太平,青州軍其實也沒什麽要緊軍務要處理。


    李安這個青州主將的日子,也過的很是悠閑。


    他坐在書房裏,撐著下巴,轉頭望向窗外,看著外邊的雲卷雲舒,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話說,已經二月份了啊。


    今年科舉殿試將會在二月的二十一號舉行。


    那時,稷下學宮的儒道分身也該畢業了。


    李安遙望洛京方向。


    他微微一笑。


    現在這具武道分身已是二品武官。


    那麽儒道分身畢業之後,又會被封幾品文官?


    ……


    ……


    洛京,稷下學宮。


    一間偏殿學堂之內。


    空蕩蕩的學堂裏,唯有一個身穿儒衫的老人坐在蒲團上。


    他麵帶溫和笑意,看起來慈祥和藹。


    然而若有能上朝的官員在此,一定能認出這位老人便是權傾朝野的當今丞相,安寧!


    安寧麵前的書案上擺著三本厚厚的書籍。


    “嗯,差不多也一個月了呢。”


    安寧自語一聲,而後輕輕敲打了一下三本書籍的封麵。


    緊接著書籍就自動翻開,從中飛出三道流光。


    三道流光迅速擴大,竟是直接化作三道人影!


    大景上屆科舉前三甲。


    蘇明,李沐秋,以及女子探花,夏清婉。


    而李沐秋,其實就是李安這具儒道分身的化名罷了。


    “諸位這十年來過得如何呀?”安寧拂著胡須,笑眯眯地問道。


    三人臉上皆是自信的笑容。


    而此時,那三本書籍卻開始發生變化。


    本來三本書的內容相同,主人公的名字也皆是叫“主角”二字。


    但此時,第一本書籍中,那一張張書頁上的“主角”二字緩緩扭曲,竟是變成了“蘇明”二字。


    而另外兩本書籍,也變成了“李沐秋”以及“夏清婉”。


    不僅如此,整本書籍的內容都已經發生了改變。


    “算啦,還是老頭子我回去慢慢看吧。”安寧抱起三本書,微笑著朝外邊走去。


    臨近門口時,他忽然回頭說道:“對了,你們約莫十來天就要畢業了,屆時這本《丞相傳》的內容,可是會影響你們三人的仕途呢。”


    說罷,安寧徹底離去。


    而李安三人也輕輕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跟安寧打交道,饒是這位大景丞相再平易近人,也不是可以隨意應付的。


    “沐秋兄。”


    此時夏清婉忽然碰了碰李安的胳膊,嘻笑道:“你這十年丞相當的怎麽樣?”


    李安實話實說,“其實也就那樣,我感覺我是挺規矩的,按部就班,不搞什麽改革,也沒出啥幺蛾子,反正國力穩步上升。”


    夏清婉麵色古怪。


    李安見此,似是忽然想起什麽一般,大笑道:“喂,清婉,你不會是在那個泉隆改革的大事件裏,選擇站在泉隆那邊吧?”


    夏清婉一下子趴在書桌上,耷拉著一張小臉,苦巴巴地說道:“完蛋了啦……我的仕途……我的大好人生……全沒了。”


    李安強忍著笑意,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對了,蘇兄,你這十年過得怎麽樣?”他望向一旁的狀元郎。


    蘇明微微一笑,“一般吧。”


    “蘇兄肯定又在騙人!”


    夏清婉忽然抬起頭來,沒好氣地說道:“蘇兄每次書界出來之後,要麽說自己沒做好,要麽說自己做的一般,可每次安丞相公布評價時,你都是甲等上!”


    李安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蘇明搖頭失笑,“好吧……其實也就那樣。”


    他朝二人行禮道:“剛從書界歸來,蘇明有些疲累,先行一步了。”


    “蘇兄慢走。”李安笑著回禮。


    “那我也走啦。”夏清婉從椅子上蹦起,樂嗬嗬地朝外邊走去。


    李安見他們離去,也選擇了離開。


    不過他們並不順路,三個人朝著三個方向走去。


    稷下學宮的景致很是不錯。


    花園,鯉池,湖泊,應有盡有。


    現下正是二月,洛京的寒冬還未過去,空中也依舊飄著一片片雪花。


    李安緊了緊身上的儒衫,回憶著這稷下學宮的三年過往。


    其實,隻要不是傻子,在稷下學宮待三年出來之後,肯定就能成為一名國之棟梁。


    因為稷下學宮的教學方法,實在太過……離譜。


    教學方法基本隻有一個,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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