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確實是隻有你才能看到的場景。”衛飛溫聲解釋,“但是惠宏大師卻可以通過你,知道你的經曆……”


    柳離離禁不住尖聲叫了起來,“經曆?這麽說,我剛才看到的千軍萬馬廝殺,血流成河的景象,那……那竟然真的是真的?”


    “阿彌陀佛!”惠宏大師直宣佛號,“女施主暫勿驚慌,你之所見,確為幻象,隻是我與沈施主的疑惑在於,何以天地間徒升萬千陰氣?”


    衛飛輕輕拍了下柳離離的肩膀,“也就是說,雖然對於你是一個幻覺,但是惠宏大師卻感知到了,那同樣似乎是來自於戰場之上萬千的亡靈,竟然是如同實質一般,所以……“


    “所以都說佛家慈悲為懷,貧僧自然不能視而不見,至少要化解了這一片無邊的陰怨之氣。“惠宏大師看著衛飛,沉默了片刻後接著說道,”可是,沈施主,莫非你就能置身事外?施主,你並非是我佛門中人,卻為何意在身後,掐著佛祖的普度眾生印?“


    柳離離隨聲轉頭看向衛飛,忽然間竟覺得就在衛飛的後腦之處,有一團碩大的影子,那影子周身金光四射,閃人耳目,隻能依稀看到那影子左手橫置小腹,右手與耳並起,蓮花狀的手印中,透露出一股普度眾生的大宏願的願力。


    衛飛皺起眉頭,良久過後,抹了把下巴,“我當然不是佛家弟子,隻是同為中原道門一脈,正如大師所言,遇到這種事情,誰又能置之不理呢?“


    惠宏大師微微一笑,正要開口,忽然看見衛飛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不知道大師對此事有何真見?”


    惠宏大師不由得一怔,隨即歎了口氣,“除了能感應到此地將有無邊的陰氣亡靈外,其他的貧僧也是一無所知,畢竟貧僧的境界不夠,還無法登陸慧眼之境。不過,想來沈施主應該有所發現?”


    衛飛搖了搖頭,坦白說道,“沒有,我神通境界上自然不如大師,但用遍術數依然無法得窺因果,太平盛世之下,怎麽想都不可能出現如此多的陰怨之氣,思來想去,也隻有戲裏才會出現。”


    此時的柳離離已經漸漸的平靜下來,聞聽此言,她點頭認可,“嚴格來說,最能體現這點的應該是戲曲舞台,千軍萬馬幾杆陣旗就能代表,可是戲台上的事,又如何可以視之為真?“


    此話一出,惠宏大師和衛飛同時一怔。沉默了良久後,兩人互望。惠宏大師看著衛飛,“施主可有定論?”他的語氣和神情均是正經無比,甚至帶了些許的期待之意。


    衛飛再次搖頭,這一次惠宏大師的詢問,顯然是沒有了試探他底細的意味,於是便也更加誠懇的回答,“倘若以大師和我同時施為,都無法可知,那便意味著此事遠超你我推測之外,幸在我與大師共屬道門……”


    “施主言之甚是,麵對如此狀況,貧僧更是希望施主能盡展所學,可解此劫。”惠宏大師接口說道,“短日內貧僧仍將在此,若是施主有所發現,還望貧僧能有一臂之力。”


    處在兩人之間的柳離離,半響之後,終於算是明白了衛飛和惠宏大師之間暫時達成了某種協議。似乎是兩個人都判知到了,傳說中的道門裏,很可能會出現一股這兩人都無法控製的力量,從而引發一些變異。而這種變異的根源,好像會與自己有著什麽關係一般。


    想到這裏,柳離離不但未曾生出退卻之心,反而情緒更加的高漲,她根本就沒有心思考慮自己如何,張嘴剛要說話,卻不妨衛飛忽然伸手拉了她一把,“大師果然是佛門高僧風範,隻是不知道,陸菲如何得罪了大師,竟使她白骨纏身?“


    柳離離的注意力登時被吸引過來,“什麽?陸菲的怪病是惠宏大師所為?這……陸菲隻不過是個單純至極的女孩子而已,大師……大師……你為什麽……?”


    看著她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惠宏大師並沒有否認,反而是微微一怔,“原來說的是陸菲施主,怎麽了,她現在如何?莫非她情根深種,竟似已然入魔了不成?”


    柳離離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陸菲睜眼閉眼都能看到白骨的怪病,竟是因為麵前這位慈悲萬千的佛門大師,她聽陸菲說起過,惠宏大師乃是達雲寺主持衍空大師的師弟。在這座城市裏,幾乎可以說沒有幾個人不知道衍空大師,政要富商無不以結識衍空大師為榮,柳離離的父親柳青山亦是其中一位。


    而惠宏大師既然是掛單達雲寺,又在輩分上是衍空的師弟,卻因何作法施術,使得陸菲異症在身,他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就在這時,衛飛忽然嗬嗬笑了起來,他依然拉著柳離離的手,“原來大師竟然如此的良苦用心,不過卻也要說陸菲慧根深厚,隻希望她經此過後,能夠體悟大師,由此脫劫而入道。”<!-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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