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阮瀚宇沉聲喝道。


    “瀚宇,你不是帶我去醫院嗎?怎麽會回到阮氏公館來?”她推著他,驚訝地問道。


    “都這麽晚了還去醫院幹什麽,放心,她死不了的。”阮瀚宇滿臉寒霜,從牙縫裏吐出了這幾個字來。


    “不行,她到底是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問題,我要去看看她才放心。”她掙紮著。


    畢竟木清淺還是個姑娘家,那她的清白有沒有被毀掉?這個可是她最關心的問題了,一個女孩子家,落入賊人手中,被他們摧殘,這不等於是要她的命嗎?


    哼!阮瀚宇從鼻孔裏輕哼出一聲來,滿臉的不屑!


    這個死女人,她還以為木清淺是什麽好東西嗎?都不知跟多少男人上過床了,現在被莫彪手下的那些男人摧殘,實則不過是受到點傷害而已,這是她活該,應得的教訓。況且,她那樣對她,竟還要去關心她,真不知她的腦子是什麽東西做的,愚蠢得很!


    他氣呼呼地提溜著木清竹到了二樓,把她放在那張大床上。


    燈開時,木清竹的眼睛被耀目的燈光刺得難受,直到很久後,眼睛才適應了這種明亮的環境,這時才驚訝地發現,她還是回到了二樓原來的臥房,這裏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不行,我要去醫院,不要呆在這裏。”她望了眼這個曾經屬於她的臥房,也是她現在下定了決心要刻意遺忘的臥房,當然不肯呆在這裏了,強烈地提出了抗議。


    “這個可由不得你了,從今天起,你就給我呆在這間臥房裏,不準出去,每天接受我的‘嚴刑逼供’,直到坦白交待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為止。”阮瀚宇俯身逼過來,薄唇挽起,用手撫著她的臉,強勢霸道的說道。


    “你,瘋子。”直到這刻,木清竹才知道被他誆了,爬起來就要朝外麵跑去。


    阮瀚宇鐵臂一伸,把她拎小雞似的拎起來,冷聲問道:“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


    “不要你管,我不要呆在這裏,我要去醫院看木清淺,看她傷到哪了?有沒有生命危險,然後我要回去。”木清竹被他拎著,手舞足蹈,連聲嚷叫道。


    “回去?”阮瀚宇的臉赤紅得像個火龍果,她竟然要回去,這裏被她當成了陌生地,心地忍不住一陣刺痛,這話也太讓他刺耳了。


    “阮瀚宇,你欺負我,騙我,以後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木清竹紅著眼睛,被他拎著離開地麵,感覺氣有些不順,很難受。


    阮瀚宇伸出一隻手來摟緊了她,把她抱回了床上,禁錮了她的雙手。


    “死女人,給我消停點,這都什麽時候了,告訴你,我已經打電話到醫院問過了,木清淺是受到了傷害,但幸虧我去得早,保住了她的命,拜托你理智點好嗎?這都什麽時候了,跑過去有什麽用嗎?你認為她會願意看到你嗎?別自作多情了,你的這點心意沒人會領你的情,管好你自已吧。”阮瀚宇湊近過來,臉紅目赤,嘴裏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燙得木清竹的臉一陣陣發麻。


    木清竹的心沉了沉,知道木清淺沒有生命危險了,也就冷靜了下來,不再吵鬧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還是要回去。”她掙紮著要爬起來,不願意留在這房間裏。


    “回哪裏?”阮瀚宇的眼底掠過一抹痛色,有些狠厲的問道,“景成瑞那裏嗎?你是他的什麽人,一個女人就這樣住在他的家裏算什麽回事?告訴你,我不同意,今天你要陪我睡覺。”


    他的臉色很難看,滿目陰沉,渾身都是可怕的唳氣,看得木清竹心驚膽寒的。


    緊咬著唇,瞪著他,不說話。


    “不要跟我耍花招,跟我這麽久了,應該知道我的牌氣,在我還沒有想要放你走之前,你必須老老實實呆在這裏。”阮瀚宇很自負,高姿態地說道。


    “你還講不講理了。”木清竹滿臉怒氣,瞪著他。


    “這年頭講理有用嗎?如果有用,那你爸爸還會死嗎?”阮瀚宇脫掉外套,解開領結,扔在沙發上,朝著木清竹不屑地說道,


    提到爸爸的死,木清竹如喉在梗,渾身都癱軟了下去。


    “怎麽樣,要我給你冼澡嗎?”他嘴角浮起絲壞笑,盯著她。


    木清竹無力地站了起來,知道今晚是不可能走得出去了,轉身打開衣櫃拿出一套睡衣來走進了淋浴間。


    阮瀚宇望了她一眼,默然無語,坐在了沙發上。


    指腹撫著太陽穴,頭痛得很,倒下去,不一會兒,竟然睡著過去。


    木清竹走出來時,阮瀚宇正躺在沙發上睡得很香,她愣了下,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床被子來輕輕給他蓋上,打了個嗬欠,又累又困,轉身爬進床上被窩裏沉沉睡了過去。


    半夜裏模模糊糊的,似乎有個熱胸膛朝她靠來,她習慣性地偎了過去,找了個很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早晨睜開眼時,感到有個大手正放在她的小腹上,溫溫柔柔的,非常舒服,驚得她翻身坐了起來。


    阮瀚宇的俊顏就呈現在她的麵前。


    他閉著眼睛睡著,臉上有些倦佁。


    “你怎麽睡到床上來了?”她驚聲問道。


    “你好煩,這是我的家,為什麽就不能睡到床上來?”他滿臉不悅,聲音裏有疲憊,伸手就把她拉進了懷裏,探手過去朝下麵摸著,直摸到她的小腿上,手溫溫的撫在那裏不動了,輕聲問道:“腿還抽筋嗎?”


    木清竹腦中一響,傻眼了!


    難道昨晚上她叫腿痛了嗎?


    這才想起這些天每天半夜時分腿都會抽筋,都會在夢中疼醒來,有幾次都是痛得在夢中哭醒來的。


    那昨晚……


    她沒有說話,有些呆呆地偎在他的懷裏,不知道要說什麽。


    “今天我帶你去醫院,你在這裏等著我。”阮瀚宇強勢而溫存地說道,不容她反對。


    昨晚上,她在夢中嚶嚶哭著,喊疼,他驚醒了,從沙發上爬起來一看,她的手正抓著二個小腿,腳掌抻著,臉上是痛苦的表情。


    他的心顫了下,這些天,他在網上瀏覽過信息,知道孕婦會有腿抽筋的現象,這是缺鈣的表現,她本身營養不良,有這些症狀也很正常的,因此他的手輕輕掰開了她的手,輕輕替她按撫著,一會兒後,她臉上的痛苦沒有了,沉沉睡著了。


    他再不放心,把她抱進懷裏才放心睡了過去,不知什麽時候起,她又開始腿抽痛得痛苦的哼出聲來,他伸手過去替她按摩著,直到她再次沉沉睡去。


    一晚上幾次這樣,他都沒有睡著什麽,早上醒來時有些倦容,可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他必須要先下去了。


    木清竹鼻子酸酸的,聽到他的聲音後,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阮瀚宇很快就爬了起來,冼簌完,走下樓去了。


    很快,就有人送來了熱氣騰騰的早餐。


    木清竹看到時間不早了,翻身爬起來,冼簌完,隻喝了點稀飯,就沒有胃口了。


    今天是大年初二,也是阮氏公館新年晏的最後一天。


    她望著這間臥房,本來,以為再不會回來了的,沒想到昨晚又被阮瀚宇騙回來了。


    心中百感交集,木然站著。


    淳姨走了進來收拾早餐,見到這麽多豐盛的早點竟然都沒有動,不由又心痛又心酸的說道:


    “少奶奶,少爺說了要您多吃點。”


    木清竹淡淡一笑,溫聲說道:


    “淳姨,以後不要叫我少奶奶了,我不是這裏的人了,馬上要走了。


    “少……您要去哪裏?”淳姨聞言心中更加悲戚,黯然問道。


    木清竹知道淳姨的悲傷,笑笑溫和地說道:“淳姨,這個世界那麽大,總會有適合我呆的地方的,請放心吧。”


    淳姨的眼眶紅了,“少奶奶,不管您走到哪裏,您都是我心目中永遠的少奶奶,這翠香園啊,以後不會好的,我也快退休了,已經跟少爺申請了,年後就求他把我調到墨園裏去再混個幾年就算了,隻是擔心您,年紀輕輕的,以後可一定要找個好人家。”


    邊說邊流下淚來,哽咽著,再說不出話來。


    木清竹心中酸澀得難受,拉著淳姨的手,眼淚奪眶而去。


    “淳姨,這翠香園裏,也就隻有您對我最好,我都記在心裏呢,這裏我先給您說聲‘謝謝’了。”她溫言軟語的安慰道。


    淳姨抹了下眼淚,沉重地說道:“少奶奶,其實少爺是愛您的,隻是沒有想到你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這也不能怪你們,隻怪喬安柔的勢力太大了,少爺也是奈何不了他們一家人,但我相信,世上自有公平在,好人有好報的,將來少奶奶的福氣一定會一天比一天好,我看好您。”


    木清竹非常感動,含淚說了聲“謝謝。”


    “哦,對了,少爺剛才對我說了,要您這幾天就呆在這裏,哪也不能去。”淳姨想起了阮瀚宇剛才的吩咐,忙忙說道。


    木清竹心中明白,苦笑一聲,搖頭說道:“淳姨,他的意思,我明白,無非就是想強留下我,但那怎麽可能呢?他與喬安柔馬上就結婚了,我又怎麽可能呆在這裏受這羞辱,因此今天我是一定要走的,也請淳姨幫下我。”


    淳姨低頭想了想,也覺得對,如果喬安柔看到木清竹還呆在這間房裏,又不知道要使出什麽手段來對付她,而心性高傲的木清竹是絕不會願意留在這裏受氣的,這點淳姨還是明白的,當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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