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是一個極其謹小慎微的人,而這種習慣,並不是一天就能養成的。


    真要說起來,這一切跟他那個好弟弟武鬆有極大的關係。


    原著裏,對於武鬆的描述有很多,但對於他的出身來曆,卻幾乎是一筆劃過的。


    俗話說透過表象看本質,才能真正發現事物的真相。


    那麽,武鬆的真相是什麽呢?


    簡單來說,他就是一個熊孩子。


    如果非要擴寫一下,大概能形容為,一個有著好哥哥護佑的熊孩子。


    這不是一個老實巴交的孩子,從小惹了無數的禍,每次都讓敦厚老實的兄長武大來背鍋。


    甚至於,他能夠最終長得身高八尺開外,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語話軒昂,吐千丈淩雲之誌氣……都是因為他有一個好兄長武大郎。


    如果沒有武大郎日複一日的努力賺錢養家糊口,乃至讓他吃的不下於普通富戶,他能長得那麽高大英武嗎?


    不可能的。


    可是這小子是怎麽報答兄長的呢?


    原著當中,對於武鬆和武大郎的感情深厚,倒是有過多處描寫,比如不論遇到誰都會想到自己的哥哥武大郎,想要做什麽事,都會想起哥哥。


    但他真正報答武大郎的地方,卻是很少很少。


    報複的地方,倒是有很多很多,比如說他從小就喜歡打架生事,甚至出場遇到宋江時,都在勞改的路上。


    當然,武大郎也沒想過兄弟報答自己,他就是這個時代裏麵一個長輩的普遍縮影……用不夠健壯的肩膀,扛起養家糊口的重擔。


    因而,撐起武鬆一腔英雄氣的武大郎,自然而然地就會受很多的委屈。


    就像是現在,當他心裏覺得林棟不懷好意時,便會哀求打自己兩拳。


    至於挨打會不會很疼,會不會生病,他是不會在乎的,他在乎的是,林棟打完了自己,就不會去找兄弟的麻煩了。


    “貧道並非是要尋你兄弟二人的麻煩,這一點你盡可放心。”


    林棟手中抓著包好的炊餅,笑吟吟地對依舊抓著自己不放開的武大郎道:“不僅如此,貧道還想讓你和你的兄弟換一種活法,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換一種活法?”


    武大郎感應敏銳,覺察到林棟身上確實沒有危險氣息後,就放開了手,深思片刻,便搖頭道:“多謝道長好意,我與二郎這般生活已經慣了,不想改變。”


    老實巴交的武大,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自小到大的經曆告訴他,希望隻在自己的肩頭上,絕不可能出自於旁人。


    “如此,貧道就此告辭。”林棟微微點頭,提著炊餅抱了抱拳。


    “炊餅,剛出鍋的炊餅!”


    他剛走出數步,身後的武大便再次吆喝了起來,聲音綿長雀躍,仿佛其中蘊藏著無窮的希望一般。


    ……


    在確定了這個世界即將上演水滸後,之前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與事情,林棟一下就明悟了。


    紫霄山,怕是紫霄觀。


    勢字門,應該就是即將利用水滸一百零八星搞事情的羅真跟公孫勝等人。


    以上這些內容,原著裏都已經寫的明明白白了,林棟隻是稍微回憶了一下,便徹底想通了。


    水滸傳畢竟是名著,就算林棟沒有通讀過,可是各種論壇和網站還是有很多的。


    而現如今的他,正好就有一種本領,可以很快回想起之前曾經略過,乃至隻是看過一眼的內容。


    因此,他對於眼下的形勢,還是很清楚的。


    “倒是沒想到,背後搞事情的人,居然會是紫霄觀,當初看的時候,還以為是九天玄女……”


    “嘶!”


    “這個世界,不會真有九天玄女吧?”


    坐在客棧裏,林棟正在回憶更多的細節,可隨即的一個回想,卻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把武大給的兩個炊餅放好,林棟嚴肅地關上了門窗,一點一滴地回憶起了水滸的更多內容。


    經過深思之後,很快他就發現,九天玄女等神話人物,大概率是不存在的。


    如果非要說有什麽神秘大手的話,大概也就是紫霄觀了。


    因為,公孫勝每次的出場環節,都實在是太過蹊蹺了。


    他擁有呼風喚雨,騰雲駕霧的能力……光是這一點,就有很多地方說不通了。


    既然有這樣的能力,宋江等人沒來之前,他為什麽不帶著晁蓋一路碾壓過去,最後讓晁蓋當了皇帝?


    這個世界,武林中人很多,但能擋住公孫勝這樣的人,應該不會很多,哪怕是原著裏跟他鬥過法的高廉,也都被他輕而易舉地拿下了。


    僅僅這一點,就很奇怪了。


    畢竟,有這種能力在,他為什麽不去輔佐晁蓋當皇帝,反而是不斷地出現在劇情關鍵節點,讓整個梁山聚義有序的發展出來?


    這裏,如果做一個假設,一切就都可以解釋清楚了。


    假設說……


    紫虛觀,或者說是勢字門,並不如他們表現出來的這麽強大。他們要用一些超自然的能力,有極大概率地會產生後遺症,更甚至是要借“勢”才能成事,沒有這個“勢”,僅僅他們本身是無法成事的。


    “事實,若當真如我猜測的一般……”


    林棟回想了一遍原著中對紫虛觀羅真人和公孫勝的描述,嘴角漸漸便出現了一道弧度:“這勢字門,也不過如此。”


    事實如何,他決定交給時間來決斷。


    眼下擺在他麵前的事情很多,因此他並沒有對勢字門進行更進一步的了解,而是在做出假設後,便繼續踏上了自己的遊曆之路。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他逐一拜訪了當地幾個小門派,獲得了好幾樣武功傳承。


    做完這一切,本來要走的他,卻忽然在城門前停住了腳步,一個很深地疑問也同時出現在了他的心中。


    “天上的星宿,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呢?”


    凝視著蹦蹦跳跳跑開的武鬆背影半晌,林棟笑了笑,抬腿便跟了上去。


    ……


    靠近時,林棟頓住了腳步,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那裏是……正在跟一條惡犬對峙的武鬆。


    “好一條惡狗,竟敢欺我,今日就打了你來吃!”


    “死!!!”


    武鬆臉上的天真瞬間消失,猙獰之色一現,凶殘無比地一拳,對著惡犬的腦門便砸了下去。


    “有肉吃咯。”


    幾拳打死一隻站起來不比他矮多少的惡犬,武鬆一邊吞著口水一邊拖著狗屍離開,口中還滿是向往地嘟囔著。


    “天傷星,果然名不虛傳!”


    一直觀察著這一切的林棟,等到武鬆拖著狗屍離開,情不自禁地發出了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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