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麽人當時覺得你這樣做很可笑,比如詹姆;他當時就經常在我麵前嘲笑你,是個隻會煮魔藥和玩弄黑魔法的怪胎。”


    莉莉一邊說,一邊撇著嘴,用大拇指指了指詹姆。詹姆聽了莉莉的話,臉色有些尷尬,縮著脖子不敢看莉莉和斯內普。


    “但是,我當時並不覺得你可笑。”


    說到這,莉莉的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但又被悲傷以及惋惜的表情掩蓋。斯內普看著莉莉的表情,哆嗦著嘴唇想要說什麽,卻好像根本張不開口。


    “西弗勒斯,我魔藥上自認為也挺有才能,能跟上你說的話題;有很多心得都是你教給我的。我跟你交流這些的時候,我知道你的心情很激動,因為你多了一個能理解你的對象;真的很少有人喜歡這些話題。”


    “在研究魔藥的這條路上,有人能跟你一起走,理解你的一切,那是一件多麽讓人興奮的事情!我是能體會的,我也以為你肯定可以體會,因為這些是你教給我的。”


    “可是,後來你為什麽會變了?西弗勒斯-斯內普,你回答我,當年的那個眼睛裏有著光輝的西弗勒斯,我最好的朋友西弗勒斯哪裏去了?是你親手扼殺了他,食死徒西弗勒斯-斯內普!”


    “當年,我一步步的看著你的眼神變的渾濁,仇恨,陰暗。我試著勸你,但是一點用都沒有。後來,我再也看不到你原先的眼神了。說起同樣的話題,你的眼神與其說是你喜歡魔藥,倒不如說是你喜歡用魔藥把人毒死,用魔藥去傷人。”


    “哈利的魔藥課記憶,我前些天已經看過。我想都想不到,你會變成這樣,西弗勒斯!赫敏-格蘭傑小姐是另一個泥巴種,跟我一樣的泥巴種。”


    “可是你呢?對於一個有可能跟你在魔藥之路上同行的人,看著她的表現,你的眼睛裏居然一點興奮的光都沒有!隻有無視,厭惡,仇恨。”


    “你對她這樣,就是對魔藥這樣,你懂嗎?你那無視,厭惡,仇恨的眼神,是你給別人的。但也是你,曾經最喜歡的魔藥學,看著你的眼神!你向天吐口水,就等於是在吐你自己的臉!”


    莉莉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斯內普:


    “昨天你自己也看到了,你是用什麽樣的眼神,看著你最喜歡的魔藥的!你以為你在羞辱別人,實際上是你自取其辱,西弗勒斯!你在自己羞辱你自己,羞辱你對魔藥付出的一切努力和愛!”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能原諒你嗎,西弗勒斯?你想的永遠都是自己,隻有自己,全都是自己。”


    “因為我會出問題,所以你背棄食死徒;因為我死了,所以你肯為我報仇。或許說,你看在我的麵子上,保住哈利的命;同時又傷害他出氣。”


    “你也許以為,你很愛我。但是對於我來說,你看著你的同夥傷害我的朋友,去傷害其他的麻種巫師,對納威一家的死活置之不理;那在我看來,就跟傷害我一樣。”


    說到這裏,莉莉的語氣帶上了一絲諷刺:


    “西弗勒斯,好像你把我看成是“例外的泥巴種,唯一的泥巴種”我就會高興似的,我可不是那種愛情小說看多了的俗氣女人。如果你能有那麽一星半點,是在跟自己的利益和感受完全無關的情況下,為別人著想的;我現在就原諒你做的一切。”


    “西弗勒斯,你想過沒有,你讓自己失去了什麽?我進入這個學校的時候,把你當做我最好的朋友,我在巫師界最親近的人;”


    “是你告訴我巫師界的一切,也是你給了我這個對未來,對自己的能力懵懂恐懼的小女孩,最初的一點信心;讓我不至於孤零零的進入巫師界。你不知道,我當時是多麽的感謝你和愛你。”


    “想知道一到三年級的我是怎麽想的嗎,西弗勒斯?現在的莉莉,在那時候曾經這麽想過,如果現在的莉莉對那時的莉莉提一個問題:”


    “你對西弗勒斯-斯內普是怎麽看的?他是你什麽樣的人?”


    “如果是那時的莉莉站在這裏,她會告訴現在的莉莉;”


    “西弗勒斯-斯內普是我永遠的朋友,可能也是我未來最愛的人;一直到死,都是。”


    聽了莉莉的這番話,斯內普從臉到全身都開始扭曲,抽搐。他現在的感覺,好像是在用自己的手挖開自己的胸膛,把自己的心髒活活的拽出來撕碎、扯爛,之後再自己吃下去;


    用這樣的言詞,才能形容他現在的痛苦。就算被放上一百次一千次鑽心咒,也無法和他現在承受的痛苦相比。


    在他眼前,好像浮現了這樣的畫麵,是他沒能走上的人生之路:


    一個黑發,瘦弱的男孩,和一個紅發的女孩並肩站在畢業典禮上。他們是霍格沃茨這個畢業季,n.e.w.ts考試成績最優秀的兩名學生,女孩還是霍格沃茨的女學生會主席。


    男孩手裏捧著鮮花,從懷裏掏出戒指,突然單膝跪下向女孩求婚。他緊張的顫抖著,好像在等待女孩的最後決定。


    他知道,他的愛情之路上的競爭者眾多,且個個優秀。比他英俊帥氣,比他有錢和出身高貴的不止一人;其中包括女孩所在學院的男學生會主席,某個有錢大家族的第一繼承人。


    而他自己長得不帥,家裏也很窮,靠著學校助學金才完成學業。而且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內向而靦腆,還脆弱敏感不善交際;並不是個受女生喜歡的男孩。


    今天男孩是鼓起了自己人生全部的勇氣,用自己幾年假期打工積攢下來的全部加隆,去買了鮮花和戒指,來做這件事。


    而那個紅發,有著綠色杏眼的女孩子,滿臉通紅的對他點頭笑了笑;從他顫抖著的手中,接過了戒指盒子和鮮花。


    台下男孩所在的學院和女孩所在的學院,雙方的學生和老師都鼓起了掌;包括跟他競爭的,女孩所在學院的幾名追求者。他們的臉上是嫉妒,不甘,但同時又對他們祝福的表情。


    男孩和女孩結了婚,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他們畢業之後雙雙留校任教,當上了變形術課老師和魔藥學老師;五年之後,他們有了一個頭發略帶紅色的男孩和一個黑發的女孩。


    兩人後來當上了自己學院的分院長,女孩最後成為了霍格沃茨校長,男孩成為了副校長;他們看著自己的孩子們長大,跟自己一樣進了霍格沃茨,又看著孩子畢業結婚,生下了孫子孫女們。


    幾十年後,雙方都已經從學校退休,老的不能出門。兩人在自己住了幾十年的房屋院子裏曬著太陽,互相對視著,臉上是幸福和滿足的表情......


    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幸福的畫麵在斯內普眼前碎成了片片;他意識到這隻是一個美夢,還要回到現實。


    在現實裏,男孩為了報複麻瓜和麻種巫師而投身黑魔法,加入食死徒;女孩不知勸了男孩多少次,男孩就是不聽。


    最後,女孩在男孩被欺負時挺身保護男孩,男孩卻罵女孩是泥巴種;女孩憤怒地跟男孩絕交了,男孩道歉也沒能挽回。


    這之後,男孩看著自己最愛的女孩嫁給了自己的競爭者,欺負過自己的校園頭目。他絕望了,死心塌地的為恐怖組織效力。


    男孩所效力的恐怖組織頭子要殺死女孩一家三口,連她的丈夫和孩子一起;


    是因為男孩給組織頭目傳遞的信息!傳遞之前他就知道有人會因為他的行為而被殺,但他不在乎。但他不知道,將被殺的是自己愛過的女孩!


    男孩後悔了,把消息通知給跟頭目作對的人,想保住女孩的命;但是已經晚了。女孩和她的丈夫雙雙被殺,隻留下一個一歲多的孤兒。


    十幾年之後,女孩的靈魂出現在他麵前,用男孩沒見過的仇恨眼光看著男孩......


    斯內普這時眼前一黑,好像什麽也看不清;但是莉莉的身影在他眼前卻清晰至極。莉莉這樣對他說著:


    “再見了,西弗勒斯-斯內普,我曾經最好的朋友和最喜歡的人;不過,再也不要見了。我原先以為,我死了或許能讓你改過,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看來我想的太天真了。”


    “我後悔至極,我怎麽沒早點看出你是這樣的人;居然跟你當朋友。無論是活人的世界,還是死人的世界,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我不知道死人的世界是什麽樣,還能不能互相交談。但是,如果你死後還想見到我,或者是能挺著胸站在我麵前;那就好好用你剩下的人生,當個好人吧。這也是我作為前好友,最後能給你的一點勸告。”


    斯內普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暈倒在地。艾文大驚失色,趕緊上前對斯內普放了一個愈合咒,斯內普的情況才好了一點,但是氣息非常微弱;明顯是扔著不管的話,連性命都保不住。


    艾文趕緊對裏斯說道:


    “沙菲克教授,這回的課程先暫時終止;斯內普先生的補習,就等他稍康複之後再進行吧。現在,我認為應該先將他送到校醫院去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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