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讓大家意外,紛紛往岡特校長對麵的畫像看去,說話的正是格蘭芬多出身的朗曼校長。他揮舞了一下手裏的戰斧,將斧尖重重的鑿在地上,又抬高了自己的嗓門:


    “岡特校長,我作為一個格蘭芬多,從我入學到我老死,這輩子就沒喜歡過你們斯萊特林!但是,這事兒不隻是你們的事!湯姆-裏德爾那個混蛋瘋子,殺了我們百年來最出色的天才巫師苗子,難道我們能置身事外看笑話?”


    “那混蛋不隻是斯萊特林學院的叛徒,也是霍格沃茨的叛徒,英國巫師界和世界巫師界的叛徒!我隻恨自己已經死了,不然我對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發誓,一定要親手把他剁成肉醬!”


    “格蘭芬多的諸位前輩,後輩老師和學生們!你們以前做了什麽,犯了什麽錯,和斯萊特林有什麽仇,我現在也不想去過問!我圖南-朗曼隻提議一件事,幫助斯萊特林學院成員,殺死霍格沃茨的叛徒和罪犯,湯姆-裏德爾!”


    隨著他的話音,麥格教授第一個站起身來,朝朗曼校長微微鞠躬。鄧布利多校長明顯慢了一步,也微微向朗曼校長行禮;盧平、小天狼星、哈利、韋斯萊夫婦紛紛起身,依次行禮表示同意。


    拉文克勞出身的埃弗拉校長,赫奇帕奇出身的德文特校長,也紛紛做出了提議;號召自己學院的老師和學生,全力幫助斯萊特林學院,誅殺湯姆-裏德爾。


    斯內普這時環顧著校長室內,對於眼前這一幅他從來沒想過,連做夢都沒有過的景象,讓他驚訝的不知所措;


    他以前從不認為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關係會改善,也從不認為關係應該改善。從他進霍格沃茨第一天起,就是這樣。


    格蘭芬多看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個斯萊特林不順眼,他自己也看格蘭芬多的人不順眼;格蘭芬多的人基本都不在乎他,他也不在乎格蘭芬多,隻有莉莉除外。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以前這樣有什麽不應該,也不知道這樣好不好,隻是自己的直覺和意願想要幹什麽,就去幹而已。但現在,他的心裏似乎真的覺得,自己以前的做法,好像並不是那麽的正確。


    衛璿和旁邊的艾文交換了一個眼神,覺得這堂課講到這裏就可以了,輕輕用教鞭敲了下黑板,開口說道:


    “各位先生女士,你們是不是忘了,這堂課還沒有結束?不過,我想,現在也不需要我再講別的什麽事兒,因為沒有必要。”


    “如果按照巫師界的打分水平,我自己覺得,這節課的上課效果,足以得到一個最高的o。”


    “所以我宣布,現在下——”


    衛璿的下課指令還沒有說完,校長室門外卻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然後還沒等有人去開門,納西莎直接打開大門,喘著氣走了進來,朝在場眾人行禮:


    “抱歉,我來晚了一些,希望課程還沒結束!目前有些比較麻煩的事兒——”


    布萊克校長對納西莎的失禮行為很是不滿,語氣明顯不悅:


    “小納西莎,你是怎麽回事兒?進來也不問一聲!課程都要結束了,要遲到也不該這麽晚吧!說起來,西格納斯那孩子的病情怎麽樣了?你不是和你姐姐安多米達去探望的嗎?”


    聽到布萊克校長的話,納西莎深深鞠了一躬,語氣有些哽咽:


    “哎,高祖父......我爸爸,他就在門外。我知道沒有預約就讓他來這裏不合規矩,但......有些話,他今天不說,隻怕就沒機會說了。”


    說完之後,納西莎滿臉悲傷的讓到了一邊,然後兩眼通紅的安多米達推著西格納斯-布萊克的輪椅走了進來。小天狼星不知道為什麽西格納斯叔叔一定要來這裏,他起身想去幫助堂姐,但剛看到西格納斯,他就被嚇了一跳。


    要知道,西格納斯-布萊克輩分上說是小天狼星的叔叔,可他比小天狼星隻年長二十一歲;麥格教授和斯普勞特教授都是他的學姐,在巫師界來說,還未滿60歲的他不算很蒼老。


    可是眾人看到的西格納斯,看起來比斯拉格霍恩和裏斯還要老十幾歲;雖然坐在輪椅上的他看起來還有些精神,但他的臉上和手上布滿了皺紋和老年斑,頭發眉毛和胡須已經全都白了。


    裏斯前兩年在阿克圖勒斯-布萊克去世時見過西格納斯,知道他身體很差一直住院,但沒想到,他會老成這樣。裏斯趕緊上前幾步,問到:


    “天哪,西格納斯!你這是怎麽了?如果說是年老,你老的也太快了些!你比我小二十多歲呢,怎麽看起來比我還老?我記得,你是從十年前就住到醫院裏去了吧?你上學的時候,我記得你身體沒這麽差的!”


    西格納斯-布萊克喘了幾口氣,想要站起來行禮,但是身體並不聽他的使喚;隻好在輪椅上對裏斯低了一下頭,喘息著說道:


    “沙菲克老師,抱歉,讓您看到難堪的樣子——我,我這些年,清醒的時候,不多。其實,我是自願變成這樣的,我是個膽怯,沒用的人——您教過我,魔力就是心想事成。老的快,應該是我內心不想清醒——”


    “但是,我,我現在清醒了。因為,因為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我快要去見德魯埃拉了,可我都覺得沒臉去見她。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親,我作為家人,一無是處——”


    西格納斯嘮嘮叨叨的話,讓大家都聽不明白他要表達什麽意思。小天狼星聽得一臉糊塗,布萊克校長板著臉,明顯在用耐心強忍著不怒吼出來,納西莎急的一跺腳:


    “爸爸,您在胡說什麽呢?!您是不是好父親,我們很清楚,媽媽去世的早,你對我們三姐妹一直都很好的!您怎麽能這樣說?有什麽話,您直說啊!”


    在眾人的目光中,西格納斯的精神又衰弱了下去,張開嘴卻幾乎發不出聲音。他顫顫巍巍的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個多半空著的小玻璃瓶,裏麵三分之一的部分裝著藥水,是一種林間的湖水那樣的碧綠色;


    西格納斯用力拔出塞子,將藥水全都倒進了嘴裏;眼見他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許多,一下子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裏斯以為是治病用的魔藥,沒覺得奇怪。但斯拉格霍恩的眼中冒出疑惑,看著那個瓶子若有所思;斯內普一抽鼻子,皺起眉頭,起身搶上兩步,一把抓起了滾落在地的魔藥瓶。


    瓶子裏麵還有最後一兩滴魔藥,斯內普湊到瓶口聞了聞,麵色就是一變;然後他用手指伸進瓶子劃了一圈,用舌頭一舔指頭,眼睛陡然睜大,看向一邊的納西莎和西格納斯:


    “納西莎,你爸爸喝的什麽魔藥,你認不出來嗎?!這藥怎麽能給病的要死,或者極其虛弱的人喝?西格納斯前輩,這藥誰給你的?”


    納西莎麵對斯內普的質問,不知所措:


    “我,我不知道,西弗勒斯!爸爸跟我說是維持他病情的藥,四個小時前他精神不好,喝過一次;然後就讓我們趕緊送他過來,無論用什麽方法。我,我是特意用盡辦法搞了輛飛行馬車過來的......”


    斯內普搖著頭,一副氣笑了的樣子:


    “那不重要,納西莎學姐!咱們至少在一起上過兩年學,你的魔藥成績我多少也有過了解,記得從來就沒好過!維持你爸爸病情的藥?對,這藥是能維持他病情。隻不過,是按照小時來維持的!而且,要用他的命來換!”


    “強力增強劑對於虛弱快死的病人,能榨出他身體最後的一點生命力,讓他像正常人一樣行動那麽一小會兒;但是,等藥勁兒過去,他就會立刻喪命!”


    “這瓶子已經喝空了,如果是分三次服用,這是第三次的話......按照西格納斯前輩剛剛的身體情況,也許能維持個半小時,然後,他就會立刻——我想,會怎麽樣,你聽到這裏就能明白!”


    斯內普的話引發一陣驚呼,安多米達,納西莎姐妹倆的臉一下子變的煞白;馬爾福一聽也變了臉色,這個藥的使用禁忌,斯內普是教過他的。


    他從椅子上一蹦而起,衝到了西格納斯麵前:


    “西格納斯外公,我是德拉科!您還能認出我吧?您,您不知道這個藥不能用在您身上嗎?您喝了就是自殺啊!”


    西格納斯點了點頭,微笑著看著馬爾福:


    “德拉科,我的外孫子,咱們好久不見了;以前你來看我的時候,好多時候我都幾乎認不出你,你現在已經長成了大孩子。”


    “還有西弗勒斯,謝謝你的解釋。這個藥,是我在克利切來看我的時候,下命令讓他務必幫我弄到一瓶的。布萊克家先祖保佑,如果不是他來看我的時候我正好清醒,這事兒還辦不到。”


    “確實,我快死了,這個事兒我現在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已經能感覺到我的生命力在流逝,流逝的非常快。盧克麗霞堂姐已經去世,現在布萊克家族的長輩隻剩我還活著。”


    “有些我們這代人的隱秘我再不說,就沒有機會說。隱秘有兩個,都跟我們布萊克家族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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