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聽這話的內容,第一時間覺得是埃裏克曾祖父說的話,他一向嚴厲和重視規矩;但他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聲音不對,仔細一回憶才發現,這是瑞思-沙菲克高祖父的聲音。


    瑞思麵沉似水,嚴肅的看向摩尼科;摩尼科鞠了一躬,低下頭跪在了裏斯旁邊。埃裏克和裏斯都有些訝異,他們倆都認為瑞思這是不是有點過?叫摩尼科住手就足夠了。瑞思下令之後,看了裏斯一眼:


    “裏斯,你現在是家主,按說你是能否決我對摩尼科的命令的。但是,我要求你,先不要否決。摩尼科的心情我懂,但這事兒不是那麽簡單;雖然克利切作為家養小精靈確有失職,但還是先等他說完,我再解釋原因吧。”


    “效忠布萊克家族的克利切,你可以繼續了。即使你的過失再大,現在你效力的家族也需要你提供的消息。”


    瑞思的聲音好似有種魔力,在他開口的時候,任何聲音都靜寂了下來。艾文看著正跪在地上按著喉嚨喘息的克利切,一個治療咒甩了過去,才讓克利切喘勻了氣。


    克利切感激的看了一眼艾文,繼續講述之後的事情:


    “克利切離開岩洞之後,按照小主人給克利切最後的命令,把掛墜盒帶回了家。但是,克利切完成不了小主人的托付——克利切試了所有的辦法,所有的辦法都沒法在它上麵留下一點痕跡。”


    “盒子上有那麽多強大的魔法,克利切相信隻有從裏麵才能摧毀它,可是它打不開……克利切懲罰自己,重新再試,又懲罰自己,重新再試。”


    “克利切沒能執行命令,克利切摧毀不了掛墜盒!女主人悲傷得發了瘋,因為雷古勒斯小主人失蹤了,克利切不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麽。不能,因為雷古勒斯小主人禁止克利切對家裏人說岩洞裏的事……”


    克利切說到這裏,又捂著臉痛哭了起來。艾文看著痛哭的克利切,問到:


    “也就是說,那個掛墜盒還被藏在布萊克家老宅裏麵?沒錯吧,克利切?”


    “是,是的,艾文少爺。那東西被克利切藏在雷古勒斯小主人的房間裏了,上次打掃房子的時候,克利切把掛墜盒藏到了房間的一個牆洞裏麵。”


    艾文點了點頭,看向跪在裏斯身邊的摩尼科:


    “摩尼科總管,你先陪克利切去拿掛墜盒,把掛墜盒拿到這裏;小心上麵的黑魔法,先去趟爺爺辦公室,用以前那個盒子把它裝回來。辦完之後,你跪回原來的位置,高祖父解除命令,你才能起身。”


    “還有,我特別提醒你,在這個過程中不允許你有任何對克利切的傷害行為;他是布萊克家族的家養小精靈,即使要處罰他,也必須在他完成了小主人的最後托付之前才可以。克利切,你小主人給你的命令,在你把掛墜盒拿過來之後,就可以完成了。”


    艾文的話讓哈利有些意外,因為他基本沒見過艾文對摩尼科總管說話這麽不客氣;裏斯示意摩尼科執行艾文的命令,摩尼科用頭貼了一下地,才站了起來;起身之後,他好像用全身的力量在努力控製自己,不向克利切那邊看去。


    而克利切的眼睛猛然一亮,起身朝艾文鞠了一躬,就和摩尼科一起消失了。這回兩人回來的比上次還要快,克利切手裏捧著一個盒子;摩尼科用下巴示意克利切把盒子在大家麵前打開,就跪回了裏斯身邊。


    克利切打開了盒子,裏麵放著一個掛墜盒。盒子是金的,上麵有一個華麗的、蛇形的s;岡特校長從畫像裏死死盯著掛墜盒,點頭確認:


    “沒錯,這就是我家的掛墜盒,薩拉查-斯萊特林的遺物!裏斯-沙菲克,你確認它已經被做成魂器了?”


    “是的,岡特校長。這個盒子能隔絕魂器的效果,魂器不適合貼身攜帶或者用手拿著。這玩意的黑魔法連我都能聞出來,而且打不壞也是魂器的效果之一。”


    岡特校長盯著掛墜盒,麵色掙紮了好一陣,最終咬了一下牙齒:


    “沒關係,把它毀了!用格蘭芬多的那把寶劍就行!反正我們岡特家族已經絕嗣了。可惜我隻是畫像,不能去死人世界向薩拉查-斯萊特林先祖請罪。無論是誰動手,都可以,盡快辦!”


    雖然得到了岡特校長的同意,但是應該由誰動手,卻讓大家有所猶豫。按說應該由鄧布利多校長去摧毀魂器,但鄧布利多看了一眼放在架子上的格蘭芬多寶劍,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資格使用它。


    艾文上前一步想要拿起那把寶劍,但他突然收住了腳步,看向坐著的哈利:


    “哈利,起身。作為格蘭芬多,你來使用這把寶劍摧毀魂器!你有資格,也有義務這麽做。”


    整個鳳凰社的目光都朝哈利看去,哈利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被安排到這種事情;但他隻猶豫了幾秒鍾,就起身上前,一把抓住了格蘭芬多寶劍的劍柄。


    哈利手持寶劍,反握住舉起來,正想朝盒子裏的掛墜盒捅下去;但他心頭突然一動,放下了手,看向正在一邊盯著他克利切:


    “克利切先生,你和我一起拿著劍破壞它!這是你小主人的臨終托付對吧?你一直沒做到,現在你可以做到了!你也一樣有資格,也有義務這麽做!”


    哈利的話,讓校長室內傳來了一陣驚呼。讓家養小精靈接觸和使用巫師的魔法寶劍,更何況還是戈德裏克-格蘭芬多留下的至寶;以前從沒有過這種先例。


    艾文都沒想到這個變化,眼中流露出驚喜;摩尼科跪在地上用欣慰的眼神抬頭看了一眼哈利,眼睛濕潤的低下頭來。哈利用手握住劍柄,遞到了跪在地上的克利切麵前:


    “克利切先生,握住劍柄,我們一起捅!隻要破壞它,你就完成了你小主人的托付!”


    克利切雙手顫抖著和哈利一起握住劍柄,哈利用劍尖對準盒子裏的掛墜盒,帶著克利切用力刺了過去。隻聽到當的一響的金屬聲音,接著是一聲長長的尖叫。


    克利切鬆開了劍柄,哈利用劍尖挑起掛墜盒,發現掛墜盒外殼和兩扇小窗的玻璃都被刺破,彩色絲綢內襯冒出縷縷輕煙。


    看到被摧毀的掛墜盒,克利切抹了一把眼淚,臉上是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他跪在地上用膝蓋挪到小天狼星和布萊克校長的畫像前,伏在地上悲傷的說到:


    “主人,還有老老老主人。克利切總算是完成了雷古勒斯小主人的托付,克利切可以安心的去死了——克利切知道自己的罪行嚴重,沒有顏麵活在世上,更沒有顏麵為布萊克家族繼續效力。”


    “克利切有負母親的臨終教誨,沒能完成家養小精靈的義務,也沒有資格將腦袋掛在布萊克家族任何一位主人的畫像下;克利切懇請主人,像沃爾布加女主人處死斯瑪那樣,將克利切處死,並將克利切的骨頭扔到河裏去。”


    小天狼星驚得後退了一步,連連搖頭;但還沒等他和布萊克校長說出什麽來,艾文先一步截住了話頭:


    “克利切,雷古勒斯給你的托付是完成了沒錯。可是你沒幹好的事兒,你收拾完了嗎?我們家的摩尼科說的並沒有錯,你的小主人帶著你出去,就你回來了;你救不了小主人的事兒先不說,你小主人的屍體現在還扔在那個山洞裏呢。”


    “你的殘局還沒收拾完,有什麽資格朝你的主人請求懲罰?你這不叫認錯,叫用死亡逃避責任。如果想要請求懲罰,等給雷古勒斯-布萊克前輩收完屍體再說;而且——”


    艾文看了一眼去世在輪椅上的西格納斯-布萊克,然後看了一下表:


    “西格納斯-布萊克先生的身體,還沒有收斂。今晚已經太晚了,喪事可以等明早我們取回雷古勒斯的屍體再一起辦;我們需要個給西格納斯-布萊克先生清理身體和更換衣服的人,正適合克利切你去辦。”


    瑞思在畫像裏點了一下頭,看向跪在地上的摩尼科:


    “摩尼科,你可以起身了。我有些話要跟你和克利切說,今晚你先幫幫他的忙;明天等接回雷古勒斯那孩子,我會在這裏把話說清楚,巫師界的這個問題,也是到了挑明的時候。”


    “勞,你將衛璿女士先送回家,然後從家帶些葬禮的準備東西;明天上午,我想大家都會很忙,今晚得睡個好覺才行。”


    摩尼科起身時還一臉疑惑,他不明白為什麽瑞思非要把話拖到明天說;不過既然主人發了話,他也隻有服從的餘地,起身和克利切一起安置西格納斯-布萊克的遺體。


    當晚,很多人都沒有睡好。第二天起來早飯後在校長室集合時,小天狼星和安多米達,納西莎姐妹倆都換上了喪服;還有盧修斯和馬爾福父子倆的,馬爾福拜托多比去家裏取回了要用的東西。


    眾人在校長室安排了一下,由成年巫師組隊帶著克利切,去岩洞清理掉黑魔法和取回雷古勒斯的遺體;還特意聯係了法律執行司司長,阿米莉亞-博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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