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這般可有可無的態度,讓中年男人下意識地說了一個實誠價。


    “十兩銀子。”


    張澤微微皺眉,對於這個價格不是特別滿意,“太貴了,八兩。”


    中年男人立馬擺著手,“不行啊小公子,十兩已經是實誠價了。”


    張三牛和王氏一聽要十兩銀子,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們夫妻倆忙活了一個月,也才掙了十五兩。


    一下拿出十兩還真是有些心疼,“澤哥兒,十兩太貴了,不如咱們還是去牙行看看?”


    中年男人聽王氏這麽說,立馬有些急了,“這樣,小公子你聽我一言,我們各退一步,九兩銀子如何?”


    “那就賣老板您一個麵子,九兩銀子,這人我要了。”


    說著,就從衣裳裏拿出一個荷包,從裏麵拿出九兩銀子。


    中年男人臉上露出兩分笑意,直接從口袋裏把男孩的賣身契交給了張澤。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男孩現在就是張澤的下人了。


    “你就跟在我身後。”張澤黑亮的眸子掃了男孩一眼,淡淡開口。


    男孩乖乖地跟在了張澤身後,沒有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個啞巴。


    大丫三姐妹,怎麽也沒想到自家弟弟這麽有錢,一出手就是九兩銀子。


    走出一段路,趙文軒好奇地問道:“澤弟,你買一個藍奴幹嘛?”


    “合眼緣,正好碰上了,咱們襄陽縣這樣的小地方可是很難碰上藍奴的。”


    林永新大手一拍,“對啊,早知道我也該買一個回去。”


    “我看你就是喜歡湊熱鬧,你要真買了一個藍奴回去,隻怕你娘得打你一頓不可!”


    趙文軒翻了一個白眼,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林永新的想法。


    多了一個仆從,並不影響幾人繼續逛廟會。


    往城隍廟去的人可真多,一個個手挎著籃子,裏麵放著香燭、黃紙等物。


    王氏猶豫著開口,“當家的,咱們要不要也去拜一拜城隍爺?”


    張澤幾個小的對此沒什麽興趣,更想在街上逛。


    張三牛掃了一眼,搖了搖頭,“人太多了,咱們應當擠不進去。”


    這麽一逛就逛到了下午,人潮並未褪去,隻是他們一行人有些累了。


    加上手裏已經提了許多東西,再也拿不下了。


    因此,幾人決定這次的廟會之行,就此結束。


    回到家裏,張澤直接把男孩叫到了自己屋裏。


    “你是會說官話的對吧?”


    “是。”男孩幽藍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幹脆回應道。


    “可會說你們家鄉那邊的話?”張澤繼續問道。


    “會。”


    “你從今天起就是我的書童,除了幹一些活計外,每天早上教我半個時辰西域話。”


    這下男孩更加疑惑了,完全不知道自己這個新主子想要幹什麽。


    “你叫名字嗎?”


    “我沒有名字。”像是觸及到了男孩的痛處,男孩一字一頓說出這句話。


    “那正好,你跟了我自然不能沒有一個名字,不如就叫金陽吧,希望你往來能夠像太陽一般明媚耀眼。”


    “金、陽。”男孩,現在是金陽了,他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新名字。


    “多謝主子賜名。”金陽跪下,恭恭敬敬地給張澤磕了三個響頭。


    “我們家人口簡單,平時就在西市做些小買賣,我這裏沒什麽需要你服侍的。


    平時你就留在家裏,幫我爹娘姐姐們幹活,你可明白?”


    “是,小的都記下了。”


    王氏站在門外,朝屋裏喊道:“澤哥兒,該用晚飯了。”


    來了縣裏,張三牛,一家的夥食從一日兩頓,變成了一日三頓。


    原本麵黃肌瘦的大丫三姐妹,才來了縣裏半個月,三個丫頭的麵色都紅潤,長出了一點兒嬰兒肥,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生氣。


    張三牛和王氏的變化同樣不小,整個人精神氣十足,還多了幾分由內到外的自信。


    多了一份從容,少了一些拘謹和害怕,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一般。


    “這就來,娘——”


    張澤一開門,就叫住了王氏,“娘,熱水可燒好了?”


    王氏點點頭,有些不解地問,“燒好了,你要先沐浴再用飯?”


    “娘,金陽身上都是髒汙,我想讓他先一個熱水澡。


    對了,娘,還得麻煩你給金陽找身衣裳,兒子之前給忘了。”張澤說到這裏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你啊,我這就去。”


    張澤露出笑容,“娘,最好了!”轉頭對金陽道:“金陽,你先跟我來,先去洗漱換身衣裳,再用飯。”


    金陽現在還穿著那一身破爛衣裳,渾身髒兮兮的,身上有數不清的細菌和病毒。


    洗個熱水澡,把髒汙和灰塵等都洗幹淨。


    “是。”金陽乖乖跟在張澤身後。


    張三牛見媳婦和兒子遲遲沒有過來,有些著急了。


    “媳婦,你這是?”


    王氏匆匆走進裏屋,“給金陽找身衣裳,那孩子瞧著有些可憐。”


    三丫癟了癟嘴,“小弟怎麽花那麽多銀子買一個下人?”


    “咱們小弟可是要成為秀才公的,買一個下人不算什麽?


    你看縣裏有錢人家不都是仆從成群,澤哥兒的兩個同窗今天可都帶了下人過來。”


    二丫敏銳地觀察到了今日的情況,並在這時候說了出口。


    張三牛向二丫投去讚賞的目光,“二丫,你這妮子觀察得倒是仔細,澤哥兒是讀書人,身邊確實該有個下人陪著。”


    “澤哥兒的小腦袋瓜可聰明著呢,他可不會做賠本買賣。


    他既然花了大價錢買下那個男孩,定然有他的用意。”大丫毫不懷疑地說著。


    “爹,你和姐姐們背著我和娘在說什麽悄悄話?”


    張三牛笑罵道:“你這孩子,沒個正形,我們剛誇你呢,走路都沒聲。”


    “我沒有,爹你別冤枉我。”


    王氏見這兩父子又在鬥嘴,忙笑著說:“喏,衣裳找來了,你快去送了衣裳就來吃飯。”


    張澤雙手接過衣裳,衣裳上有不少的補丁,都洗得發白了,是自己的舊衣裳。


    不對,應該說是大堂哥他們留下來的舊衣裳,傳到了他這裏。


    窮苦人家一身衣裳,兄弟幾個,大的穿不了了就留給小的穿,直到再也不能穿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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