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的船家得了金陽的吩咐,一刻不停地往岸邊劃。


    張澤他們這次出行是坐馬車來的,因此畫舫一靠岸,金陽和王佑安的小廝立馬就扶著王佑安往馬車上走。


    “直接回府。”


    車夫見自家小主子這般虛弱,立馬快馬加鞭往回趕,生怕耽誤了小主子的病情。


    “快去請吳大夫來。”


    小丫鬟們都急壞了,小跑著去請吳大夫來,有小丫鬟趕緊去把這事告訴了王管家。


    王管家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哎喲,我的公子誒,出了什麽事?!哪個天殺的這麽不長眼,敢欺到咱們王家頭上?!”


    一旁的小廝竹茂擦著眼淚,趕緊把剛才發生的事和王管家說了一遍。


    王佑安微微皺了皺眉,咳了咳,吩咐道:“王伯,我已經沒事了。


    你去查查尹鵬是何許人也,行事這般張狂無禮,下手這麽狠毒至極!”


    王管家臉色肅穆,“是,老奴這就去,這個虧咱們不能就這麽算了。”


    王佑安搖了搖頭,“這事你先別告訴姑母,先出去打聽打聽尹鵬是何人,回來報給我,再做決斷。”


    王管家點頭,轉頭看向竹茂,語氣冰冷道:“竹茂,你好好照顧公子,要是公子再出事,就自己去領二十板子!”


    竹茂忙垂頭保證,“是,王管家,小的定然寸步不離地守著公子。”


    “竹茂,澤弟,他們幾人怎麽樣了?”


    “回公子,吳大夫正在給李公子他們診治,估摸著還要一會兒,就能來回話。”


    張澤和金陽幾人都被扔到了水裏,要不是張澤和金陽會鳧水,今日的後果當真是不敢想象。


    張三牛聽到消息都急壞了,“澤哥兒,你沒事吧?”


    “爹,我沒事,沒有受傷,今日出門沒看黃曆,碰上了一個不講理的煞星,受了無妄之災。”


    張澤忙安撫張三牛,“剛才吳大夫給兒子看了,囑咐兒子喝一碗薑湯祛祛寒氣就沒事了。”


    張三牛焦急的臉色,立馬放鬆了下來,“你們遇到了什麽人,膽子這麽大,敢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等狠毒至極的事?”


    張澤簡單把事情和張三牛說了一遍,“這都是什麽人啊,有話不能好好說,這麽狠毒。”


    張澤壓低了聲音,輕聲說:“爹,那人行事張狂,想來身後有靠山,咱們隻是平頭百姓惹不起。


    這事兒子和你說了,你千萬別說出去,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那這事就這樣算了嗎?”張三牛握緊了拳頭,兒子受了無妄之災,他這個做父親的卻沒辦法出頭,這讓他如何能甘心。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兒子等得起,今日之事,兒子銘記於心,來日定要報此仇!


    再則,佑安兄這次差點兒沒命,王家不會坐視不管。”


    張三牛心中還是有些不平,張澤連忙撒嬌轉移話題。


    “爹,我今日想吃竹筍老鴨湯,你可得去廚房給我盯著。”


    張三牛長歎一口氣,揉了揉兒子的頭“你啊,爹這就去,有事你就讓金陽去尋我。”


    等張三牛一走,張澤拿起桌上的書,繼續讀著。


    今日的事不僅他爹憤怒,他作為受害者,更加憤怒。


    但是憤怒解決不了問題,仇人太過強大,現在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靜,壯大自身的實力。


    等到實力足夠,再報今日之仇。


    王管家耳聰目明、人脈極廣,半日不到就把尹鵬的事查了個七七八八。


    “公子,尹鵬的消息,老奴查到了不少,還請公子過目。”


    王佑安到底嗆了水,要不是有張澤及時用了前世的急救方法,性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王佑安心裏恨意翻騰,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恨意。


    接過王管家遞過來的消息,仔細看著上麵的消息。


    眉頭越皺越緊,“尹鵬,二十有五,娶妻吳氏,有一長姐嫁給了江夏郡王作側室,育有二子一女,十分受寵。


    尹側妃極愛重胞弟尹鵬,尹鵬考中武舉人後,尹側妃求了江夏郡王,多方運作,把尹鵬調到了襄陽府任安撫使司副使……”


    王佑安冷笑一聲,語氣不屑道:“難怪行事這般囂張跋扈,原來後麵有江夏郡王做倚仗。”


    王管家瞧見自家公子變了臉色,垂頭不敢直視,沉聲詢問道:“公子,你落水一事可要告訴姑奶奶?”


    王佑安放下消息,微微思忖,吩咐道:“你親自去下帖子,邀姑母過府一敘,別的不必多說。剩下的事,我親自同姑母說明。”


    王管家連忙應下,“是,公子,老奴這就去。”


    李玉仁喝了藥,又睡了一覺,等再醒來,身體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想著去見一見王佑安,“佑安,你怎麽樣了,吳大夫怎麽說?”


    “玉仁兄,我身體沒有大礙,吳大夫說,臥床休養幾日,再喝幾帖藥就能痊愈。


    今日的事真的多虧了澤弟,要不是他和金陽,我隻怕就危險了。”


    王佑安說起這事,還有些後怕,眼裏快速閃過一絲狠厲。


    “是啊,誰能想得到會出意外,遇上尹鵬那樣張狂的人。


    佑安,尹鵬到底是什麽人,行事這般沒有顧忌?”


    王佑安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他是江夏郡王的小舅子,又考中了武舉人,如今剛調任襄陽府任安撫使司副使。”


    李玉仁吞了吞口水,“原來如此,這樣的人,難怪有張狂的資本。


    哎,以咱們現在的實力,惹不起他,算咱們倒黴。”


    王佑安輕歎了一口氣,目光進而轉成堅定,“這次的事,是我大意了。


    我不會就這麽算了的,這事必須給你們一個交代。”


    李玉仁搖了搖頭,“佑安,你有把握嗎?沒有把握的話,不要逞一時英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我想我們幾個都是這樣的意思,你別逞強,我們不想看你出事。”


    王佑安認真地點了點頭,“玉仁兄放心,我有分寸的。


    我不會胡來,他有倚仗,我也有倚仗,這個暗虧,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李玉仁見王佑安這麽堅定,又說了幾句,遂去看李輝。


    李輝的臉塗了藥膏,已經有些消腫了,見到李玉仁來,朝他笑了笑。


    “玉仁兄,快坐。”


    “你這臉上的傷如何了?”


    “吳大夫開了藥,丫鬟給我塗上,已經消腫了,想來要不了兩日就能恢複如初了。”


    “澤弟和遠山怎麽樣了?”


    李玉仁仔細和李輝說著,“澤弟喝了薑湯睡下了,遠山,吳大夫開了一副藥,有些發汗,退了熱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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