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揚沒想到秦知府反應這麽快,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的話裏的漏洞。


    急得額頭都溢出了冷汗,腦子不停地轉著,“大人,學生真不知道啊,可能是因為學生這兩日因著上次宴會的時候,遷怒了溫書。


    溫書這奴才因此起了護主之心,一時衝動這才做下錯事。”


    可惜這番話,壓根站不住腳,秦知府已經生氣了,直接吩咐衙役把人江揚拖下去嚴刑拷打。


    江揚沒想到秦知府手段這般狠毒,想喊冤枉,卻來不及了。


    幾板子下去,江揚這個大少爺的身子骨就受不住了,直接暈了過去。


    隨後又被衙役用冷水潑醒,江揚隻覺得渾身疼痛無比。


    他再也受不住了,於是對著衙役求饒,“我,我招,我都招——”


    衙役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早這樣就不用受這些皮肉之苦。”


    說著,兩個衙役就把江揚抬到了正廳,秦知府看著老實不少的江揚。


    “江揚,速速從實招來。”


    “學生因為不忿張澤那日當眾羞辱,故而起了殺心。


    就和劉仲明做了一個交易,劉仲明好賭,問我借了一千兩銀子還賭資。


    我當時為了從他嘴裏打聽到張澤的消息,就答應了。


    那日在宴會上,學生挑釁張澤,提出和他比試作詩,這些都是劉仲明給我出的主意。


    我心中不忿,就和劉仲明鬧掰了,讓劉仲明立刻還錢。


    結果,劉仲明把身上的銀錢都輸光了,賭坊的人找上門……”


    江揚盡可能潤色了一下自己的行為,盡量把大多數的過錯都往劉仲明身上推。


    師爺一一記錄下來,等到江揚交代完畢,秦知府又重複問了幾個問題,江揚一一作答。


    秦知府趁熱打鐵,提審了劉仲明,劉仲明還想狡辯。


    “劉仲明,你休要再狡辯,江揚全部都交代了,你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趕緊老實交代清楚。”


    劉仲明看到了秦知府臉上的不悅和不耐煩,他知道他完了。


    “大人,救救學生,都是江揚那個瘋子,都是他逼我的。


    要不是他,我怎麽會去賭坊,我又怎麽會不甘心要一次翻盤。


    都是他,都是他,我勸過他不止一次,說我不想做,可他卻把我逼上了絕路,讓我不得不去做。”


    劉仲明怨懟發瘋般地說著,秦知府不為所動,一旁的師爺一字一句飛快地記錄著。


    等到劉仲明發泄完了,秦知府繼續提問,劉仲明全身都脫力了,他知道自己這次是逃不掉了。


    “帶江揚、溫書——”


    張澤、王佑安也被請回了正廳,看著血肉模糊艱難的趴在地上江揚,張澤沒有說話。


    “本案,本府已經查明,江揚夥同劉仲明對張澤下千機毒,實在是罪大惡極。


    念在張澤並未中毒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江揚、劉仲明二人流放三千裏,終身不得再科考。


    至於溫書,屬於次從犯,打五十板子,關入牢獄三年。”


    江揚、劉仲明聽完這個判決,整個人麵色蒼白如紙,眼裏的神采全然不見了。


    張澤和王佑安對於這個判決十分滿意,拱手向秦知府道謝。


    “多謝秦大人為學生主持公道。”


    秦知府擺了擺手,“不必客氣,案子已破,你們二人快些回去吧。”


    張澤、王佑安幾人坐著馬車回府,剛一進門,丫鬟們就端著柚子葉進來了。


    王管家對王佑安和張澤道:“公子、張公子,你們快去用柚子葉洗漱一番,去去晦氣。”


    張澤和王佑安都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後麵趕來的張三牛幾人隻能安靜地等在屋裏。


    等兩人洗漱一番,換了一身衣裳,這才回到屋裏,見到了焦急的眾人。


    “澤哥兒,你沒事吧,嚇死爹了?”


    張三牛和張二牛兩兄弟一早就出門了,兩兄弟打算在府城逛逛,買些禮物回去給自家媳婦、爹娘……


    哪曾想,就一會兒不在身邊,兒子就差點兒出事,這可把張三牛嚇壞了。


    “爹,我沒事,一點兒事都沒有。”張澤邊安慰張三牛,邊轉了轉身,示意自己好著呢。


    張明一臉愧疚地看著堂弟,“澤哥兒,都是我識人不清,這才害得你差點兒出事。”


    “二堂哥,這事不怪你,是劉仲明對我起了怨懟之心,在江揚的穿掇下,這才起了這麽惡毒的心思。”


    李輝眼眶微紅,一下子就抱住了張澤,“澤弟,你嚇死我了,出了這麽大的事,還吩咐王管家瞞著不告訴我們。”


    張澤拍了拍李輝的後背,難得見他這般脆弱。


    “我有多厲害,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下次別這麽擔心了,都不像你了。”


    李輝立馬撇了撇嘴,氣急道:“哼,你真是不識好人心,虧我這麽念著你!”


    李玉仁笑著出來打圓場,“好了,快別貧嘴了,佑安和澤弟才回來,中午肯定沒有好好用飯。


    先讓他們倆好好吃一頓飯,再說其他,免得餓壞了他們倆。”


    張三牛聞言立馬附和,“對對對,玉仁賢侄說得對,趕緊坐下先吃飯。”


    飯菜早就準備好了,李玉仁吩咐王管家備好晚飯。


    李輝、張三牛壓根坐不住,就在廚房盯著,可把廚娘們嚇壞了,半點兒都不敢懈怠。


    王佑安笑著說:“可惜我還不能飲酒,不然定要與澤弟喝上一杯。”


    “佑安兄,咱們以茶代酒,好好喝一杯,今日多虧有佑安兄一直陪著我,小弟銘感五內。”


    王佑安笑著和張澤碰了碰茶杯,“咱們倆這麽好的關係,哪裏用生疏的謝來謝去。


    今日你幫我,明日我幫你。何況今日之事,我都沒幫上什麽忙。


    你們是沒瞧見澤弟在堂上的風采,我自愧不如。”


    李輝來了興致,“佑安兄、澤弟,你們倆快和我們簡單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李玉仁、蕭遠山都有些好奇,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張澤和王佑安。


    張澤聞言簡單把事情的經過和在座眾人說了一遍,聽得眾人心裏一陣後怕。


    聽到劉仲明、江揚的判決,又十分痛快、解氣。


    張澤借機和在座眾人提醒道:“今日之事給了我一個提醒,離開了自己視線的,別人遞過來的茶水千萬要小心些,尤其是那人和自己起過齟齬或者不愉快。”


    王佑安、李輝、李玉仁、蕭遠山聽得認真,紛紛點頭。


    “沒錯,離開了視線的茶水或者入口的東西,都要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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