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撇了撇嘴,到底沒再說淩琛,反而好奇地看向李玉仁。


    打趣道:“玉仁兄怎麽到得最晚,莫不是去其他地方玩耍了?”


    李玉仁橫了李輝一眼,“你啊,明日就是我家辦宴席,都快忙得抽不開身了。”


    幾人才說了幾句話,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天南海北的聊著天。


    在門口迎賓客的王佑安見時候差不多了,就和管家說了一聲,往蘭豐水榭去。


    今日宴會的地點就在蘭豐水榭,天氣慢慢熱起來。


    此處環境清幽,地方十分寬敞,又有一處池塘,放眼望去一片碧綠的荷葉,欣欣向榮。


    “澤弟,你們怎麽在池塘邊?”


    李輝托著下巴,看著池塘裏遊來遊去的錦鯉,笑著開口。


    “佑安兄,你家養的錦鯉養得真好,一條條瞧著就十分肥美,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王佑安哭笑不得,“輝弟,你啊,真是讓我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了。”


    “別說笑了,我帶你們去認識認識朋友,差不多也快開席了。”


    李玉仁幾人自然沒有意見,來到宴席處,已經來了好多人了。


    張澤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白胡子老掌櫃怎麽也在這裏?”


    李輝推了推張澤的胳膊,“澤弟,你在看什麽呢?看得這麽出神,我們和你說話都沒反應?”


    張澤回過神來,向王佑安打聽道:“佑安兄,那位胡須皆白的老者是?”


    王佑安幾人順著張澤手指的方向看去,柳浩南率先道:“那不是荊州書院的陸山長嗎?”


    張澤重複了一遍,“陸山長?浩南你是不是認錯了,我昨日在一家玉石鋪子瞧見了他,他是鋪子的掌櫃。”


    柳浩南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娓娓道來,“我沒有認錯,他就是陸山長。


    我和爹去荊州書院拜訪過陸山長,對了,剛才忘記和你們說了,陸雲深就是陸山長的孫子。”


    王佑安想了想邀請的人,隱約瞧見自家老爹確實給荊州書院的山長下了帖子。


    李輝摸著下巴,“這位陸山長真有意思,放著好好的山長不當,跑到襄陽縣小小的縣城裏當掌櫃。”


    張澤對這位陸山長更加好奇了,不過到底是不認識,並不打算上前攀談。


    哪知道才剛坐下一會兒,桌前的果子酒還沒來得及嚐上一口。


    淩琛的聲音又響起來了,說的話還和自己有關。


    “山長,學生剛和今年的府案首張澤賢弟打了一個照麵,張澤賢弟不愧是今年的府案首,小小年紀作的詩讓學生望塵莫及。


    今日這麽好的日子,山長您不若趁此雅興,給在座各位出一個題,讓我們挨個作詩一首,以助雅興?”


    看似是說給眾人聽,淩琛挑釁的目光卻時不時落在張澤所在的方向。


    眾人都不是傻子,都順著淩琛的眼神,注意到了張澤。


    陸宏瞧著眼前一臉高傲,話裏話外都瞧不上張澤的淩琛,眼底微微有些不喜。


    瞧著淩琛不停看著的方向,是昨日那位少年,沒想到他就是本次府試的案首。


    難怪昨日麵對那刁蠻不講理的韓嫣兒能夠絲毫不懼。


    如此一來,原本因為淩琛擅作主張神情有些不悅的陸宏,臉色好看了許多。


    他有些好奇少年要怎麽應對,清了清嗓子,看向眾人。


    “暮春時節,蘭豐水榭的景致這般怡人,老夫瞧著隻覺得心曠神怡。


    既然淩琛有如此雅興,老夫就隨意出一題,不如就以這滿園景致即興發揮,賦詩一首,不拘格律,看在座各位誰作的詩最有新意。”


    李輝湊了過來,咬牙切齒道:“這個淩琛真煩人,澤弟,你等會可得作出一首壓過他的詩作來,看他還怎麽得瑟。”


    張澤對於淩琛的挑釁壓根沒放在心上,聽著李輝的話,壓低了聲音道:“輝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作詩水平一般,不如你多努力一下?”


    李輝一副你在說什麽假話的模樣,“我等著澤弟的大作。”


    說完就坐直了身體,眼睛看向其他地方,就是不看張澤。


    張澤看向園中的景致,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陸山長的威名,在座不少人都知曉,不知曉的,和旁邊人一打聽也知曉了,紛紛躍躍欲試。


    陸宏穩坐釣魚台,悠閑自在地喝著茶,時不時看向其他人。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陸陸續續有人作出了詩來。


    淩琛見狀有些急了,突然靈感一閃而逝,隨即才思泉湧,一氣嗬成。


    “春日風光無限好,百花爭豔滿園嬌。綠柳垂絲拂水麵,紅杏出牆映碧霄。燕子飛來尋舊壘,蝴蝶舞去覓新巢。遊人如織踏歌行,笑語歡聲樂逍遙。”


    陸宏聽著淩琛作的詩,眼底總算是有了一分笑意,“格律工整,尚可。”


    淩琛得了陸宏的評價,嘴角噙著得體的笑容,拱手道:“多謝山長誇獎。”


    說完,像一隻鬥勝的公雞,高傲地揚起下巴,似不經意地問道:“張澤賢弟的詩作得如何了?”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又全都落在了張澤身上。


    張澤眉毛一挑,不慌不忙道:“剛作了一首,請各位一聽。”


    “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楊花榆莢無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飛。”


    陸宏眉毛微動,眼底顯露出兩分輕淺的笑意。


    “好一句:楊花榆莢無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飛。“無才思”三字莫不是在說淩琛?”


    這麽想著,陸宏瞥了一眼傲氣的淩琛,他並未察覺有何不對。


    張澤,真是一個有趣的小子!


    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看向張澤,毫不吝嗇地誇獎道:


    “澤小子這首詩做得不錯,工巧奇特、別開生麵,百花爭豔惜春的場麵描寫得十分得宜,老夫很喜歡。”


    在座不少人聽到張澤的這首詩,都是眼前一亮,尤其是後兩句:楊花榆莢無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飛。


    對於這兩句,不同人有不同的感悟,一時除了陸宏竟然無人搭腔。


    淩琛見狀,不免有些自得,他作的詩可是得了不少人的喜歡。


    張澤這詩,隻得了山長一人誇獎,定是不如他。


    陸宏看著渾然不覺,還十分高興的淩琛,忍不住敲打道:“淩琛,你年紀雖長張澤幾歲,作出的詩,卻不如他心思細膩,你回去可要戒驕戒躁,潛心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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