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吃了一點兒幹糧,眾人又繼續趕路,荒郊野外的終究是不安全。


    一連幾日,張澤一有空就和趙石開聊天,趙石開走不開,他就四處瞧著風景。


    荊州隸屬南方,一路行走,入眼皆是青翠欲滴的青山綠水,他們盡可能走官道。


    這日,天色眼見著就要下雨,趙石開吩咐手底下的兄弟抓緊時間趕路。


    緊趕慢趕總算在大雨落下前,來到了一家客棧前。


    趙石開抱拳道:“於老哥,好久不見,你這最近生意可好?”


    於掌櫃笑得和彌勒佛似的,“趙老弟,托你們的福,最近生意不錯,不知老弟今日要幾間屋子?”


    趙石開微微一笑,“老樣子。”


    和他們一塊兒來的張三牛父子住什麽屋子,由他們自己決定,他就不插手了。


    張三牛穿著一身七成新的棉布衣裳,出門在外財不露白的道理他懂。


    “掌櫃的,來一間天字號房。”


    於掌櫃笑得更開心了,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張三牛三人,瞧著不像是有錢人,沒想到出手這麽闊綽。


    “承惠一百二十文。”


    張三牛痛快給了房錢,於掌櫃招呼夥計帶三人去天字號房。


    這間客棧是他們趕路這些天裏遇到的規模最大一家客棧,“澤哥兒,你要不要先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張澤點頭,“要。”


    三人輪流洗了一個熱水澡,一身的疲憊都去了大半。


    夥計適時送上了吃食,聞著味道不錯,張澤三人多用了一點兒。


    趙石開並沒有住在他們隔壁,因此張澤和張三牛商量道:“爹,這兒人生地不熟的,以防萬一,不如今晚咱們輪流睡?”


    張三牛欣慰一笑,“咱們想到一塊兒去了,這樣你和金陽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好,那就這麽定了。”


    說完,張三牛率先睡下,張澤和開始打發時間。


    想了想張澤決定兩人下棋,金陽沒下過棋,張澤先和他說了規則。


    金陽上手試了試,兩人試了一盤後,正式開始。


    一開始金陽的棋子被吃掉了很多,一連輸了好幾盤,金陽越挫越勇,拉著張澤不停地下。


    平日裏習慣了到點就睡,張澤打了一個哈欠,給自己和金陽各倒了一杯茶。


    一邊下棋一邊喝茶,屋裏隻留了兩盞燈,方便張三牛入睡。


    一杯茶下肚,張澤精神了不少,又和金陽切磋起來。


    “二更了,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打更人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張澤站起身,活動了一下,“不知不覺竟然下到了二更天,金陽你的棋技進步飛速。”


    金陽得了張澤的誇獎,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都是公子教得好。”


    “得,還客氣上了。”


    “啊——死人了——”一個驚慌失措的男聲響起,頓時驚動了在大堂打瞌睡的於掌櫃。


    於掌櫃趕緊叫醒一旁打盹的夥計,兩人拿著燈籠尋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來人啊——快來人,掌櫃的快來,死人了——”


    張澤的瞌睡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熟睡中的張三牛都被驚醒了。


    啞著聲音問道:“澤哥兒,外麵吵吵嚷嚷的是出了什麽事?”


    張澤輕聲道:“聽著說是死人了,爹,咱們先別輕舉妄動,聽聲音是從二樓傳來的。”


    張三牛連忙起身穿好衣裳,全神貫注地聽著下麵的動靜。


    於掌櫃和夥計來到事發地,見一個青年男子倒在血泊中,他的脖頸處有一道血痕,正在不停地流血。


    “掌櫃的,你快給我換間屋子,我不要再待在這裏了。”


    “我也是。”


    “我也是。”


    這間屋子加上死去的死者一共住了六個人,如今剩下的五個人怕得不行。


    “肅靜,出了命案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爾等休要胡攪蠻纏。


    爾等就留在屋中,不可踏出屋子半步,我這就去報案。”


    說完這話,於掌櫃立馬吩咐夥計套上馬車去報案。


    此處離最近的縣衙足有二十多裏地,官差最快也得明日一早才能到。


    聽到掌櫃這話,屋裏的五人立馬不幹了,“不行,我不能和死人待在一個屋裏,萬一那凶手還沒走,轉頭來殺我怎麽辦?”


    “掌櫃的你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人都靠著我養,我不能出事啊。”


    一時之間說什麽的都有,於掌櫃之前並沒有遇到這樣的事,一時之間被冷汗浸濕了後背。


    “於老哥,不如讓我們來盯著他們幾人吧。”來人正是趙石開。


    “趙老弟,這樣行嗎?”


    趙石開擺了擺手,“我和手底下的兄弟都不是吃素的,諒他們也不敢在我們麵前造次。”


    得了趙石開的保證,於掌櫃把幾人安排到了大堂坐著,由他和趙石開等人一塊兒看守著他們。


    張三牛聽著樓下沒了動靜,提著的心並未放下。


    官差還未來,凶手還沒有抓到,不得不提心吊膽。


    張澤見張張三牛這麽緊張,忙勸道,“爹放鬆一點兒,聽下麵的動靜應該是去報案了。”


    張三牛怕兒子沒有精神,立馬說道:“澤哥兒,你先睡一會兒,爹盯著。”


    “兒子剛喝了一杯茶水,現在精神得很,要不是出了這事,我和金陽都在繼續下棋呢。”


    “真不要睡一會兒?我怕你撐不住,再熬壞了身子。”


    張澤直接拉過張三牛的手,“爹,陪我一塊兒下棋吧。”


    於是,父子倆再加一個金陽繼續在屋裏下棋。


    客棧中的其他客人都不敢踏出房門半步,生怕遭了難。


    燈芯換了一根又一根,天邊漸漸泛白,張三牛見著兒子臉上的憔悴之色,有些心疼。


    “官差怎麽還不來?”


    像是聽到了張三牛的話,沒過多久,一隊官差騎著馬過來了。


    幾個官差直接把客棧團團圍住,為首的官差先是去仔細檢查了一下死者屋裏的情況。


    隨行的仵作,對死者的屍體進行初步的起因判斷。


    一群官差忙個不停,“大人,未發現凶器。”


    “大人,這有半個腳印,凶手應該是從窗戶逃走的。”


    ……


    將死者屋裏翻了個底朝天,可能是線索的東西通通帶走。


    其餘官差挨個對客棧中的客人進行詢問,和死者同在一屋住著的幾人,一問三不知。


    “大人,我有線索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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