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斌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朝兩人砸了過來,“廢物!你們都是廢物,這麽一點兒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們有什麽用?!”


    杜文斌沒有想到徐良川竟然摻和進來了,這事就變得不好辦起來了。


    要是隻是張澤一個農家子,翻案不要太容易,可是多了一個徐良川,這事就不那麽好辦了。


    隻是,不好辦也得辦,他的名聲不能受損。


    杜文斌立刻叫來心腹,“你去一趟荊州衙門,告訴王五讓他咬死,給張澤下毒這事是他鬼迷心竅做下的,


    等按了手印收監後,你直接送他上路,就做成畏罪自殺即可。”


    “是。”


    黃興文和黃興宇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杜文斌銳利的目光掃過兩人,“你們都給我把嘴巴閉緊,不然王五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


    陳夫子和張澤三人帶著王五來到府衙,不巧,知府大人出去巡視河堤並未在府衙。


    府衙現在的主事人是朱通判,朱通判見著陳夫子到來,拉著陳夫子寒暄了好一陣子。


    又見時候不早了,於是吩咐下人布置了一桌好酒好菜,在府衙設宴款待陳夫子。


    張澤心裏有些著急,卻沒有辦法發作,隻能笑著陪在一旁。


    “王五,你聽著。黃公子說了,你要想保住你和你家人的小命,務必把所有的事都攬在你身上。


    無論通判大人問什麽,你都說一切都是你一人所為,是你鬼迷了心竅……”


    王五聽著冷汗直冒,“大,大人,就沒有第二條路了嗎?我要是一力扛下,隻怕小命不保。”


    “哼,你要是想保住你的小命,就必須這麽說。


    黃公子手眼通天,等風聲過了,從府衙裏撈你一個小嘍嘍出來,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王五一琢磨,好像還真是,他可是聽說了黃公子他們是從京城來的,本事大著呢,出手又闊綽。


    “……行,我答應了,你回去告訴黃公子,等風聲過來,一定要救我出去。”


    隨從無奈點頭,他還有不少事要去安排,不能再磨嘰下去了。


    朱通判笑得跟彌勒佛似的,不停地勸著陳夫子多動筷,“陳夫子。別客氣,敞開了吃。”


    一個衙役輕聲走了進來,在朱通判耳邊耳語了幾句。


    “通判大人,杜文斌公子的隨從有要事求見,小的已經把人引到偏廳了。”


    朱通判神色不變,笑著對陳夫子道:“陳夫子,府衙突然有件事需要我去處理一下,你們別客氣,吃好喝好。”


    張澤和徐良川麵麵相覷,一時之間都沒有開口。


    “見過朱通判。”


    朱通判端坐上首,語氣平淡,完全沒了剛才麵對陳夫子的熱情模樣。


    “坐吧,杜公子急匆匆讓你前來有什麽吩咐?”


    “回朱大人,公子派小的來走這一趟,是為了一個叫張澤的學子的案子,底下人會錯了意,差點兒害了張澤的性命。


    公子怕那人說錯了話,牽連到自己的名聲,特意派小的來和大人通通氣,別讓這事攀扯道公子身上。”


    朱通判聞弦音而知雅意,笑容不達眼底,“原來是這麽一件小事啊,你回去告訴杜公子,讓他放心,這事絕對攀扯不到他身上。”


    “如此就多謝朱大人了,小的這就回去向公子回稟。”


    朱通判笑意吟吟地回了正廳,似乎沒有發生任何事。


    不等陳夫子開口,朱通判率先問起了幾人一行來的目的。


    陳夫子簡單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朱通判,朱通判正了臉色。


    “此事重大,必須嚴審下毒之人。”


    朱通判一拍驚堂木,“堂下所跪何人,還不速速報上姓名?”


    王五身體哆嗦了一下,“回大人,小的叫王五。”


    “王五,本官且問你,你為何要在想辦法學子的飯菜裏下毒?”


    “小的,小的,”王五咬了咬牙,“小的就是看不慣張澤,尤其是他的書童,有一日弄髒了我打掃的區域,讓我挨了管事的罰。


    足足罰了一兩銀子,從那以後我就琢磨該怎麽給他一個教訓。


    天助我也,張澤墜馬摔斷了腿,我就偷偷趁他的書童不注意把毒下到了他的飯菜了,哈哈哈,他如今已經病入膏肓,我也算是大仇得報!”


    王五越說越癲狂,仿佛被人下了降頭一般,看得人心驚。


    朱通判一聽這個證詞,心裏有譜了,“大膽王五,你蓄意謀害張學子的性命,實屬罪大惡極,應當秋後問斬。”


    徐良川出言打斷道:“朱大人,容學生插一句嘴,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灑掃下人。哪裏能弄到五日散那樣的秘藥?”


    “咳咳,王五,徐公子在問你話呢,還不快給徐公子答疑解惑。”


    王五靈機一動,“小人的五日散是偷……偷來的。”


    張澤不想這麽快就被蓋棺定論,“還請大人明察,學生所騎的馬屁匹被人動了手腳,給馬喂食了醉馬草。


    馬隻要吃了一點兒,不出半個時辰就會發狂。


    醉馬草隻有賀蘭山脈才有,若不是有人提前布局,醉馬草又如何會出現在荊州書院。”


    “還有王五,學生壓根沒有見過他,更不曾和他結下仇怨,都是他在胡編亂造。


    我懷疑他在撒謊,還請朱大人再好好審問一番。”


    陳夫子跟在一旁敲著邊鼓,“朱大人,老夫的學生說得有理有據,他們還收集到了不少證據,還請大人過目。”


    徐良川趕緊把他們找到的證據一一呈給朱通判看。


    證據有:醉馬草的草屑、簡大夫關於醉馬草和五日散的診斷結果、一包還剩下一半的五日散……


    可惜黃興文謹慎,每次和手下人安排任務,都是口頭下達任務,絕不寫信。


    朱通判看著桌上的證據,“大膽,王五都到了府衙還敢其耍心眼,還不快從實招來。”


    可惜之後朱通判不管怎麽問,王五均一口咬死就是自己做的。


    三十板子下去,人的命都去了半條,仍然咬死是自己一人所為,和其他人無關。


    “陳夫子,張童生、徐公子,你們也瞧見了,此事就是王五一人所為,張童生你受了無妄之災,本官會盡可能給你爭取一些補償。”


    王五隻是書院的下人,哪裏有什麽錢財,補償什麽的,壓根不會有。


    張澤手緊緊攥著,如此多的證據擺在朱通判眼前,他不僅不去細查,反而選擇草草結案。


    張澤不甘心,一旁的陳夫子和徐良川看出了他的心思,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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