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三人要參加鄉試,需要抓緊剩下的時間查漏補缺,還有調整考試的心態。


    八月初九,天還沒亮,張澤三人都收拾妥當了,張三牛不放心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張澤帶的東西有沒有缺的。


    三人大踏步上了馬車,鄉試一共需要考三場,一場考三天。


    張澤三人坐在馬車上,沒有交談,都在閉目養神。


    馬車平穩地停在了考棚前,張澤看著天邊還是一片墨色,現在的光亮皆來自衙役們手上提著的燈籠。


    三人快速去排隊,查閱考生是否夾帶紙條等作弊之物的衙役比之前更加嚴格。


    鄉試的互結人員由府衙分配,王佑安、李玉仁三人並沒有分在一塊兒。


    為這事王佑安還失落了好一會兒,“我本還想著和澤弟一塊兒互結,心裏的底氣更足,可惜天不遂人願。”


    東方吐白,排隊的學子們紛紛小聲嘀咕起來。


    “啊,兄台十分抱歉,我來晚了,我同窗幫我占了位置,能否讓在下進去?”


    王佑安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腰間,剛才他正小聲和張澤、李玉仁說話,猝不及防被人撞了一下。


    要不是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服檢查傷勢有辱斯文,他現在都恨不得立馬瞧瞧自己的腰間是不是紅腫了。


    因此,說出來的話就帶了幾分火氣,“你這人怎麽回事,這裏這麽寬敞的路,又沒遮擋,你怎麽就直直地撞到了我身上?!”


    張澤沒有出言幫腔王佑安,這樣的小事,他相信王佑安能處理好。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生怕他做什麽。


    王佑安前麵的學子聽到熟悉的聲音,立馬轉頭,“林初,你怎麽才來,快站進來!”


    林初朝著王佑安歉意地鞠躬,“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位兄台,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還請你不要鬧大。”


    說著,眼神看向了不遠處站著的衙役,眼裏滿是祈求。


    王佑安隻覺得腰間痛感越發明顯,眉頭皺緊,“嘶——”


    李玉仁看不下去了,忙輕聲問道:“佑安,你沒事吧?”


    王佑安沒辦法說自己沒事,他腰間的疼痛越發強烈。


    張澤見狀顧不得那麽多了,朝不遠處的衙役喚了一聲。


    “什麽事?”


    “大人,不知此處可有大夫,我這位兄台身體有些不適。”


    衙役剛想拒絕,張澤就眼疾手快地塞了一塊碎銀到衙役的手裏,“若是有大夫,還請大人通融通融。”


    “等著。”


    衙役丟下這話,很快就帶了一個頭發皆白的老大夫過來。


    夏日穿的衣裳單薄,而且參加鄉試隻允許穿單衣。


    因此,老大夫毫不客氣直接掀開了王佑安的衣裳,瞧見王佑安腰間正在滲出血漬。


    一道細長的的傷口,出現在張澤和李玉仁眼中。


    李玉仁怒目而視看向林初,“你這人妄讀聖賢書,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用這等下作的手段害人,真是該死!”


    李玉仁並沒有壓低聲音,離他們很近的學子們都聽見了,眼神不自覺看向他們這裏。


    林初麵對李玉仁的指責,紅了眼眶,“我,我不是有意的,你怎能血口噴人?!”


    “若不是你用了下作手段,隻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我賢弟又怎麽會受傷?!”


    衙役見狀走了過來,瞧著了王佑安腰間的傷口。


    老大夫正在給王佑安施針止血,哪裏顧得上這邊。


    張澤仔細端詳著林初,眾人目光裏的責備化成實質。


    有人義憤填膺道:“你這人好歹毒!這般歹毒的人不配參加鄉試!”


    “哪有把人撞了一下就把人撞出傷口的?!”


    衙役聽著鬧哄哄的指責聲,語氣不善地問道:“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林初直接落淚,“大人,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住的客棧離考棚很遠,昨日我挑燈夜讀到深夜,今日就起晚了,緊趕慢趕還是有些遲了,好不容易才瞧見了相熟的好友。


    不想,太過激動腳下一滑,就撞到了這位兄台身上,但是兄台身上的傷口不是我弄的,真的不是我弄的。


    我的力氣不大,怎麽能把這位兄台弄傷,我是冤枉的,還請大人為我做主。”


    張澤見狀,語氣平靜道:“大夫,佑安兄的傷情如何?不知能否知曉是何物傷了佑安兄?”


    周圍的學子在衙役的嗬斥下,並沒有再出聲,但是耳朵都豎著聽著這邊的動靜。


    老大夫直言不諱,“這位公子的傷口乃是利器若傷,傷他的人手法很精妙,好在及時察覺,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張澤目光銳利地看向林初,“你既然說不是故意的,可剛才隻有你一個人撞了佑安兄,不是你又是誰?”


    “大人,還請大人為我做主,我是冤枉的。”


    王佑安這個苦主還沒說話,林初可憐巴巴地看向了衙役。


    衙役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場麵一時有些僵持不下。


    張澤給不遠處的金陽使了一個眼色,金陽小跑著向林初這邊來。


    電光火石間,“哐當——”銳利的器物落地的聲響。


    眾人的目光尋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地上有一把小巧精致的小刀,刀刃上還帶了一點兒血漬。


    眾人嘩然,竟然真有人用這樣下作的手段對付來考試的學子。


    衙役眼疾手快,直接按住了林初,林初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嘴裏還在大喊著冤枉。


    “大人,我冤枉啊,這不是我做的,是他,是他們為了汙蔑我,栽贓嫁禍給我的,大人——”


    林初很快就被拖走,李玉仁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那人沒在刀上淬毒,不然,你怕是要無緣這次的鄉試了。”


    王佑安臉色有些蒼白,手緊緊攥著,“到底是誰要對付我,這樣下作的手段都使出來了。”


    王氏佑安的學識不算拔尖,又不在京城,平時又是與人為善的性子,怎麽會有人突然對自己下手。


    還是選在這麽重要的日子,若是他因為受傷,隻怕就無緣此次鄉試。


    隻能等下一次鄉試,那還要等三年。


    王佑安腦中思緒紛飛,一時捋不清思路,張澤開口道:“鄉試重要,佑安兄,你可帶了傷藥?”


    王佑安想了想,點頭回答,“帶了,剛才又買了一瓶金瘡藥,足夠了。”


    張澤不放心囑咐道:“佑安兄,多加小心,就怕躲在暗處的老鼠還有後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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