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子,金公子,消消氣,你們都是祖父請來的貴客,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


    傅若清見是莫盛來了,鬆了一口氣,“阿盛,你來了。”


    金富貴像是找到了靠山,用手指向張澤,“這人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來的人,這樣的人也配來參加莫舉人的詩會,莫不是用了什麽下作手段,偷了其他書生的請帖?”


    王佑安忍不住了,張澤先一步開口,“我倒是不知你又是什麽人物?張口閉口嘴裏沒一句好話,就算是聖上麵前還能說理,你配嗎?”


    張澤輕蔑的目光,徹底激怒了金富貴,“我乃襄陽商行金家金富貴,你有本事就報上大名,看我今天怎麽收拾你!!!”


    李輝聽到熟悉的鋪子名稱,語帶嘲諷道:“襄陽商行金富貴,金家的獨苗苗,我還以為有多大的本事呢不過是靠著祖上的榮蔭。”


    金富貴被人這麽嘲諷,雙眼冒火,睚眥欲裂,“我沒問你,你給我一邊去!”


    “在下張澤。”


    莫盛腦子飛快地轉動著,該怎麽讓金富貴消氣,就聽到了張澤的自我介紹。


    李泉激動地上下打量,“張……張澤,你就是張澤?!”


    莫盛不可置信,想要開口向張澤確認,金富貴直接閉了嘴。


    傅若清鬆開了金富貴,“張澤賢弟,久仰大名,我是傅若清。”


    李輝哼哼道:“沒有眼力見的,就這還是金老爺的獨子呢,要是金老爺把家裏的生意交給你,隻怕都會被你敗光!”


    金富貴回過神,聽到李輝的嘲諷,十分不快,“張澤又如何,不過是一個多年前的小三元,這麽多年才考鄉試,該不會是傷仲永吧。”


    張澤向傅若清三人微微頷首,隨後看向金富貴,“這不勞你管,你既然和傅兄相熟,怎麽沒從傅若身上學到幾分禮貌?”


    “你在高傲什麽?!”


    莫盛聽不下去了,嗬斥道:“金公子若是再這般口不擇言,就請回吧,我們莫府廟小容不下金公子這尊大佛。”


    當著主人家的麵,這麽不識好歹,莫盛不打算再忍。


    傅若清目光冷然,“富貴,給張賢弟致歉,此事確實是你口不擇言在先。”


    金富貴在傅若清和莫盛的注視下,心不甘情不願地道了歉。


    李泉見事情解決,笑著看向張澤,“聽聞張賢弟拜入了荊州書院的陸山長的門下?”


    “是。”


    傅若清眼裏閃過一絲嫉妒,又很快被他掩飾過去。


    笑意吟吟地看向張澤,“陸山長為人嚴肅,一向不喜收弟子,不知張賢弟是用什麽法子打動陸山長的?”


    “我與老師意外相識,甚是投緣,相談甚歡,隨後經老師的提議入了荊州書院求學,這才有了後麵的拜師一事。”


    傅若清落寞道:“我仰慕陸山長許久,幾次去荊州書院都不曾得見,現在想想真是遺憾。”


    張澤並沒有接話,就那麽定定地看著傅若清,等著他的下文。


    傅若清緊咬銀牙,這家夥怎麽不問問自己,難道要自己親口說。


    “不知陸山長此時可在荊州書院,我真是想見一見陸山長。”


    張澤輕笑道:“老師喜歡四處遊曆,好不容易把我趕下山,此時怕是又不知道去哪裏遊曆了。”


    張澤的模樣,狠狠地刺激了傅若清,金富貴眼珠子一轉,起身離開。


    陸陸續續今日的客人們都到了,莫舉人示意眾人安靜一會兒。


    他向之前一樣,說了幾句場麵話,隨後請眾人隨意。


    恰在此時,一個學子看向了張澤那邊,“莫老爺,學生聽聞六年前的小三元張澤張賢弟也來了此次的詩會,不知莫老爺能否為我們引薦一下?”


    莫舉人哈哈一笑,“你小子消息真是靈通,有何不可,老夫舉辦詩會就是給學子們探討詩文和文章的。”


    莫舉人朝張澤的方向喚道,“澤小子,大家夥都想認識一下你,你快過來。”


    隨後又說道:“若清,你快過來。”


    張澤、傅若清微微頷首,來到莫舉人麵前,向眾人拱手行禮。


    “在下張澤,很高興能和諸位在莫老爺舉辦的詩會上見麵。”


    “他就是張澤?六年前的小三元?我瞧著也沒什麽特別的。”


    “沒準是傷仲永,小時了了,大時不佳,這樣的例子可不少。”


    ……


    園子裏眾人小聲地嘀咕著,眼睛時不時瞥向張澤。


    還是剛才開口的學子,語氣有些不客氣,“張賢弟是不喜歡參加詩會嗎?我還是第一次在詩會上瞧見張賢弟。”


    張澤麵色平靜,並沒有因為這不善的語氣生氣。


    “嗯,相比作詩,我更喜歡讀書,我喜靜,所以很少參加詩會。”


    那學子像是抓住了張澤話語裏的漏洞,“張賢弟喜歡讀書,這麽些年肯定博覽群書,不知能否讓我等見識一下。


    我觀莫老爺的園子裏有各種各樣的桂花,張賢弟大才,還請張賢弟作上幾首桂花的詩作,讓我等品鑒一番。”


    周圍低聲交談的書生們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張澤,等著張澤的下文。


    “這般明媚的景致,就是兄台不說,我都想為這些桂花作上一首詩。”


    張澤像是沒有聽出對麵學子話裏的尖銳,依舊十分平和。


    語調不高不低,帶著少年人的清朗和活潑。


    “不是人間種,移從月中來。廣寒香一點,吹得滿山開。”


    淡然自若地吟誦出來,張澤移步到了一株桂花樹旁,輕嗅其香。


    莫盛看著站在桂花樹側的張澤,率先讚歎,“好一句不是人間種,移從月中來。”


    莫舉人哈哈大笑,“澤小子你不老實,這般好的詩才,合該多參加詩會,多作些佳作,供眾人品鑒。”


    “小子拋磚引玉的拙作,能得到莫老爺的喜歡,小子高興不已。


    莫老爺園子裏的桂花開得絢爛,諸位都不要吝嗇心中的溢美之詞,大顯身手,多作上幾首精妙的詩作。”


    張澤話鋒一轉,看向刁難自己的學子,“不如就從兄台開始如何?”


    說著,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開口刁難的學子立馬白了臉色。


    他真是鬼迷心竅了,聽信了金富貴的鬼話,明知道張澤是六年前的小三元,肯定是有真才實學。


    他怎麽敢去挑釁張澤,這下可好,張澤馬上就報複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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