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作了一首詩驚豔四座,秦大人和幾位大人都起了愛才收弟子的心。


    秦大人暗自歎了一口氣,可惜張澤早早就拜入了陸老名下,不然說什麽自己也要爭取一番。


    張澤露了這一手後,在座眾人看向他的目光裏少了審視、打量、嫉妒不平等各種情緒,多了幾分認同。


    一時之間,在張澤的拋磚引玉下,不少學子紛紛絞盡腦汁推敲著詩句。


    秦大人幾人十分高興,就連聽習慣了的絲竹管弦之音,都多了幾分趣味。


    在張澤之後,又有不少學子作了詩,傅若清就是其中一人。


    傅若清的詩十分不錯,若不是有張澤的珠玉在前,今日鹿鳴宴詩作的魁首應該就是他了。


    傅若清隱藏在寬大衣袖中的手緊緊攥著,指甲深深陷入了肉內都沒有發覺。


    秦大人見時候差不多了,這才站起身來對剛才的詩作進行了簡單的點評,又勉勵了眾人一番。


    隨後,率先唱起了《詩經·小雅》中的《鹿鳴篇》。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鼓瑟鼓琴,和樂且湛。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


    眾人附和著秦大人的歌聲,和在一旁的樂官和樂而歌。


    《小雅·鹿鳴》一共唱了三遍,張澤沉浸其中,真切地感受著這首詩。


    難怪這時之人都喜歡和樂而歌,歌聲真的是有力量的。


    心情激蕩的張澤,平複了好一會兒,才恢複如初,隻是額頭的細汗,上揚的嘴角無不昭示著他此刻的好心情。


    眾人伴隨著樂官們演奏著《小雅·鹿鳴》緩緩起身,向秦大人幾人拱手告辭。


    一場熱鬧的鹿鳴宴結束了,傅若清微微失神的工夫,張澤就拉著王佑安離開了。


    張澤看著天邊的一輪滿月,心情頗好,“佑安兄,不如咱們到周圍逛逛?”


    難得見張澤這般情態,王佑安欣然應允。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著,一路上不停地說著話。


    剛過了中秋不久,街上人潮如織,白日的熱氣,在月色的籠罩下,冷卻了不少。


    張澤買了不少小玩意兒回去,張澤澤和王佑安參加完鹿鳴宴,都決定盡快回家。


    等他們到家時,官府派去的報榜人肯定已經告訴了家中自己上榜的喜事。


    李玉仁聽了兩人的話,沒有猶豫跟著張澤他們一起離開。


    至於李輝幾人還得留下來考院試,還有等待院試出結果。


    張二牛和張明目送著張澤三人離開,“爹,我們回去吧。”


    張三牛生怕錯過了報榜人到桃花村報喜,一路快馬加鞭,連夜趕路,不過短短幾日,整個人都消瘦了一些。


    隻是眼底藏不住的喜氣,讓人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秦氏麵上焦急不安地問道:“老三,你怎麽這般焦急地趕回來,是澤哥兒他們出了什麽事嗎?”


    張三牛上前,臉上帶笑,賣著關子道:“娘,你別擔心,是好事,咱們進屋說。”


    莫氏牽著兒子回來,遠遠瞧見了秦氏和張三牛的身影。


    當下顧不上回屋做飯,好奇地跟了進去。


    “三哥,你怎麽一個人回來了?三嫂、澤哥兒他們怎麽沒跟著一塊兒回來?”


    未聞人先聽見了詢問聲,張三牛轉身,見是四弟妹莫氏和小侄子宇哥兒。


    “四弟妹、宇哥兒,想三伯沒?”


    七歲的宇哥兒一點兒都不怕生,雖然一年才能見上一次張三牛。


    但是,他聽見三伯張三牛的問話,笑眯眯地走上前,扯住張三牛的手,“三伯,宇哥兒想你了,怎麽沒瞧見六堂哥?”


    張三牛摸了摸張宇的頭,笑著將他抱了起來,“過幾天你六堂哥就回來了。”


    秦氏和莫氏一臉疑惑,張福瞧見兒子單獨回來,又問了宇哥兒剛問的問題。


    張三牛笑著開口,“爹、娘,你們先別急,兒子急著趕路回來,還沒有用飯,現在腹中饑餓,不如邊用飯邊說。”


    說著又看向莫氏,“四弟妹,你去把大哥、大嫂還有五牛他們都喊過來,我到時候一起和你們說。”


    秦氏聽著兒子喊餓,心裏再好奇都忍住了,直接站起身,又聽到兒子這話,立馬去了廚房做飯。


    莫氏一看這是有大事啊,忙笑著應下,把宇哥兒留在了張福身邊,快步去喊人。


    幾家人雖然起了新房,搬出去住了,但是有什麽大事,還是會聚到老屋。


    小秦氏正在做飯,聽到莫氏的話,眉毛一挑,隨即拿起自己炒好的菜,往老屋去。


    張大牛、張桐、小秦氏、張四牛、張五牛、周氏,一群人烏泱泱地來到了老屋。


    秦氏直接把三個媳婦喊到廚房幫忙,幾個兒子直接走了進去。


    周氏手裏抱著小閨女,莫氏一手牽著一個小娃娃。


    “三伯。”幾個孩子脆生生地喊著,張三牛十分受用。


    “三伯這次回來得匆忙沒給你們準備禮物,等你們六堂哥回來了,再給你們。”


    孩子們臉上滿是笑容,張福看著這一幕,心中十分高興。


    秦氏和三個兒媳婦動作十分麻利,沒一會兒就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


    張福招呼眾人落座,張三牛笑著看向眾人,“爹、娘,兒子要說的好事便是澤哥兒,澤哥兒在前不久參加了今年的鄉試,成功考中解元,現在是名副其實的舉人老爺。”


    “什麽?!”張福驚得手上的筷子都掉了下來。


    秦氏不知道解元是第幾名,但是她從孫兒的口中知曉了舉人老爺是什麽。


    “哈哈哈,我們老張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小秦氏一臉不可置信,“舉,舉人老爺?!澤哥兒才多大,明哥兒考了這麽多年還隻是一個童生,澤哥兒就成了舉人老爺了?!”


    張大牛看著這個不會說話的媳婦,狠狠地剜了一眼,“蠢婦!不會說話就別說。”


    張桐聽到這個消息,麵色十分複雜,他重新回到學堂,跟隨夫子讀書,一讀就是幾年。


    他想下場試試,夫子卻言說他的火候還不夠,還需要再磨上幾年。


    他是家裏的長孫,可是於讀書一道上,卻遠遠落後家裏的幾個弟弟。


    不提澤哥兒,就是明哥兒都比他強上許多,還有自己的兩個親弟弟明年便可以下場,若是運氣好,說不得家裏又要在添一兩個童生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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