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妃為著女兒的事,急得眼角都長出了幾縷細紋。


    偏偏,樂宜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又經曆了那樣的事,整個人都鬱鬱寡歡。


    京城中人品貴重,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的畫像一張張都擺在了樂宜的麵前,但,樂宜沒一個看上的。


    榮王妃愁壞了,見樂宜去後山散心,趕緊帶著丫鬟婆子們去大殿求簽。


    榮王妃虔誠地跪在觀音像前,心中不停地禱告,祈求觀世音菩薩能夠給她的女兒一段好姻緣。


    禱告完畢,殿中的沙彌雙手將簽桶捧到了榮王妃麵前。


    榮王妃雙手接過簽桶,內心虔誠,搖晃了幾下,一支簽從簽桶內飛出。


    一旁的丫鬟見狀,連忙去把簽拾起,遞給榮王妃。


    榮王妃看著簽文上的一首詩:“內藏無價寶和珍,得玉何須外界尋。不如等待高人識,寬心猶且更寬心。”??


    輕聲念了一遍,心裏的石頭落了一些。


    到底還是不放心,對著一旁的沙彌道:“小師傅,此簽何解?”


    沙彌看著簽文,露出一抹笑容,“恭喜女施主,此乃上上簽,女施主所求之事定能如願。


    隻是,這簽,貧僧道行不夠,不能為女施主答疑解惑。


    女施主自去側殿找雲慧師叔祖,雲慧師叔祖定能為女施主答疑解惑。”


    說完,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榮王妃微微頷首,示意一旁的婆子又添了些香油錢。


    隨後帶著簽,到側殿尋雲慧大師。


    “見過雲慧大師。”


    雲慧睜開眼,麵容慈祥端和,眉須皆白,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有勞雲慧大師,幫信女解此簽。”榮王妃恭敬道。


    雲慧大師接過簽文,思索片刻,笑著開口,“此乃上上簽,老衲觀此簽文,女施主所求乃是兒女的姻緣大事。”


    “正是。”榮王妃緩緩點了點頭。


    抽了一支上上簽,請了相國寺的雲慧大師解了簽文。


    “女施主放下內心的焦急,好的姻緣就在身邊,女施主不妨回去好好同貴千金聊一聊,會有意想不到的好結果。”


    榮王妃聽完,心下一驚,麵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多謝雲慧大師。”


    解了簽文,榮王妃急匆匆回去見女兒,想好好同女兒聊聊。


    “樂宜,你這是怎麽了,不是去後山散心,怎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見過母親,女兒無事,隻是有些累了。”


    “撒謊,你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你的事哪裏能瞞住我的眼睛。”


    榮王妃說著,就拉著失魂落魄的樂宜郡主進了屋裏,屏退了屋裏的侍女。


    屋裏隻剩下了榮王妃和樂宜郡主母女二人,榮王妃沒有立馬開口。


    緩了緩語氣,又回想起雲慧大師的話,溫和地看向樂宜郡主。


    “樂宜,你老實同母親說,你是否有心儀之人?”


    樂宜郡主腦子還有些亂,不停在想怎麽把剛才的事遮掩過去。


    驟然聽到母親這麽問她,驚訝地看向了榮王妃,脫口而出,“母親,你怎麽知道的?”


    “樂宜,你心儀的公子是誰?你什麽時候對他動了心思?”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失言說了不該說的話,懊悔不已的樂宜郡主絞著帕子,不知道怎麽開口。


    “母親,你別問了,他對我並無男女之情,是女兒傾心於他,並不想給他帶去麻煩。”


    榮王妃心下駭然,到底是哪個兔崽子,讓自家閨女黯然神傷,對著自己還不肯透露半句。


    隻是,又想起了雲慧大師的話,隨即,壓下心裏的諸多想法,繼續循循善誘。


    “樂宜,你喜歡他的事,告訴了他嗎?”


    樂宜郡主失落地搖了搖頭,“不曾,女兒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沒有私相授受,又不常能見麵,此人到底是何許人也。


    榮王妃把京城中各家子弟都過了一遍,仍然沒有答案。


    “你既沒同他說,又怎知他對你無意?”


    樂宜郡主回想起剛才的事,忍不住撲到了榮王妃的懷裏,“娘親,他對所有人都是謙和有禮,麵對我時,更是禮數周全,不曾多給我一個多餘的眼神……”


    越想越委屈,樂宜郡主的眼淚撲簌簌往下落。


    榮王妃見女兒哭得這般傷心,哪裏還顧得上從女兒嘴裏套出那人的信息。


    趕緊溫聲安慰樂宜,樂宜郡主找到了發泄口,積壓了許久的委屈,通通宣泄出來。


    哭了小半個時辰,好看的杏眼腫成了核桃模樣,悅耳動聽的聲音都變得沙啞,臉上的妝容都花了,像小花貓一般,顯得有些狼狽。


    榮王妃輕輕給樂宜郡主拭去臉上的淚水,“樂宜,你既然沒有同他說你的心意,那便是還有機會。


    不若你告訴母親到底是誰讓你這般魂牽夢縈,母親再給你出出主意。”


    “是……張澤。”


    “張澤?那位六元及第的新科狀元,在瓊林宴上還救了你的張澤?”榮王妃脫口而出。


    “是。”想起那晚,樂宜郡主臉上染上了一抹緋紅。


    榮王妃見狀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女兒這是因為上次的事對張澤上了心。


    張澤此人,榮王妃在宴會上見過幾次,長得確實是豐神俊朗、一表人才。


    有救命之恩在,又長了一副好相貌,又有才情,難怪女兒會把此人放在了心裏。


    “張澤此人雖然不錯,隻是,他到底出身鄉野,你是我和你們爹爹捧在手心裏的寶貝,你若是嫁給他,母親擔心你會吃苦。”


    榮王妃一邊溫和地勸說著,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樂宜郡主的神情變化。


    “母親,我不怕吃苦,隻要能嫁給他,我願意做任何事。”


    榮王妃見女兒這樣,歎了一口氣,“你啊,還太年輕,不懂這其中的道理。


    女人嫁人就像是第二次投胎,若是不能嫁一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那就是跳進了火坑。”


    “母親,張公子人品貴重,家底雖然薄些,到底不是什麽大事,以他的本事,肯定能給女兒幸福。”


    榮王妃又好說歹說勸說了好久,隻是樂宜郡主卻認死理,說什麽都不肯放下張澤。


    一心想著,能用什麽借口,把張澤約出來,向他表明心意。


    至於,張澤聽了會不會拒絕她,這個不在她考慮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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