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和樂宜郡主定了親這事在張家引起了一陣轟動,就連坐在隔壁的張老爺子都求證似地看向了孫子。


    “阿爺,孫兒確實剛和樂宜郡主定了親,此事說來也是機緣巧合。


    因著樂宜郡主才及笄,榮王和榮王妃舍不得女兒,就商量著多留樂宜郡主兩年。”


    張桐看著幾年不見,長得越發俊朗出塵,讓人不敢靠近的堂弟,心裏有許多不甘,最後都隻能藏在心裏。


    “三弟,這麽大的喜事,你瞞的這麽好,要不是弟妹說出來,我們這些叔伯們還不知道呢。


    澤哥兒這是有大出息,還被王爺看上了,以後啊,咱們張家就指望澤哥兒了。”


    張二牛這些年生意做的越發紅火,嘴上的好聽話不要錢似地冒出來。


    “澤哥兒的婚事定的有些匆忙,來不及給家裏來一封信。


    我們夫妻是想著回來了,再親口告訴爹娘這件喜事。”


    張四牛眼珠子一轉,笑道:“要不說三哥穩重,是該這樣,等人捎信回來,還得等上幾個月呢。”


    “澤哥兒,你堂弟宇哥兒上了幾年族學,明年打算下場試一試,你瞧瞧有沒有時間指點指點他。”


    張澤看向一旁乖巧坐著的小堂弟,溫和笑道:“好幾年沒見宇哥兒,宇哥兒可還記得我?”


    張宇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堂兄,“堂兄哪裏的話,夫子和爹娘還有阿爺阿奶他們一直念叨著堂哥,我哪裏會不記得。


    堂兄真厲害,阿奶說堂兄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還未及冠就成了狀元郎……”


    張宇說起來就停不下來了,逗得一旁的男人們忍不住笑。


    話題很快就轉到了幾個小堂弟讀書的事情上,有張澤珠玉在前。


    又有張明幾人都有了功名,張福等人越發重視起後輩讀書的事。


    張家的族學,因著張澤每年定時地送銀錢和書本等讀書用的物件,辦得越發好了。


    如今,又出了張澤這個狀元郎,十裏八鄉不少人家都想把孩子送到張家族學來。


    張福他們到底是莊稼漢,不懂讀書人的彎彎繞繞,正有些發愁此事呢。


    好在孫兒回來了,這事就可以交給孫兒去處理。


    張福把這事和張澤一說,又提起縣令大人派了衙役來說等狀元郎回來後去縣衙一趟,商量建狀元牌坊的事。


    張澤聽著阿爺說著這事,心裏有些恍惚,他這算是在大周朝紮下根了。


    日後,襄陽縣的縣誌上肯定會留下他的姓名和事跡。


    這麽想著,張澤眼裏燃起濃濃的野心,他想繼續往上走,用自己的力量再多做些事。


    最後,張福總結道:“建狀元牌坊這事要緊,旁的事交給我們去處理。”


    “是,阿爺,孫兒明日就去拜見縣令大人,至於擺宴這事,就辛苦阿爺和叔伯們了。”


    一去京城就是三年,再次坐著馬車,看向周圍熟悉又陌生的襄陽縣的官道,張澤覺得自己的心境都有了變化。


    前兩年趙文軒來信,他考中了秀才,又去了江洋書院求學,眼下並不在縣裏。


    林永新沒有讀書的天分,考了許多次,今年二月僥幸得了童生,喜得林叔大擺了三日的筵席。


    隻是,林永新卻在信裏和自己訴苦,說什麽也不想再繼續科考,詢問他的意思。


    張澤想了許久,還是提筆寫信,給了他一些建議。


    也不知道林永新有沒有說服林叔,同意永新哥跟著林叔一起做生意。


    至於李輝,考了一次鄉試,差點兒去了半條命。


    至此他說什麽也不打算再下場了,於是,他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和老爹李老爺說了。


    李老爺見兒子因著鄉試病了幾個月,小命都差點兒沒了。


    他李家就輝哥兒這根獨苗苗,還未留下香火,要是因為科舉沒了性命。


    他就是下了地下祖宗們肯定不會放過他,去了連個摔盆的人都沒有。


    隻這麽一想,李老爺哪裏敢再強逼著李輝讀書。


    不僅答應了李輝不必再去下場,還火速和夫人商量給兒子物色一門親事。


    早點兒把兒媳婦娶進門,再生幾個大胖孫子,比什麽都重要。


    李夫人本就心疼兒子下場,差點兒小命都交代在了考場上,回來就一個勁兒地說不考了,說什麽都不考了,這樣的話安慰兒子。


    李輝見爹娘沒有再逼著他讀書科考,整個人都輕鬆了。


    人一放鬆下來,身體很快就好了。


    李老爺和李夫人就帶著李輝去相看,李輝相中了趙秀才家的閨女。


    李輝年歲不小了,定下婚事,六禮走得很快。


    這不,才兩年不到的工夫,李輝的媳婦就給李輝生了一個大胖兒子。


    可把李老爺和李夫人高興壞了,李老爺想得開,兒子雖然不再科考,但是他身上有秀才的功名,不愁孫兒日後的前程。


    在這襄陽縣,有一個秀才功名在,他的生意就差不了。


    過幾年,等孫兒大些,兒子、兒媳婦在一旁教著孫兒,沒準多幾年孫兒就能像他爹一樣考個秀才回來。


    若孫兒出息些,比他老子更進一步,考上個舉人也未可知。


    這麽想著,李老爺就徹底想開了,整日都樂嗬嗬的,見了誰都是一副彌勒佛般的笑容。


    李輝到底不能在家裏吃白飯,見父親年歲上來了,也慢慢幫著管管家裏的生意。


    李玉仁同張澤他們一塊兒下場鄉試落了第,又回了荊州書院閉門苦讀。


    有秦夫子從旁指導,李玉仁終是厚積薄發,中了舉人,現在正在荊州書院苦讀,準備下一次的會試。


    會試的難度比鄉試更難,就連張澤都是在國子監沉澱了三年,又有老師時不時指點,才成了狀元。


    李玉仁自家人知自家事,自然不敢有片刻的懈怠。


    蕭遠山鉚足了勁,更進了一步,也成了舉人,隻是他的學識到底比李玉仁差些,於是兩人都決定跟在秦夫子身邊苦讀。


    至於王佑安的學識本就比李玉仁兩人好些,又有秦夫子這樣的大儒教著,如今學識越發精進了。


    隻等下次會試,他準備下場試一試,就算不能考上貢士,他也要去試一試。


    因此,張澤這次到縣裏,大概隻能和林永新還有李輝兩人見一見,敘敘舊。


    好幾年不見,他都有些想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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