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丫剛定了親,林宴文的書信就到了,鄉試成績還未出來。


    但是,林家知曉張澤即將外放到源柔府,不能在桃花村久待。


    於是,定下了一個最近的黃道吉日,林宴文親自到桃花村迎親。


    通州到底離桃花村有六七百裏的路程,林宴文帶著迎親隊伍緊趕慢趕也需要大半個月。


    張澤收到林宴文的信,立馬同張三牛他們說了。


    “咱們提早準備著,清婉的嫁妝都已經準備好了,清婉,你的嫁衣繡得如何了?”


    張清婉臉色羞紅,微微垂頭,“已經繡好了。”


    “那就好,但是女婿他們一行人過來,就先在桃花村辦一次席麵,不能委屈了清婉。”


    張三牛點頭,“算著日子女婿他們這兩日就快到了,我這就叫上大哥、四弟他們去準備席麵。”


    張福家又要辦喜事的事,不到半日就傳遍了。


    村裏的婦人們大多數都湊了上來,有的向秦氏她們打聽張清婉的夫家,有的打聽這次的席麵準備請多少人……


    秦氏紅光滿麵,這一個來月好事就沒斷過,先是澤哥兒高中狀元,又是五丫定了一門好親事,現下大姐兒又要出門子了。


    好事一樁接著一樁,老太太這心裏啊,別提多高興了。


    於是,一點兒都不吝嗇,把她知道的事,能說的都告訴了村裏人。


    “嫂子真是好福氣啊,大姐兒能嫁到通州的書香世家,孫女婿又是澤哥兒的同窗,沒準張家又要添一個舉人姑爺!”


    好話誰都愛聽,秦氏聽了這些恭維的話語,嘴角怎麽都合不上。


    “都是老三他們有成算,清婉丫頭又是個能幹的……”


    林宴文一行人一路風塵仆仆往桃花村趕,他是第一次到襄陽縣,一路上沒少和人打聽去桃花村的路。


    張澤知曉此事,怕林宴文他們找不到路,早早就派到金陽去襄陽縣的縣門口守著。


    金陽瞧著不遠處過來的馬車,瞧見了馬車上熟悉的花紋,趕緊上前。


    “林公子。”


    林宴文聽到熟悉的喊聲,掀開車簾,驚喜道:“金陽,你怎麽來了?”


    “公子怕林公子你們找不到桃花村,故而吩咐我在襄陽縣等著林公子你們。”


    “澤哥兒太貼心了我們這一路上沒少問路,還要多久能到桃花村?”


    金陽看了看天色,快馬加鞭日落前能到雙平鎮。


    林宴文聽完金陽的話,沒有絲毫猶豫,快聲吩咐道:“吩咐其他人快馬加鞭,日落前趕到雙平鎮。”


    他們一路行來風塵仆仆,須得找一個酒樓好好洗漱一番,再去接親。


    金陽顯然是明白林宴文的意思,沒有阻止,一路上盡職盡責地帶路。


    林宴文問了問張澤他們回來發生的一些事,金陽平靜道:“公子自從回了村,沒有一日是得閑的,先是去縣衙拜見了縣太爺,商量修建狀元牌坊一事,接著……”


    林宴文聽著忍不住感慨,“澤弟還未及冠,便一舉高中成為大周朝第一位六元及第的狀元郎,真可以稱作衣錦還鄉了!”


    金陽沒有反駁,隻是道:“公子一直在念著林公子和大小姐的婚事……”


    林宴文聽出了金陽話裏的揶揄之色,“好啊,你小子跟著澤弟學壞了,竟然敢揶揄起我來了!”


    “真沒有……”


    有了金陽做伴,林宴文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老實說他的壓力很大,今年鄉試的考卷並不容易,甚至有好幾道題都十分刁鑽,他並無十足的把握能中舉。


    有張澤優秀到令人羨慕嫉妒的大舅哥珠玉在前,他總覺得自己不中舉,就娶了清婉,是委屈了清婉。


    和金陽說了一會子話後,林宴文心態好了許多,澤弟還是那個澤弟。


    果然,如金陽所說,日落前林宴文一行人到了雙平鎮。


    金陽直接帶著林宴文一行人到了張澤買下的的一處宅子,“這怎麽好,不然我們還是去酒樓。”


    “公子說,酒樓再好,也比不上家裏,這處宅子是公子買來送給大小姐的,如今林公子你們住下最合適了。”


    見推辭不過,林宴文欣然應下,“我就知道澤弟做事最周全,真是什麽事他都想到了。”


    剛進宅子,守著宅子的仆婦就和金陽匯報:熱水已經燒好,飯菜還未備好,不如先行洗漱一番。


    林宴文大手一揮,迎親隊伍輪流去洗漱。


    趕了大半個月路,眼下又是最熱的時候,即使經常洗漱,身上仍然醃入味兒了。


    如今,到了地方,終於能夠痛痛快快地洗一個熱水澡了。


    等林宴文一行人洗完了澡,仆婦們端著一蝶蝶菜肴上桌。


    林宴文等人沒有再客氣,看著一桌子香噴噴的飯菜,大口朵頤起來。


    用過飯,金陽吩咐了宅子裏一個伶俐的小子去桃花村匯報林公子一行人到了雙平鎮一事。


    “咚咚咚——”


    現下天氣熱,不然人都會到樹下納涼聊會兒閑天再去睡覺。


    還有些村裏人,擔心田裏的莊稼水不夠,大半夜還得起夜,拿著燈籠去田裏看看。


    報信的小子的動靜,讓不少人注意到了。


    張澤還在書房讀書,聽到了敲門聲,大步去開門。


    “你是?”


    “公子,小的銀子,是金陽派小的來告訴公子一聲,林公子和迎親隊伍已經到了鎮上的宅子住下了,明日一早就上門。”


    張澤趕緊把人叫了院子,“這麽晚了,你今晚就在這裏住下吧。”


    王氏和張三牛聽到了動靜,起來一看是一個麵生的小子。


    張澤把銀子剛才的話又同夫妻倆說了一遍,王氏欣喜道:“當家的,你快帶著銀子去客房歇息。”


    銀子乖乖地跟著張三牛到了客房,他趕了半個時辰的馬車,早就累得不行。


    喝了一大碗水,隨意洗漱了一下,沾床就睡著了。


    與銀子這般好眠不同,欣喜過後的王氏又開始緊張起來。


    張三牛心裏有些空落落的,想著大女兒就快要嫁人了,心裏就不得勁。


    倆夫妻翻來覆去了好久,直到天邊的月亮都落下了,才堪堪睡去。


    張清婉三姐妹一向睡得早,昨夜銀子到來的事,她們一概不知。


    反而是瞧見了銀子的村民,一大早就到了張家,好奇昨夜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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