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捂著肚子跪在地上,唯唯諾諾的對盧法納說:


    “我怕你搶我的罐頭。”


    “就這?”


    盧法納收回長刀。


    男人緩了一會兒,從地上爬起來,走到自己的罐頭前麵。


    “這裏的食物很難找的。”


    隻是個小人物,盧法納不再理會他,繼續向前走。


    “我勸你別再往前走了,前麵全是老鼠。”


    男人對盧法納說。


    “你一個大男人被老鼠嚇住了?”


    盧法納不屑的說。


    “你是沒見過一大群老鼠朝你來,像一灘黑水一樣,大活人一會兒就被吃的隻剩骨頭了。”


    男人心有餘悸的說。


    “把煤油燈給我,你要是想活出個人樣的話,就跟我一起走。”


    其實盧法納心裏也清楚。


    頓沃城裏現在肆虐的老鼠個個都跟小貓一樣大,而且膽子出奇的大,幾十隻的鼠群就敢襲擊成年人。


    “啊,我就這一個照亮的,好不容易找到的。”


    聽對方要煤油燈,男人心裏一萬個不願意,但是盧法納手裏的刀告訴他沒有拒絕的餘地。


    至於盧法納讓他也跟著,則被男人直接無視了,一起去送死嗎?


    拿著煤油燈,盧法納繼續向前走,他不知道下水道的具體構造,但是他記得照著這個方向,前麵就是入海口,那裏肯定有下水道出口。


    一路上盧法納見到了不少屍體,不知是死於饑餓還是死於鼠疫,大多都被啃食的麵目全非,隻有一些躲到高處的能留個全屍。


    這些下水道中的老鼠根本不怕人,就那麽直直看著盧法納從它們身邊走過。


    “這些小雜種。”


    盧法納痛恨這些齧齒惡魔,他的許多戰友都死於這些小東西。


    “吱吱吱!”


    一灘黑水朝著盧法納高速移動,路上落單的老鼠也都像水滴匯入大海一樣進入其中。


    “臥槽。”


    其實盧法納感覺這些小東西傷不了自己,但生理上的厭惡還是接受不了,趕緊三步並兩步跳到旁邊的台階上。


    鼠群找不到食物,漸漸退去了,盧法納不敢再耽誤,繼續向前走。


    旁邊的管道越來越粗大,說明他已經接近出口了,但後麵的潮水又一次湧了過來。


    “他媽的,真夠陰魂不散的。”


    盧法納掀開煤油燈的燈罩,朝著鼠群扔去,自己則攀上旁邊的鐵鏈。


    煤油粘在這些多毛的小畜生身上,火焰點燃了潮水。


    “吱吱吱!”


    同樣的尖叫聲傳進耳中,這次盧法納開懷大笑。


    下水道裏似乎還有其他居民,聽到盧法納的笑聲,便伸出頭望向他。


    “啊!”


    那人徑直就朝著盧法納衝過來。


    上尉在鐵鏈上一蕩,躲開了撲過來的男人,也看清了這男人的麵貌。


    他算不上活人了,是‘慟哭者’,可憐的鼠疫患者,盧法納不想接觸他,但也不想傷害他。


    便順著鐵鏈向上爬,上麵的環境比下麵要好不少,老鼠的痕跡變少了。


    好在這裏靠近頓沃高塔,下水道裏也是有電的,上層管道的電燈為盧法納指明方向。


    哪怕在錯綜複雜的管道中,海軍上尉依然沒有迷失方向,一陣微風拂過皮膚,他知道出口就在不遠處了。


    在習慣了電燈的光芒後,人對自然光就會感到敏感,盧法納感到眼睛有些刺痛,忙向著光照進來的地方跑去。


    “哐!”


    用力撞開年久失修的管道口濾網,囚徒沐浴在夕陽下。


    “啊,我愛這風裏的味道。”


    風裏是海水的鹹味和垃圾臭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但盧法納隻聞到了自由的味道。


    “得先去換身行頭,穿這身狗皮去見兄弟們,怕是門還沒打開頭上就被開了個窟窿。”


    上尉低頭掃了一眼身上髒亂的守衛製服。


    被自願退役的海軍士兵們日子過的並不好,他們回到頓沃的時候太晚了,上有城市守衛下有黑幫,城裏的生態位已經滿了。


    再加之之前的抗議讓他們失去了主心骨,昔日驕傲的海軍們融入了頓沃,成為了普通的市民,用手頭的一切換取萬能藥。


    但生活不是一成不變的,就像普利從沒想過自己還能見到那個男人,但他卻又一次出現在他眼前。


    “普利,最近過的還好嗎?”


    這個聲音時常出現在普利的噩夢中,他讓大家團結。


    “上尉?真的是你嗎?”


    普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我回來了。”


    盧法納拍了拍士兵的肩膀。


    “他們說你已經被處刑了?”


    用手抹去眼淚,普利小心翼翼的問道。


    “原本應該是那樣的,但有人向我拋出了橄欖枝,他自稱麵具大師。”


    上尉訴說著自己的經曆。


    “麵具大師?他是頓沃的傳說,據說......”


    盧法納因為早早入獄所以沒聽說過韓戈的事,在普利的口中兩個形象融合在一起。


    “總之,我現在為他做事,士兵你要不要來。”


    對於長官伸出的手,普利沒有什麽好猶豫的,家人都不在了,他沒什麽好失去的了。


    盧法納就這樣,將支離破碎的退役士兵重新集結在一起,他們的人數已經不複從前。


    找到最後,也隻有幾十個人,盧法納也有些悲傷,當初一起返鄉的戰友隻剩下這些人了。


    但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他將哀傷壓在心底,對下麵的人群說:


    “戰友們,我入獄的這幾個月來,大家的日子似乎過的並不好,有很多熟悉的麵孔永遠不會回來了。


    這都要歸結於我,現在的苦難不該屬於榮耀的海軍戰士,是我的愚蠢導致咱們被那些雜碎迫害。


    之前是我考慮不周,在監獄裏我終於有了足夠的思考時間,如果大家願意再次相信我,我會帶大家活出個人樣。”


    盧法納很有自知之明,沒有和這些退伍士兵說什麽拯救國家的大話,那是他的願景,不是這些士兵的。


    海軍過的並不好,如今盧法納越獄而出本就有幾分傳奇色彩,又願意再次豎起旗幟,能到場的人基本都是願意追隨他的。


    定完了大目標,盧法納知道要給這些士兵們一些小目標。


    他掏出手槍說道:“我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逃出寒脊監獄不是我的本事,麵具大師幫助了我。


    但,除了越獄,他還給了我另一樣東西。”


    在頓沃城掙紮求活了這麽久,這些海軍都聽說過麵具大師的傳說,不禁好奇這位傳奇人物給了上尉什麽東西。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盧法納身上,他將槍口對準眉心,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扣下了扳機。


    眼前發生的一幕,讓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了,盧法納的演講沒有舞台,他隻是站在稍高一點的台階上。


    冒著煙的彈頭停在他的眉心上,每個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盧法納將彈頭拿下,一縷鮮血流了下來。


    子彈隻打破了他的皮膚,便不得寸進。


    “這就是麵具大師賜予我的力量。”


    人群沸騰了,盧法納上尉給他們帶來了新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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