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雲渏垂眸看著順陽侯家的三公子,他手裏捏著的白狐像是已經斷了氣,晃晃悠悠地隨著他的動作小幅擺動。


    等他終於說完了那一堆客套話,晟雲渏才鬆了口氣,對著身邊的太監點頭。


    身旁的太監忙動身,遞了一個小盒給顧廣岩,隨後朗聲道:“順陽侯府顧家三郎顧廣岩,獵得白狐!長公主賞~”


    顧廣岩正要接下,手中的白狐突然一滑,一溜煙鑽進了營帳裏。


    隻聽營帳裏的人尖叫了一聲,頓時場麵一片混亂,太監們忙著喊“護駕!護駕!”營帳裏接連響起慘叫。外麵的護衛不方便進去,隻能站在外麵踱步幹著急。


    長公主端坐著,透過帷幔看了顧廣岩一眼,顧廣岩心知闖了禍,提槍就追。


    可白狐精明狡猾,弄亂了營帳後藏了起來,他一間一間聽動靜,裏麵的人都在心有餘悸地嘟囔,似乎沒有躲在這邊。


    待他回頭,白狐又鑽了出來,他連忙追著一路跑到了最靠外的營帳。


    這邊的帳,按理來說應該不是高門大戶的親眷。顧廣岩怕事態升級,便直接鑽了進去,“失禮了!”


    他環顧一圈,別家都放了亂七八糟的櫃子桌台和炭爐,可這間帳裏隻有兩個姑娘和一個小案幾,連案幾上都沒放什麽東西,隻有一盤簡單的糕點和兩杯茶,並無白狐蹤跡。


    好在兩個姑娘都戴了帷帽,不算太過冒犯…顧廣岩站正抱拳:“對不住,驚擾了二位姑娘,在下是追著白狐才進來的,想來…它應該不會藏在這裏,在下先告退了…抱歉!”


    “無妨。”兩位同時開口。


    她們二人沒有因為外麵的混亂感到驚慌,也不因他唐突的行為而不悅,隻是端正地坐著,顯得十分穩重,顧廣岩心裏生出一絲好感來。


    顧廣岩回頭:“在下順陽侯府顧廣岩,敢問二位姑娘芳名。”


    “唔…哇…”坐在桌邊的姑娘突然輕呼出聲,她往後一仰,手撐住身子後帷帽就掉了下來,顧廣岩先看到了那雙明亮羞怯的眼睛,而後才是那張通紅的臉。


    一瞬失神後,顧廣岩想背過身去,卻聽見了狐狸的叫聲。它從那位姑娘的懷中探出頭來,像是知道躲著的那處他斷不敢伸手,於是嘲弄般張開嘴吐起舌來。


    “顧…公子…”滿臉通紅的姑娘無措地開口:“我不是故意要藏你送給長公主的獵物…是它…自己鑽進來…”


    顧廣岩也微微紅了臉,他咳了一聲:“既然它跟姑娘有緣,我便去求一求公主吧。不過…狐狸天生狡猾,姑娘當心不要被它傷到。”


    白狐好似通人性,它聽完顧廣岩的話,就對著他齜了一下牙,然後又鑽進了懷裏。


    顧廣岩低頭出帳,太監忙追了上來,他往裏看了看,小聲問道:“誒喲三公子,狐狸在裏麵嗎?抓到了沒有?”


    顧廣岩將長槍橫放在一邊的肩頭,抱著手臂想了一下,搖頭:“沒有,跑了。”


    太監:“那您恐怕…”


    顧廣岩輕提肩膀,長槍穩穩落到手裏:“無妨,我自去公主那裏請罪。”


    他看了一眼營帳,把太監拉開了一些,悄聲問道:“公公可知這帳裏的姑娘姓甚名誰?”


    太監翻了翻冊子,笑了:“王秋生之女王洛靈和李溫仁之女李鳧。兩家一個是商賈,一個是秀才,讀書人。”


    後麵的話太監不明說,顧廣岩也知道。


    門第低了些。


    前方又傳來驚動,顧廣岩思緒被打斷,跟著太監回去了。


    營帳裏傳來議論的聲音:“聽說陸五公子傷著了?”


    “啊?會不會是刺客?”


    “好像沒有那麽嚴重,是獵物傷的吧?”


    顧廣岩皺眉,他不是才剛剛離開二人麽?


    跑到長公主帳前時,公主派了人在一旁給陸淮雨包紮,顧廣岩將槍放好,抱拳低聲道:“公主,白狐跑了。”


    晟雲渏“嗯”了一聲,靜靜地坐著不再說話。


    顧廣岩仍低著頭:“驚擾公主,請公主責罰。”


    晟雲渏剛剛看見他鑽進帳裏了,白狐倒無所謂,她怕那帳裏的姑娘日後被閑話為難,“你太毛躁,罰你晚宴單獨給那帳裏的姑娘好好賠禮道歉,姑娘不鬆口不許回來複命。”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旁邊的人能聽見。


    顧廣岩想起那雙眼睛差點壓不住嘴角,忙把腦袋藏得更低:“遵命!”


    陸淮雨包紮好後給長公主道謝,一扭頭正好瞥見了顧廣岩忍著笑的臉,“你白狐呢?”


    顧廣岩起身:“在…呃…跑了。”


    陸淮雨皺眉:“你為了搶白狐把我手背都傷了,就讓它那麽輕易地跑了?”


    顧廣岩皺眉:“我什麽…”他止住嘴,看了一眼晟懷憫和魏平川的神色,順著他說道:“對不住。”


    他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那二位的臉色可不太好看。


    晟雲渏緩緩動了動扇子:“雅正去後邊休息吧,憫兒陪著小侯爺,其餘的接著給我打獵去。”


    魏平川和顧廣岩一齊回道:“是!”


    晟懷憫:“走吧小侯爺,你手傷了也不方便吃飯,我喂你。”


    陸淮雨握了握手腕,抬眼看他:“殿下,我傷的左手。”


    兩人走到溫泉宮外的院子,陸淮雨終於忍不住了,他抱上晟懷憫的胳膊,猛蹭了一番:“殿下!王爺!你怎麽那麽信任我!你怎麽那麽信任我呢!”


    晟懷憫剛剛的反應實在是太快了,連陸淮雨都沒在第一時間察覺到有人要栽贓他,殿下就是相信陸淮雨不會害他,才將陸淮雨劃傷的。


    兩人雖跟魏平川說了不要驚擾聖上,但他一定會找機會去說。若是到時候沒有這傷,隻怕陸淮雨要百口莫辯,不是被關押察看就是警告處罰了。


    兩人當著長公主的麵都沒說遇刺的事,魏平川後麵再想找人來重提這件事,也錯過了時機,不會達到他預期的效果。隻要在晚宴前稟報一下,就算留下了隱患,也不會有多大的風險。


    兩人進屋後,陸淮雨上一秒還黏著晟懷憫問:“怎麽就那麽相信我?”下一秒他就拿起了桌上的小刀,對著窗外刺去。


    今天的刺客怎麽那麽多?


    誰知這“刺客”還是個高手,他握住陸淮雨,直接破窗鑽了進來,陸淮雨想收手再攻,就被刺客快速擰住了手臂,將刀尖反握對準了他的後背,再往身前一拉。


    陸淮雨隻能用受傷的左手抵住牆壁不往下靠,因為那個刺客的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還咬了個刀片湊到了他喉嚨旁,讓他進退兩難。


    他隻在一瞬間就控製住了陸淮雨,陸淮雨絕望道:完了,這我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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