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算了算日子,也沒幾天了,樂樂嗬嗬的應下,心裏默默的盤算著,該送顧嘉茉些什麽才好。


    到了七月底,張祥雷和劉春娟也徹底的搬到了京市,住進了張家人自己的房子裏。


    張金丫從顧家搬走的那天,抱著顧嘉茉哭的稀裏嘩啦的,劉春娟都差點以為,這個閨女是撿來的了。


    “張金丫,你給老娘閉嘴!”


    從顧家到張家,也不過就是走過了兩條街,就張金丫這個腳程,騎上自行車,也就是幾分鍾的事兒。


    她跟這兒哭得比死了娘都慘!


    劉春娟能慣著她才出奇了!


    果然,張金丫聽了劉春娟的話,哪怕眼裏的眼淚還在流,可嘴上已經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了。


    畢竟她娘別看平常溫溫柔柔的,可真要是生氣了,那是真的會揍她!


    “嘉茉,嗝~你一定要常常過來找我,嗝~”


    張金丫一邊哭,一邊順手把自己整理好的行李都遞到張清河的手裏,主打一個什麽事兒都不耽誤。


    張清河無語的接過去,搖了搖頭。


    等張家的人走了,陳秀芳看著突然清淨了不少的院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和她一個想法的還有劉月英。


    原來院子裏熱熱鬧鬧的,可現在,孩子們一個個的成了家,或者買了宅子,就這麽搬走了。


    沈嶼笙天天忙得看不到人,沈嶼萱要在學校待到晚上才能回來,她這段時間,常常都是在藥鋪待著的。


    這一來二去的,居然有人打上了她的主意。


    畢竟劉月英氣質好,再加上年輕的時候養尊處優,這些年日子又順遂,沈嶼笙也是出了名的爭氣,這不,就有人動了心思。


    媒婆來顧家說媒的時候,剛一提名字,就被陳秀芳給攆了出去。


    陳秀芳難得這麽生氣,給顧嘉茉都嚇了一大跳,生怕她氣出個好歹來。


    “娘,消消氣消消氣,不值當的,您要是真生氣,我和田野追過去,把那個媒婆再打一頓!”


    “你知道啥,根本就不是媒婆的事兒,是這個張家……”


    陳秀芳的話都在嘴邊了,又給咽了回去。


    她怕髒了顧嘉茉的耳朵。


    “月英啊,你進來幫我煮一下藥?”


    這就是單獨要和劉月英說悄悄話的意思了,劉月英點了點頭,跟著她走了進去。


    也不知道陳秀芳說了啥,反正劉月英出來的時候,臉色就有點不太好看。


    顧嘉茉沒敢問,不過晚上沈嶼笙回來,她還是把這件事給他提了提。


    有些事情女同誌出麵確實不方便,可那家人能讓她娘這麽生氣,肯定有問題。


    沈嶼笙聽了她的話,沉著臉點了點頭。


    “多謝你,也謝謝伯娘,這事兒我記下了。”


    這幾年,風氣開放的很,離婚再嫁的,早就不像前幾年似的藏著掖著了。


    不過大多數人還是抱著能過就過的心態在湊合著過,像這樣給劉月英介紹對象的,還真少找。


    畢竟她要是真想找,都來了京市那麽多年了,早就該找了,可她從來沒有過片刻的這種心思。


    因為這個插曲,這些日子劉月英都沒出門,幹脆在家裏幫顧嘉茉做衣服。


    有人敲門,她也全當沒聽到,真要是熟悉的人,自會喊她。


    劉月英的態度明確,可有人卻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端上這碗軟飯。


    這天下午,藥鋪沒什麽人,顧進澤打開收音機,正在聽新聞,時不時的和顧嘉茉說上幾句,就聽到一聲做作的輕咳聲。


    “咳。”


    顧嘉茉抬頭,看到門口站著的陌生的中年男人,本能不喜。


    “藥鋪裏不能吐痰。”


    什麽素質。


    “我是張師茂。”


    張師茂自信的開了口,等著顧嘉茉給他點兒反應。


    他都打聽清楚了,這家藥鋪的閨女和劉月英的兒子在處對象,這會兒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不得巴巴的湊過來?


    隻是還不等顧嘉茉走過去,陳秀芳已經從屋裏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張師茂沒想到居然連未來親家都驚動的親自出來迎接了……


    他得意的準備開始擺譜,下一秒,陳秀芳抄起旁邊牆角的掃帚,直接掄在了張師茂的身上。


    “哪裏來的癩蛤蟆,人醜口氣大,趕緊滾!”


    陳秀芳說著,那掃帚就沒停過,沈嶼笙正好從外頭回來,看到陳秀芳動手,二話不說上去就幫忙。


    他勁兒大,打的張師茂抱頭鼠竄。


    一抬頭,發現打他的換了人。


    “你……你敢打我?!”


    沈嶼笙聽了他的話,再一聯想前些日子顧嘉茉給他說的事,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我有什麽不敢的?”


    “我可是你未來的後爹!”


    沈嶼笙聽了他的話,眸光一冷,手下的動作越發的凶狠,最後還是陳秀芳看著不住,攔住了他!


    “回去也多照照鏡子,還後爹,我給你厚葬了!”


    沈嶼笙這話一出口,張師茂本能的一哆嗦,不過也意識到他不是個好惹的,隻能怏怏的離開。


    等他走了,沈嶼笙才忍不住呸了一聲。


    親爹他都不在乎,居然還想給他做後爹!


    陳秀芳拍了拍他的背部,讓他趕緊回家去看看。


    沈嶼笙點了點頭,他這些日子早去早回,為的就是能多陪陪劉月英。


    如果不是看著陳秀芳這邊出了事兒,他應該早就到家了。


    等他回到家,劉月英看著他褶皺的上衣,也猜到了剛剛發生了什麽情況。


    這種事兒,和在前山大隊的時候很相像。


    不同的是,當時的她有些孤立無援,可現在,她有了很多堅強的後盾。


    “打累了吧?我給你煮點降火茶。”


    劉月英說著,就去了書房。


    沈嶼笙抹了把汗,就著水龍頭洗了把臉,就去了屋裏。


    屋裏,沉靜的線香味傳來,沈嶼笙暴躁的情緒一斂,很快,又歸於了平靜。


    劉月英見他冷靜下來了,才提起正事。


    “你瞧瞧,這身衣服怎麽樣?”


    沈嶼笙看著她手裏垂墜的長衫,忍不住有些納悶:“不年不節的,您怎麽想起來給我做衣裳了?”


    劉月英看著他這副傻樣,忍不住歎氣。


    這也就是嘉茉那丫頭心善,不然就她兒子這樣的,劉月英真怕他打一輩子的光棍。


    “給你做了你就試試,問那麽多幹什麽?”


    沈嶼笙不知道他娘為啥心情突然就不好了,不過還是乖乖的接過去長衫試了一下,別說,還真不錯。


    長衫的文氣斂去他身上的凶悍,讓他有了一種蓬勃的書生氣。


    “唔,不錯,回頭就穿這身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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