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為,你要展開進攻了嗎?”


    佐為凝視著棋盤,眼前浮現曾經曆過的一場場對決。


    皇城第一爭奪戰。


    禦城棋會盡天下英雄。


    他鄉偶遇折服準名人……


    “小光,十六行八列,打入。”


    進藤光收斂心神,將鼠標滑到位置。


    戰!


    看著黑子選點,遠方的高永夏一激靈,嘴角後揚,“果然……”


    聶棋聖點起一根煙,猛吸一口,“決戰打響了。”


    林日煥微微點頭,一臉興奮。


    從結果倒退,黑棋上方略輕浮的高拆二,配合轉道左側那不協調的小飛掛,以及最終這一手打入。


    串聯起來,黑暗中仿佛亮起一雙眼睛,森冷威嚴。


    神在注視著你。


    神從未妥協。


    隨著sai落子,棋盤上成片黑色閃耀,宛若巨龍複蘇,殺機直指白色下方陣地。


    林日煥看看右上角八定王的名字,呢喃低語。


    “你會輸嗎?”


    對於打入一子,敖鷹早有預料,但真的來臨時,一股窒息感油然而生,像是突然沉入海底,海水大口大口倒灌。


    “好。”


    “很好。”


    “這種壓力……”


    敖鷹眼中異光流轉,浮現無數變化,黑白交織演繹。


    “佐為,你在那裏嗎?”


    仿佛目光穿過電腦,與另一頭穿越而來的視線相撞,火花四濺。


    片刻,敖鷹啞然失笑,從容落下一子。


    十四行九列,飛攻。


    瞬間,對話框刷飛。


    “飛攻?準備將打入全部吃掉?”


    “好……好凶殘,有點過分。”


    高永夏緊鎖眉頭,和他預想的截然不同。


    “小飛三路可以轉換,為什麽不在此時將包袱丟還給對手?”


    “八定王,你算到了什麽?這場戰役難道不是黑棋有利?”


    林日煥偷瞄聶棋聖一眼,貌似在疑惑?


    聶棋聖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揉揉腦門。


    “白棋飛攻……好嗎?”


    身為當事人,佐為棋眯起眼睛,手中不自覺緊握折扇。


    “八定王看漏了?還是真的有把握將我全部殺死?”


    “以他的計算力,怎會不加掩飾殺過來。”


    “一定有蹊蹺!”


    一分鍾、兩分鍾……


    第四次長考。


    足足半小時,佐為瞳孔收縮,嘴巴漸漸張開。


    “原來如此。”


    “居然敢用主戰場當誘餌,引我先出刀,等刀勢用老,再出其不意一擊必殺。”


    佐為臉色一冷,淡淡道:“小光,十五行五列,刺。”


    麵對命令型,敖鷹乖乖接住。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自家勢力範圍,隨你折騰。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白棋呆接……”


    旁觀者無語。


    “氣勢洶洶的飛攻,和呆接不搭啊,跳一個反擊會死?”


    “也許……八定王在瞄準什麽。”


    瞄準?


    被對話框提示,高永夏微微一怔。


    “瞄準哪裏?”


    “不對,如果局勢兩分,我是八定王,接下來該怎麽處理?”


    高永下伸出手指,緩緩在虛空中寫寫畫畫。


    “飛攻,接……”


    隨著手指滑動漸快,高永夏雙目倒映著銀幕,亮光閃爍。


    “他沒有殺意,這不是必殺之勢。”


    “一切正確的話,幾十手後,會變成這樣。”


    手指一頓。


    “八定王在試圖通往神的領域。”


    “這兩人深不見底,我算不清了。”


    “局部依舊兩分,生命不息,戰鬥不止,這場戰役將會蔓延至全盤。”


    “真是有幸見證這一局。”


    “八定王、sai,他們觸摸到了神的皮毛。”


    不知哪位職業,在對話框分析出高永夏所設想。


    眾人一片嘩然。


    “不攻而攻,步步為營,循序漸進。”


    “他們在為下一場戰鬥熱身,拿一處看似主戰場的地方熱身。”


    “好膽量,職業高段也沒這種魄力,不會真的是兩位世界冠軍在對局吧?”


    “sai的每一手質量極高,謀定後動,暗藏殺機,順勢而為,越看越像李石佛!”


    “咦,還真有點像,來個泡菜國的解釋一下。”


    “解釋啥,sai就是我們泡菜國的李石佛。佛祖英文sakyamuni,sai明顯是縮寫。”


    看到水友們為sai是不是李石佛爭吵,進藤光噗嗤一笑,劈裏啪啦一通打字。


    “我是櫻花國人。”


    “別把什麽都往泡菜國扯。”


    此言一出,對話框停頓幾秒,下一刻被更多信息淹沒。


    “快看,sai說話了。”


    “我看看,我看看!”


    “哇噢,活的sai啊。”


    “哈哈,人家聲明不是泡菜國的,一些人的確不要臉。”


    “什麽?不是我們大泡菜的?怎麽可能!sai,不要有心理負擔,勇敢說出來,是不是在櫻花國受到欺淩?祖國歡迎你回家!”


    見進藤光還想打字回擊,佐為把腦袋貼到一邊,“小光,別分心,八定王很強,我們一心同體才能擊敗他。”


    “噢,噢!”


    進藤光停止打字行為,重新將注意力放回棋盤,眼光時不時飄向對話框。


    十幾秒後,額頭青筋暴起。


    “sai不說話了,看來真的被櫻花國挾持,我建議領事館發起救援申請。”


    “對對,救援救援,這樣強大的棋手,不該待在被汙染的櫻花國。”


    “有道理,作為深諳孫子兵法的華夏子民,我友善提醒一下,請學學隔壁鄰居,十萬門火炮一級準備。”


    和進藤光看不懂棋局不同,深陷棋局的藤原佐為沒工夫打嘴仗,此時腦子轉得飛快。如果有人能透視,可以看見徐徐升起的白煙。


    為了今天的對局,他央求著進藤光來網吧的時間,因此落下不少功課。


    每一張八定王的棋譜他都有分析,但直到交手數十招才發現對手有多難纏。


    “千年來,我遭遇天驕豪傑不知凡幾,卻從未見過如此深算之人。”


    “敖鷹已經夠讓我震撼,八定王居然站在更高的高度。”


    “甚至棋感都不弱於我多少,我隱約有一種感覺……”


    “也許八定王就是我的進化方向。”


    想到這裏,佐為收起折扇,用力一拍。


    “我們來試試八定王的應手。”


    “他不會殺這塊黑棋,隻是想簡單構建外側勢力工事,但我又怎麽可能讓你如願。”


    “小光,十四行八列,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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