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之外。


    一群人沉默。


    祁時鳴現在身邊,以及他所在的現場,根本沒有看見這個祁遇恩的蹤影。


    所以,那個發誓,以後要明動天下的小姑娘在哪?


    在場的人有疑惑有震驚。


    少年漂亮的麵孔和記憶審判最後停下來的樣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祁時鳴目光落到了大屏幕上。


    他閉了閉眼睛,到嘴邊的話,凝成了一聲悠長的歎息。


    “祁遇恩呢?”


    “就是,你現在有錢又有權,還有數不清的能力。為什麽沒有見到那個小姑娘的影子?”


    祁時鳴目光落到了眾人身上,他的語氣平緩到不能再平緩,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不過的事。


    “她死了。”


    少年沒說話。


    隻是閉上眼睛,接受著自己的記憶,在屏幕上展開。


    遊曆的過程中,多一個人總歸是有趣些。


    祁遇恩也發現自己每一次喊哥哥的時候,祁時鳴目光都會失神幾秒。


    她會偶爾emo發作,湊在祁時鳴的身邊:“你是不是又想你之前那個妹妹了?你別想她呀,你想想我。”


    “哥哥,你跟我講講你那個妹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唄?她和你長得很像嗎?”


    祁時鳴每次到這種話題的時候,都會起身離開。


    小姑娘也會坐在一旁生悶氣,但是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己把自己給哄好。


    又屁顛兒屁顛兒跟過去。


    他們重新回到門派的時候。


    在山腳下又遇見了祁天華。


    少女活的肆意,她身上穿著最優越的衣裳,周圍的人曆練回來都是滿臉的疲憊,隻有她還是意氣風發。


    被她所在的門派的人團團圍住,各種關心和討好。


    不管到哪,似乎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祁遇恩跟著祁時鳴回來的時候,也瞧見了。她的眼底很是羨慕。畢竟這個世界上沒人不會羨慕那樣的女孩。


    穿著最好的衣服,吃著最美味的食物,身邊還有一群人哄著,天賦也是頂尖的好。


    “哥哥,她好好看。”祁遇恩嘀嘀咕咕。


    卻不湊巧被離得最近的幾個簇擁著瞧了過來。


    幾個人看見祁時鳴臉上晃過了一絲諷刺,緊接著大肆笑著。


    “我當這是誰呢!原來是那個醜八怪呀,早知道你今兒個也回來,我們就隔一天再回來了。和你呆在同一片土地下都覺得難受。”


    “估摸著又是背地裏麵偷偷跟著咱們小師妹,然後才一起回來的。”


    “這個跟蹤狂究竟有完沒完?我知道咱們小師妹的魅力大,但是也不至於這樣吧?上次給的教訓還不夠?”


    他們沒有掩飾聲音,導致在場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也紛紛望了過來。


    祁天華在人群中,像是一隻嬌貴的小天鵝。


    她沒有說話,隻是險惡的移開了視線。


    祁遇恩在旁邊氣的不輕:“你們這群人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哥哥才不是這樣的人!!”


    “而且我們離那個女的十萬八千裏遠!至於嗎?跟她撞上,我們才覺得晦氣!呸呸呸!你們才是醜八怪!”


    祁遇恩小時候經曆的事情多了,脾氣也不太好。


    一邊罵著,一邊跺著腳。


    恨不得將那些人一並碾在腳下。


    那些人撇了撇嘴。


    沒把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話給放在眼裏。


    祁時鳴倒是走過去,手落在了祁遇恩的肩膀上:“好了,別說了。咱們先回去要緊。”


    祁遇恩乖乖的點了點頭。


    剛才還像是個炸毛的小獅子,這會兒就是一隻聽話的小貓。


    上山的時候,祁遇恩嗶嗶叨叨。


    “什麽美女嘛,連一點辨別心都沒有,自戀的要死!我將來肯定長得比她還漂亮!明明哥哥什麽都沒做,還非要把這種事冤枉到哥哥頭上!簡直是太過分了!”


    祁遇恩在打抱不平。


    祁時鳴對美女根本就沒什麽心思,在他眼裏,所有的人長得都一個樣,沒有什麽美醜之分。


    “好了,遇恩,不要再說了。她隻是……不知道。”祁時鳴壓了壓小孩炸起來的毛。


    “你怎麽還替那個人說話呢!”祁遇恩有些疑惑。


    她驟然之間捂住嘴,有些驚恐地看著祁時鳴:“該不會那些人說的都是真的吧?哥哥,你喜歡那個人啊?”


    祁時鳴有些好笑的看著麵前的小孩,毫不客氣的一個拳頭砸在了她腦袋上。


    “腦瓜子裏麵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麽?”


    “切!不然為什麽我一說那個人的壞話,你就要反駁我?之前你可不會這樣。”


    祁遇恩呆在祁時鳴身邊很長時間了。


    祁時鳴隻會對兩個人有好臉色。


    一個是他的妹妹。


    另一個,是好人。


    換做別人,自己怎麽說,祁時鳴都不會說什麽。


    祁時鳴沒說話。


    兩個人一蹦一跳,走到山上。


    鳳若靈出來迎接的。


    看見祁遇恩的時候,她眼底晃過了一絲意外。


    伸手想要去觸碰那個小孩,卻被她躲開了。


    祁遇恩仍然不太習慣陌生人的接觸。


    “師姐……”


    “你之前跟我送信回來介紹的就是這個孩子?”鳳若靈歎了口氣。


    “是。”


    “行,我知道了。”鳳若靈點頭。


    “遇恩,你先跟著她去旁邊的診療室。”祁時鳴叮囑道。


    祁遇恩有些警覺,眼淚哇一下就掉了。


    “哥哥,你不會打算把我的腰子割了賣了吧?”


    “哥哥,我還是個小孩!這腰子不值幾個錢!”


    祁遇恩抽抽搭搭。


    祁時鳴扶了扶額頭:“胡說八道些什麽?我就是想讓她幫你看看你身體的狀況。”


    祁時鳴是個男生。


    檢查起來不方便。


    祁遇恩似懂非懂。


    “那哥哥,你在門口等著我,哪也不許去。”


    祁遇恩一步三回頭。


    祁時鳴揮手,讓人離開。


    在人走的一瞬間,總算覺得自己的耳根清淨了不少。


    祁遇恩性格活潑,和他真的是兩種人。


    但是也清楚,祁遇恩隻是故意這麽做,想讓自己的目光留在她身上更多。


    這樣才不會被拋棄。


    鳳若靈進去檢查,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臉色都凝重幾分。


    “她怎麽樣了?”祁時鳴有些緊張。


    “還行……我把她下麵的線都拆了。她這麽大點的小孩,還挺……狠的。那針縫的密密麻麻,我看著都疼。”鳳若靈心事重重。


    祁時鳴不知道說些什麽。


    鳳若靈又說:“而且……”


    祁時鳴看著她,有些緊張:“什麽?”


    鳳若靈閉了閉眼:“才這麽大點,我發現……她曾經流產過。”


    祁時鳴張了張嘴。


    想說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


    流產……


    祁遇恩沒跟他提起過。


    “她年齡小,恢複的快,但是因為恢複的不太好,以後恐怕都沒辦法有孩子了。”


    鳳若靈歎了口氣。


    “為什麽這世界上……有這麽多畜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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