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他給兩人的感知


    ——極致的生氣與極致的死氣。


    這顯然有些出乎裏維斯的意料了:


    “我……以為你是那種可能一半身軀是骷髏,另一半身軀是活人的情況。”


    他看了看抬眸望向他的索米爾:


    “我沒想到,除去一些特殊的感覺,你和這個國家的任何人沒有任何區別。”


    對麵的老者捏了捏胡子,笑道:


    “我倒是覺得還是有區別的。”


    “畢竟普通人可不會有這樣的樣貌。”


    索米爾似乎明白了老者在誇獎他:


    “……謝謝。”


    “哈哈,不必如此拘謹,怎麽稱呼?”


    “索米爾。”


    “珀艾斯·裏歇。”


    對麵金發的青年眨了眨眼,語氣有些古怪:


    “珀艾斯?”


    “怎麽了。”


    老者微笑問道:


    “怎麽了嗎?”


    索米爾看了他一眼,隨後又搖了搖頭:


    “沒什麽,不過我好像知道您為什麽能一眼看透我的來處了。”


    老者淡笑不語,隻剩下邋遢中年似乎還不在狀態。神情疑惑的看著心照不宣的兩人:


    “為什麽?珀艾斯怎麽了?老頭子為什麽能一眼看透你的存在?”


    “和你這臭小子沒關係,所以索米爾你來到這裏,是想做什麽呢?”


    索米爾聞言視線投向窗外,不得不說,珀艾斯的辦公室選址十分不錯,燦爛的陽光剛好從窗戶中透出,角度我也能夠很輕鬆的看到辦公樓下來來往往的非凡學生們。


    “你知道一個有關萊恩的預言嗎?”


    珀艾斯的神色有些變化,他好像明白麵前的這位青年要說什麽。


    他沉默了片刻,還是道:


    “……我知道。”


    “以及,我現在正在為那個預言而為之努力。”


    這些邋遢中年則是更加茫然了,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些什麽:


    “什麽預言,我怎麽不知道?老頭子,你怎麽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


    老者不說話,邋遢中年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神色凝重的閉上了嘴。


    “太陽與月亮,升起與落下。”


    “在十個四季後,徹底熄滅自身的光。”


    “夜幕降臨之際,群星的光芒將遠勝於日月。”


    “萊恩的人們啊,睜開眼睛看看。”


    “——是誰在與你們對視。”


    索米爾以近乎詠歎調的口吻念出了這番話,不由讓旁邊的中年邋遢男性瞳孔劇烈收縮。


    預言並不算長,但是一切又指代的過於模糊。


    不,其實算不上是模糊,隻是如果真正按照平時思考預言的方法去思考這個預言的話,那麽背後所指代真相令人完全無法接受。


    那種可能性,哪怕是想一想都讓人脊骨發寒。


    邋遢男性咽了咽口水:


    “這個預言……是誰給出的?”


    索米爾淡漠的雙眸與他對視,幽幽熒光的色彩在對視的時候將那份森然鬼氣展示的淋漓盡致,而他的話語更是令男性徹底墜入深淵:


    “一位神明。”


    邋遢男性呼吸一滯,還想尋找最後一絲可能性:


    “是亞神?還是……”


    “祂在三百年前,得到了正神的權柄。”


    男性的心情幾乎瞬間跌入穀底,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再聽索尼爾與珀艾斯聊些什麽了。


    “我知道杉頓如今的情況,在踏上這片大地時,倪赫塔的情況確實十分出乎我的意料,甚至稱得上是讓我有些驚喜。”


    “非凡者的培育是對十年後的預言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杉頓的貴族們甚至在向他們的平民所隱瞞這一點。”


    索米爾搖了搖頭:


    “荒謬。”


    “是啊,我曾經也去杉頓遊學過,甚至是最蒙昧最無知的獸人平原,最底層的獸人對於非凡的認知都比杉頓的平民高。”


    珀艾斯同樣歎了口氣:


    “杉頓……唉。”


    “但是我們也並不能放任他們不管,到時候災厄降臨,萊恩星上的所有生靈都將會有難以取代的作用。”


    “杉頓的情況著實是不容樂觀,所以你選擇在倪赫塔來增強抵抗災厄的力量嗎?”


    索米爾搖頭:


    “當然不,我之所以來倪赫塔,因為已經有存在能夠解決杉頓的問題了。”


    “哦?哪種存在?”


    聞言珀艾斯幾乎眼神都有些放光:


    “能夠在杉頓那種階級如此森嚴的地方展現出反抗的力量嗎?”


    索米爾看了看灰紫色眼瞳的老者,看著他因為得知這個消息而微微發光的眼瞳,頓了頓:


    “我以為……您知道。”


    “我知道?”


    電光火石直接,珀艾斯思緒飛轉:


    “是他們?”


    “是的。”


    裏維斯時卻並沒有因為兩者的心照不宣而,出什麽問題?顯然,剛剛那個預言帶給他的衝擊力太大了,此時的他,哪怕十分邋遢的裝束也遮不住他臉上的凝重。


    “那麽,索米爾,你要如何在倪赫塔,來凝聚反抗災厄的力量呢?”


    “這個學校裏,有您所鍾愛的優秀學生嗎?”


    聽到此話,珀艾斯的麵容有些驕傲了起來:


    “自然,雖然說我們的學校比不上那些首都與各個經濟大城市的非凡學院,但我並不認為我的學生會比他們差。”


    索米爾嘴角也罕見地勾起了一抹笑意:


    “當然,我也是這樣認為的,畢竟,他們的校長可是您。”


    “所以,我想在您的學校中天賦與心智上成的學生,對他們進行單獨的培養。”


    “可是我們為什麽要將我們最優秀的學生交給你培養呢?他們明明有更好的未來,而不是為了一個所謂的預言。”


    邋遢的中年男性此時才回過神來,有些不讚同的看著索米爾。


    “柯道爾!你有些失禮了。”


    老者有些不讚同道。


    索米爾站起身來:


    “首先,一個神明的預言已經不再是所謂的預言。”


    “其次,我能給他們更好的未來,至少,對於我所選擇的學生來說,一個更好的未來。”


    “你為何如此信誓旦旦?”


    老者這下是真的有些疑惑了:


    “既然你也察覺到了我的身份,那麽如果他們的天賦真的足夠高,那些學生完全能夠跟隨我進入更高的學府,你為何有底氣說,你能給予他們更好的未來?”


    索米爾微微朝老者鞠了一躬:


    “因為我來自海洋,而祂,是您最驕傲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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