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怎麽沒有收到關於男主的記憶,明明我和他是一家公司任職的吧。 ”宋陽邊走邊吃著早點,人已經來公司上班了。


    走進公司,這是一家點心公司,宋陽隸屬於營業部,就是和男主田原春樹一樣的部門。


    “陽桑!偶哈遊狗砸你嗎死!(早上好)”走進公司門口沒多久,一個同事就上來打招呼。


    “你媽死,你媽死。”宋陽笑著回罵…禮道。


    “啊…好久,沒見你了啊,手上的傷勢怎麽樣。”同事說著話,看向了宋陽的手臂。


    宋陽低頭看了看袖口處露出的袈裟的一角,手臂往回縮了縮。


    “沒什麽大礙,承蒙您關心了。”宋陽不太適應日語中不停的感謝,但還是順著習俗說道。


    “阿諾(あの那個)……你那天突然捂著胳膊倒在地上,倒是讓我想起了某兩位前同事,話說聽公司的八卦婆們說你家還是法師世家來著。”同事一邊走著,一邊和宋陽說道。


    “誒……”宋陽不自覺拉著古怪日式長音說道,“真的嗎?能不能和我說說。”


    “我和你說……”隨著同事的講述,時間開始回溯。


    ……


    低頭,一張寫著田原春樹名字的工牌放在桌子上。


    自從一發入魂之後,我和香奈每天忙東忙西,為生產做準備。


    狠下心買了公寓,也將人稱“白色家電”的家事電器用品全部汰舊換新。


    新居位於上井草一間四層建築小公寓的三樓。


    是三房一廳一廚的中古屋。我和香奈、知紗一家三口的家。


    雖然背房貸令我感到不安,但擁有新家的喜悅淩駕其上。


    事情發生在香奈臨盆將近,我為她挑選醫院,辦理完住院手續的午後。


    在外跑完業務後,我先回公司大樓與主管在四樓的營業部商討接下來要開的會議內容。此時,年紀小我一歲的部下高梨重明過來叫我:“啊,田原先生。”


    “什麽事?”


    我詢問後,高梨一副傷腦筋地走到我身邊說道:


    “有客人來找,說是想要見你。”


    “我沒有跟人約好要見麵耶。”我納悶地偏了偏頭。“對方叫什麽名字?”


    “我想想喔,叫什麽名字來著?”


    高梨皺起眉頭左思右想了一下,隨後回答:


    “啊啊,對方說想找你談知紗小姐的事。”


    “知紗?”


    我不禁出聲回應。會提到知紗,表示是香奈的親戚或熟人嗎?還是這次香奈住院的醫院相關人員?


    該不會是我老婆的身體有什麽狀況吧?


    我草草向高梨道了聲謝,匆匆趕到一樓。公司規模不大,因此沒有足以能稱之為大廳的空間。小小的辦公大樓敞開的門前隻有電梯、樓梯和仿造羅馬神殿柱子的大理石電話台。通常


    訪客會透過那台電話通知對方自己的來訪,這次應該是高梨恰巧經過而接待客人的吧。


    穿過電梯後,電話台前和門口四周都空無一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了慎重起見,我走出入口確認周圍,秋風吹拂的道路上也不見類似的人影。


    我再次穿過入口,看見高梨倉促地走下樓。


    “咦,客人呢?”


    我對早已氣喘籲籲的高梨搖了搖頭。


    “沒看到啊。是誰啊?”


    “這個嘛……”


    高梨上氣不接下氣地脫掉外套。他怕熱又容易出汗。


    “是個女人——”


    “所以到底是誰?”


    我盡量壓抑住不耐煩的情緒問道。


    “看起來滿年輕的——咦?奇怪?”


    高梨垂下視線,皺起眉頭,手上抱著外套,就這麽僵在原地。不久後,高梨一臉呆愣地望向我。


    “——抱歉,我完全不知道。”


    “喂、喂。”


    我輕聲笑道。


    “你總該問過對方叫什麽吧。”


    “這個嘛……”


    高梨望向入口,似乎拚命地在回憶幾分鍾前才發生過的事。


    “真是奇怪耶,我記得她就站在那裏,我出聲攀談,然後——”


    “她說要找我談知紗的事嗎?”


    “對,沒錯。話說回來,知紗小姐是誰啊?你太太嗎?”


    “知紗是——”


    這時我才終於意會到一件事。


    我根本還沒告訴任何人我女兒叫什麽名字。香奈也不可能告訴別人。因為我們已事先商量好要等孩子平安出生後,再向所有人報告。


    當然,有可能是香奈背著我說溜了嘴,不小心透露出去。如果對方是醫院相關人員倒是有這種可能性。不過——


    我將視線從歪著頭的高梨身上移開,拿出內側口袋的手機,打算詢問香奈。


    找出手機裏儲存的香奈號碼,將手機抵在耳邊後,我不經意地望向一臉困惑,打算重新穿上外套的高梨。


    他將左手穿進袖子,抬起右手手肘拉高外套。


    “喂——”


    我不由自主地發出聲音。高梨一臉“叫我幹嘛?”的表情望向我。


    “——你的手怎麽了?”


    我聽著嘟嚕嚕嚕的來電鈴聲,用另一隻手指著高梨的右手。


    是上臂的外側嗎?容易堆積脂肪的那個部分,附著紅色的液體。眼看著紅漬慢慢地濡濕了白色襯衫,越擴越大。


    是血。


    “咦!有怎樣嗎——哇!”


    高梨拉了拉襯衫查看,這才終於發現自己手臂上的血。


    “你受傷了嗎?”


    “沒有啊,這是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


    平常個性溫吞、坦蕩大方的高梨,難得倉皇失措地用左手觸碰變得通紅的右手。就在那一瞬間——


    “痛……痛死人啦!”


    高梨輕聲呐喊,蹲向白色地板。


    我維持手機貼著耳朵的動作,姿勢隨便地彎下腰想要攙扶他。


    “高梨,你還好嗎?”


    “嗚哇……好痛……唔……”


    高梨似乎痛得無法好好說話,跪到地板上,臉上冒出冷汗。


    ‘喂?’


    香奈偏偏在這時接起電話。但現在不是講電話的時候。


    “抱歉,我掛了。”


    ‘咦?什麽——’


    不等香奈回答便逕自切斷通話,蹲下來觸摸高梨的背。


    高梨抱著右手肘,蜷縮著身軀。襯衫的右衣袖已染成一片鮮紅。


    滲出襯衫的血滴答一聲,滴落白色地板。


    “別動,我立刻叫救護車。”我如此說道,留下呻吟的高梨,撥打一一九衝上樓。


    我和其他驚慌吵鬧的職員一起在大樓前目送被抬進救護車的高梨。我晚了一些到會議室開會,但完全無法集中精神。


    ……


    “紅豆泥(真的嗎),那後來呢?”宋陽故作驚訝的回應著同事的分享。


    “一坤年前就死掉了啦,據說死的很慘的喂,整個半邊身子都不在了,和田原春樹的死狀完全一樣呢。”同事小聲的和宋陽說道。


    “誒……那還是真的慘呢。聽你說田原春樹是很好的丈夫呢。”宋陽繼續說道。


    但從隻言片語中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時間信息,一坤年前,那現在就是田原春樹死亡之後了。


    “說是這麽說啊,但是很多公司的笨女人都很喜歡他來著。隻不過在你入職前他就已經很久沒來上班了,最後一次聽到他的消息已經是他的葬禮了。”同事說道。


    又互相交談了幾句,同事和宋陽分別。


    “啊嘞,人都死了才發任務,這個係統真是的。”宋陽默默吐槽道,“所以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今天就把老板炒了!”


    於是宋陽回到了工位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啊,陽桑你要調部門了嗎?”坐在旁邊工位的女同事驚訝的說道。


    (東瀛人不管說什麽,都有些一驚一乍的,先不說到底是不是真心實意,反正情緒價值先給你拉滿了再說。)


    “嗯,手臂上的傷勢需要長時間靜養來著,況且帶著一條傷臂還幹著提公文包出去推銷的工作實在是不方便。”宋陽笑著回答道。


    “這叫什麽事啊,為什麽每個坐在我旁邊的帥哥都會離我而去啊。”女同事有些頹喪的趴在了桌子上。


    “哈哈,承蒙您的照顧,後會有期。”宋陽和各位同事打了招呼離去。


    “話說今天好多人離職喂,不會是經濟危機什麽的吧。”看著宋陽的背影,同事們竊竊私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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