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周圍的環境大概熟悉了一遍,太陽便已經快落山了,午飯在喀萬驛對付了兩口,現在有些餓了。


    來到大巴紮附近,經過回來時一路上的相處他對琺露珊的態度有所改觀,她朦朧期間像一個熊孩子令洛舟有些厭煩。


    後來,她送的棗椰挺甜,之前的事情就當不記得了。


    早上看她虛弱疲憊的樣子,洛舟知道她沒說謊,昨天晚上被襲擊了,雖然不知道她怎麽擊退敵人的。


    不過她沒丟下自己,洛舟心裏對她產生了一絲好感,勉強算是朋友了。


    她在馬車裏對回家的期待和快樂洛舟都看在眼裏,可是積攢的期望越大在得知現實後失望也越大。


    洛舟對她的遭遇感到可憐,請她吃頓飯開導開導她好了。


    隨便找了家店鋪點了杯飲料,坐在圍欄旁,傍晚已經沒有白天那麽熱了,撲麵而來的風似乎也帶著自然的味道。


    在大慈樹王的記憶裏,她閑暇時也曾坐在樹上看日落。


    在她數千年的記憶中洛舟看到代表命運的絲線交錯穿插、延伸湮滅,他似乎總結出某種規律,但是那種感覺又很玄妙他抓不住。


    洛舟甚至有些懷疑她向自己展示她的全部,就是為了讓自己看命運的軌跡,而不是她沐浴時光滑細膩的手臂,修長如玉的腿……


    洛舟捶捶自己腦袋,我在想什麽呀,怎麽越想越偏。


    山巒逐漸吞沒太陽,直到最後的晚霞也消散,洛舟也沒有看到那道藍色上身影。


    算了,自己自作多情了,琺露珊或許根本沒有自己想的那麽脆弱。


    將杯中的飲料一飲而盡。


    噗——


    一口將嘴裏的汁液吐到旁邊的花壇裏,這是啥呀,真難喝!


    在其他店鋪要了杯清水漱口,出來時他之前待的圍欄旁站著一位穿著鏤空設計連衣裙的藍發少女。


    在那裏看風景確實不錯。


    “這裏的高度不夠,跳下去摔不死人的。”


    她探出的身子有些多,洛舟以為她想不開了。


    琺露珊張開雙臂仰著頭,撲麵而來的風將她的發絲揚起,總是會拍在洛舟臉上。


    看她這架勢洛舟真以為她要跳了,抱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放在長椅上。


    琺露珊麵露不悅:“你幹嘛?我看起來有那麽脆弱嗎?”


    洛舟注意到她眼眶有些紅紅的,膝蓋也是,她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是那種葬禮和掃墓時會用的花。


    “風還沒把你的眼淚擦幹呢。”


    說著拉起她的手腕向著一家餐館走去,洛舟是真餓了。


    琺露珊有些木訥的被拉著走,她回到須彌城的時候就隱隱感覺到不對勁了。


    變化實在太大了,這種變化不是一年兩年可以堆砌出來的,琺露珊在心裏估摸著過去了多久?


    十年?二十年?


    很簡單,用虛空終端查一下就可以,可是她不敢。


    她心裏仍存一絲僥幸,萬一隻過了10年,萬一是草神大人賜下恩澤……


    直到她抵達那熟悉的地方看到的是一片陌生的景象,那一刻她心裏所有的僥幸都被碾碎,化為鋒利的碎片紮在心口。


    她無力的按下耳朵上的虛空終端查閱信息,她的家人、朋友、老師都被時間的浪潮帶走,唯獨將她落下了。


    木訥的跟著虛空終端的信息走出城,采了幾朵潔白的花,向著遠處的墓地走去。


    最後她麻木的回到須彌城,像一個孤魂野鬼似的漫無目的的飄蕩,


    散在她臉上的光讓她誤以為那是初升的太陽,預示著自己即將重新開始的人生。


    但那是落日的餘暉,墜下之後是漆黑的夜晚……


    ——


    洛舟將菜單推到她麵前,“你看看吃什麽?”


    琺露珊抱著胸口好似要將難過的情緒壓在心底,她的聲音似乎和平時一樣,語氣中帶著隨意。


    “你吃什麽和我有什麽關係?”


    “我剛才喝了杯飲料差點去醫院,可不敢亂點東西了,再說了,我現在算是你的助手你不得關心關心我?”


    琺露珊的注意力現在被洛舟無賴的話術轉移開了,現在沒有那麽難受了。


    “難道不是應該助手伺候我嗎?”


    助手……


    雖然是身份假的,但也是她在這個時代第一個人際關係……


    很多菜琺露珊也不認識,應該是這些年的新菜品,她點了一些她那個時代的菜,這算是……緬懷。


    “你其實一早就知道了對吧?”


    “嗯。”


    “那你為什麽一直瞞著我?”


    在到須彌城的馬車裏時洛舟也想過告訴她實情,那個時候洛舟已經把她當朋友了。


    不過她一直稱呼自己色小鬼,感覺她對自己還是比較討厭的,不一定相信自己的話。


    自己貿然說出實情隻會惹得她不快,還不如讓她的開心時光延長一點。


    洛舟理所當然的反問:“我提前告訴你了就能讓你不難過了嗎?”


    見他用問題回答問題琺露珊不甘示弱:“那你現在是在可憐我這個前輩咯?”


    洛舟學著她的語氣說:“聽不見,你說什麽?甜妹?”


    琺露珊感覺自己遇到對手了,氣的牙癢癢。


    當飲料端上的的時候洛舟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怎麽看都像剛才自己喝的那種。


    還有這盤黑乎乎的東西是餅子嗎?這東西真的可以吃到胃裏嗎?


    好在其他的菜看上去挺正常。


    琺露珊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黑呼呼的餅子,隨即她臉上肉眼可見的失望,隨著時間的流逝製作方法也有了變化,已經沒有之前的味道了。


    “怎麽了?”


    琺露珊將椰炭餅放到洛舟碗裏,“給你吃,小色鬼!”


    ?


    洛舟搞不明白她又怎麽了,不過秉持著不能浪的精神鼓起勇氣嚐一口。


    不知道是被琺露珊咬過的原因,還是烹飪技術不錯的原因,吃起來還行有股淡淡的清香。


    琺露珊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吃完了,有些尷尬,吃飯都有些不自然,剛才的行為太親密了吧。


    她喝口飲料壓壓驚,不過這一行為卻引來洛舟的側目。


    “你不覺得味道很奇怪嗎?”


    “第一次喝是這樣的,等你習慣了就會覺得不錯。”


    洛舟表示不能理解,他將自己的那杯推到她麵前,請求她幫忙處理。


    這頓飯雖然沒有和家裏人一起吃飯,卻和遇到的第一個……朋友?雖然年齡差距有點大。


    總之兩個人之間的氛圍還算不錯,吃完這頓飯琺露珊感覺好受了不少。


    ……


    琺露珊現在的確沒有地方住,她家的房子因無人居住而被回收,現在都轉了幾手了。


    洛舟當然不可能帶她睡馬路,帶著她來開房。


    洛舟對著前台說:“老板開一間房。”


    根本都沒有征求她的意見,就做出了決定。


    琺露珊看著洛舟,他連演都不演的嗎?直接本性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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