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杏落狐疑地看了狸仙一眼,他拎著鍋鏟往後看,發現謝槿奚還跟之前一樣好好坐在院子裏和其他人聊天。


    他垂著眼睫,轉身回了廚房。


    剛剛瞬移回來的謝槿奚察覺到危險解除,才癱在椅子上胡亂歪著,把其他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們剛在院子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大腦飛速運轉的君宿弦和杜三七始終無法看清“通古今”的真相,再加上謝槿奚滿嘴的甲乙丙丁雲,這會兒大腦是徹底報廢了。


    南杏落休息了片刻,本來想自告奮勇過來給謝槿奚準備點兒零嘴,沒想到一堆人都眼巴巴看著他。


    他隻好滿臉不開心地拎起鍋鏟去廚房上陣,還是謝槿奚給他親手係上了他親自做的圍裙,這才將南杏落哄好了。


    要是剛剛狸仙把話說完了,估計他能哄南杏落哄到明天。


    謝槿奚深沉地歎了口氣。


    聞子都也歎了口氣。


    “你說說,你倆這跟結了有什麽區別?”


    話還沒說完呢,謝槿奚一巴掌就已經扇到他腦袋後麵了。


    謝槿奚麵無表情收回了手。


    “小落還小,別瞎說。”


    “小什麽啊!”聞子都感覺腦子都被謝槿奚那一巴掌打得通暢了不少,“他都快瑤三了!十八了!還小小小。”


    謝槿奚沒搭理他,自己坐在椅子上也有點出神。


    是啊,南杏落都快十八了。


    他就要瑤五了。


    他的記憶有一瞬間又閃回到了上輩子,他瑤五剛築金丹後和南杏落見的那一麵。


    很難說明謝槿奚現在是什麽感覺,就好像無論重來多少次,無論他記不記得那些記憶,他都會被南杏落一次接一次的吸引。


    從來不會有第二個選擇。


    正在謝槿奚發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被什麽毛茸茸的東西頂了一下。


    他還以為是狸仙,正想讓它別鬧了。


    一睜眼,對上一雙綠瑩瑩的羊眼。


    謝槿奚便又闔上雙目,胡亂在羊頭上摸了幾下。


    “咱倆的事等會兒再說,這會兒人都在呢。”


    希普賽爾發出一聲悠長的“咩——”,然後挨個去其他幾人邊上嗅嗅。


    幾人中,隻有陶聽竹是一開始就知道謝槿奚從外麵牽了個羊回來的,其他幾人還以為是哪來的羊跑來了劍山。


    玉淺用扇尖蹭了蹭希普賽爾的下巴,看得謝槿奚眼角一抽一抽的。


    “哎,這羊還不怕生啊。”


    聞子都揪了根草葉子逗他,“要不晚上加個餐?”


    南杏落跟裝了什麽關鍵詞警報一樣,此時又拎著鍋鏟出來,帶進來一身煙火氣。


    “大師兄可喜歡他了呢,都不讓我吃。”


    聞子都眉頭一抬,又想使壞,被謝槿奚瞟了一眼就老實了。


    “好歹是有靈性跟上咱們的,宗裏又沒少了你吃,別老惦記他了。”


    謝槿奚邊說邊起來走到南杏落身邊,將他落到額前的碎發撥開。


    “快去做吧,小心別燙傷,我很期待你會做什麽。”


    南杏落耳尖紅紅,握著鏟子眨眨眼,噢了一聲就轉頭回去了。


    氣是非常容易生的,被謝槿奚哄好也是非常快的。


    南杏落走後,謝槿奚端起茶杯,閑閑喝了一口。


    “長老,你們對妖皇有什麽了解嗎?”


    希普賽爾將頭一抬,又顛兒顛兒地跑去了謝槿奚旁邊咬他的衣袖。


    看這裏看這裏!妖皇就在這裏!


    謝槿奚不用想都知道這笨蛋妖皇想說什麽,他安撫性地拍拍希普賽爾的腦袋,希普賽爾就高興得直轉圈。


    “隻在前人編寫的《異域三書》中看過,但是甚少有人見過他們。”


    君宿弦從儲物戒中取出那本書,將它遞給了謝槿奚。


    “不過他們不是和魔窟還有我們北邊的宗門打過一架嘛,後麵就再沒搞出什麽動靜,也就不了了之了。”


    “咩——”


    此時,一聲突兀又焦急的羊叫打斷了君宿弦和謝槿奚的談話,兩人均看向發出動靜的希普賽爾,隻見他叼著謝槿奚的袖子使勁兒搖頭。


    謝槿奚摸著希普賽爾的羊脖子,同君宿弦對視了一眼,不動聲色地給他傳音。


    “他就是妖皇。”


    君宿弦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雖沒有傳音,但謝槿奚也知道他的意思是“你確定你沒被騙?”


    謝槿奚點點頭。


    “我對他用了搜魂。”


    與此同時,謝槿奚一接觸到希普賽爾,腦袋裏就裝滿了他的叫聲。


    “什麽打架不打架的,我沒有啊!我不知道啊!我母親做王的時候也沒打過架!我可是第一個跑出西貝利的人!我們不可能和你們打架的!”


    謝槿奚將他的話精簡一番傳遞給了君宿弦,君宿弦掐算一番,嘶了一聲,口中喃喃自語道,“怪了……”


    “什麽怪不怪的,你倆擱這兒說啥悄悄話的,擠眉弄眼的。”


    蘭燼早就看到謝槿奚和君宿弦說話說到一半就沒了聲,她擠進來也想加入一下湊湊熱鬧,被君宿弦一把推遠了。


    “沒你的事兒,一會兒再給你說。”


    “好哇!”蘭燼大叫一聲,“你們孤立我!”


    君宿弦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們沒有……”


    “等宗主回來看我怎麽告狀!”


    現在謝槿奚聽到這倆字兒就眼皮子一跳,又想到之前柳長歸無論和誰商討什麽東西,最後都會把所有人都帶上,然後說什麽“擔心蘭燼又嚷嚷說孤立她”。


    怪不得呢,謝槿奚心想,柳長歸這個宗主也做的不容易,怪不得想年年閉關呢。


    謝槿奚抓緊時間詢問君宿弦,“所以剛剛是什麽怪了?”


    君宿弦則為了讓蘭燼不再吵吵,將話題丟給了她。


    “蘭燼,你還記得當時妖皇鬧騰的時候嗎?”


    蘭燼想了片刻,“記得啊,北邊那次嘛,柳長歸不讓我們去,我自己還偷偷去了來著,估計他到現在都不知道。”


    “什麽?你去了?”


    君宿弦急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當時情況那麽嚴重你還去?!”


    蘭燼無所謂地擺擺手,“哪有啊,根本就沒你們想的那麽嚴重。”


    “所以你見到妖皇了?”


    謝槿奚看看貼在他身邊的希普賽爾,又看看蘭燼。


    “那你知道妖皇長什麽樣嗎?”


    “什麽樣…”蘭燼撐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我記得是個白孔雀吧…挺騷包的,嘖。”


    謝槿奚疑惑地“啊?”了一聲。


    蘭燼看到的妖皇是白孔雀,那希普賽爾又是哪門子的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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