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況一眼就能看明白啊,棺材外的守棺女子,就是個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棺材裏躺著的兩具男屍才是一對的。


    可偏偏張海雨不明白啊,他們難不成還要去和張海雨細說些,帶壞了張海雨嗎?


    陳皮看出了二月紅的難以啟齒,立馬上前搭上了張海雨的肩膀,開始沒話找話。


    “你就不害怕?”


    張海雨歪頭看了一眼肩膀上陳皮的手,想著陳皮是二月紅的徒弟,也就沒說什麽,對著陳皮搖了搖頭後說道。


    “不怕,八哥說,有危險就把製造危險的東西處理了。”


    “八爺說的?”


    聽到張海雨的話,陳皮都開始懷疑了,這話是齊鐵嘴能說出來的嗎?


    不像啊。


    二月紅也疑惑的看著張海雨,好奇了起來。


    “八爺原話是什麽?”


    “危險的事故都是可以避免的,要是發生了就要立馬采取補救措施。”


    張海雨看著二月紅,將齊鐵嘴的原話說了出來。


    二月紅聽到張海雨的話都卡殼了,這兩句話是怎麽聯係到一起的?


    “所以你的補救措施就是把危險處理了?”


    陳皮挑眉看著張海雨,不理解張海雨的想法。


    “嗯,有危險就把製造危險的東西處理了,這樣就不會發生危險的事情了。”


    張海雨點頭看著陳皮,不理解陳皮為什麽要問出這句話,自己的做法沒問題啊?


    有危險,就把製造危險的東西處理了,不就沒危險了?不就避免了危險的發生嗎?


    陳皮嘖了一聲,有心想要反駁,卻不知道從哪裏反駁合適,好像張海雨的話也沒什麽毛病,把製造危險的東西處理了,不就可以避免了危險的發生嗎?


    有道理啊!!!


    陳皮覺得自己學會了一個人生哲理。


    二月紅歎了口氣也沒轍,性子已經這樣了,已經沒法往回掰了,好在張海雨有本事,九門的人又是和張海雨熟悉的,也不怕遇見什麽危險。


    這也讓二月紅明白,張海雨就是個認死理的人,自己認定了是什麽,任你嘴皮子說爛了也沒用。


    從墓室出去後,張海雨的生活再次無聊了起來,倒是經此一事後,陳皮和張海雨的關係不錯了起來。


    兩個人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在裏麵。


    張海雨也會在自己閑著沒事幹的時候去找陳皮,張日山和張啟山也不攔著,好不容易有一個和張海雨差不多年紀的人玩,雖說陳皮的性子是乖張一些,但有他們在,也不怕陳皮對張海雨做什麽。


    和陳皮熟悉起來後,張海雨才了解到陳皮的過往,陳皮的性子乖張,這一點都沒說錯。


    陳皮老家原是廣西那邊的人,後來因為在廣西那邊遇到了點事情,這才來到了長沙。


    剛來到長沙的陳皮,還隻是個無根的浮萍,整天在街頭坐著。


    後來才被二月紅撿回去當了徒弟。


    這一日,陳皮閑著沒事就帶著張海雨在街頭亂轉,最終帶著張海雨到了一個攤位前,張海雨看了兩眼,這是個給人寫字的攤子。


    攤主寫的一手的漂亮字,看樣子出身不錯,至於為什麽落入現在的情景,張海雨也沒興趣問。


    “喜秀才。”


    陳皮倒是看樣子和總歸叫喜秀才的攤主認識,隨手將買的包子扔給了喜秀才,喜秀才見到陳皮後笑得牙不見眼的,接過丟過來的包子就開始啃。


    “你今兒怎麽有空來我這了?”


    喜秀才一邊啃包子一邊笑著和陳皮說話,注意到了陳皮身旁的張海雨,倒是多看了兩眼。


    “和我們少爺出來逛街,剛好走到這了,來看看你死沒死。”


    陳皮的嘴裏是吐不出什麽好話的,張海雨聽到陳皮喊自己一聲少爺,不讚同的看著陳皮。


    張海雨和陳皮認識的久了,也不願意陳皮喊自己一聲勞什子少爺,反而讓陳皮喊自己的名字,自己也是喊陳皮的名字,兩個人就是朋友般相處。


    陳皮注意到張海雨的表情,聳了聳肩後沒說什麽。


    “我好著呢,我可是要長命百歲的。”


    喜秀才搖著頭和陳皮說話,張海雨就站在一旁聽著。


    後來張海雨才知道,喜秀才這個人是怎麽回事,陳皮喊他喜秀才倒也沒喊錯,在之前,喜秀才確實是個秀才,可惜後來統治者被推翻,喜秀才這個秀才也就沒了職位,那些看喜秀才落魄了的人也就都上去踩一腳。


    後來喜秀才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就領了長沙城裏記名寫字的活路來,隻是還是會有很多人看不起喜秀才。


    或許不是看不起吧,隻是因為從前高高在上的人,如今落魄了,成為了誰都可以踩一腳的人,他們在喜秀才的身上發泄情緒吧。


    那個時候陳皮剛來長沙城,喜秀才看陳皮不像是個好的,就在陳皮的旁邊支攤子,陳皮那個時候性子要狠辣不少,有人找喜秀才的麻煩打擾到了他,他就出手將這些人都殺了。


    喜秀才一看,陳皮這是個現成的庇護所啊,就開始跟在陳皮的身旁支攤子了,陳皮最開始也煩他,隻是後來喜秀才拿了錢後,就會賣包子兩個人分,那時候陳皮也是饑一頓飽一頓的,有人給飯吃,陳皮怎麽可能拒絕。


    索性就默認了喜秀才在自己身旁了,兩個人也就這麽認識了。


    陳皮被二月紅帶走後,也偶爾會過來看看,倒是讓喜秀才的日子好過了不少,起碼有陳皮這個二月紅的徒弟的名頭在,沒人會欺辱喜秀才了。


    陳皮很少會帶著張海雨來找喜秀才,陳皮自己也是想起來了才過來一趟,對陳皮來說,喜秀才算是唯一一個陪著陳皮落魄過的人了。


    陳皮也沒什麽想要將見識過自己落魄的人殺掉的想法,反而倒是有些感激。


    雖然這點子感激就那麽一點點,但也足夠喜秀才好好生活了。


    日子就這樣過著,在張海雨都要忘掉喜秀才這個人的時候,喜秀才的名字再次出現在張海雨的耳朵裏。


    張海雨是在路人的談話中聽到的,說喜秀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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