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鐵嘴和二月紅離開後,張日山扶著張啟山走到了張海雨的身旁。


    “哥吹吹就不疼了。”


    張啟山坐在二月紅之前的位置上,拉著張海雨的手,輕輕的吹著。


    感受到手心裏的溫熱,張海雨紅著眼睛抬頭看張啟山。


    張日山也坐在了張海雨的身側,伸手揉了揉張海雨的頭發,安慰著張海雨的情緒。


    “哥給小雨做蛋羹吃好不好?”


    張日山這一句話,擊潰了張海雨,不安、委屈、自責、害怕夾雜在一起,讓張海雨的情緒徹底爆發。


    張海雨的眼淚一顆一顆砸在張啟山牽著張海雨的那隻手上。


    “小雨不哭,可是太疼了?哥輕點吹。”


    張啟山連忙伸手擦去張海雨臉上的眼淚,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落。


    “哥。”


    張海雨伸手抱著張啟山,臉埋在張啟山的懷中,眼淚浸透的張啟山的衣衫。


    “哥,,他們找,,,他們找來我了,,,,哥怕我,,不想,,不走,,,,”


    剛剛再二月紅麵前忍著情緒的張海雨,此刻像是找到了家長一般,盡情的宣泄自己的情緒。


    張海雨的話有些前言不達後調,這是張海雨說話的毛病,一直改不掉,若是話少一點還好,一旦話長了一些,張海雨就容易語無倫次,抓不住話的重點。


    尤其是情緒太過於大的時候,張海雨說話,就如同剛學會說話的孩子一般。


    張啟山和張日山卻聽明白了張海雨的意思,在哨子棺出現的時候,張啟山和張日山就發現了張海雨的不對勁,所以才選擇在張海雨的麵前說關於張家的事情。


    在礦山聽到了老人的話,張日山發現了張海雨的情緒,卻什麽也問不出來,原本打算回來後,再仔細問張海雨,如今張海雨的話,讓張啟山和張日山不用再問了。


    張啟山和張日山都知道了,老人說的那句話,一定和張家有關。


    “小雨不怕,小雨有兩個哥哥在呢,哥會保護小雨的。”


    張啟山看著懷裏哭著的張海雨,和張日山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臉色都異常的沉重。


    原本想著隱瞞著張海雨,如今看來,張海雨早就發現了。


    “我,,,他們,,不回去,,,,哥,,”


    張海雨像是個孩子一般哭鬧著。


    孩子?


    也是,張海雨如今到長沙城才不過一年,如今也堪堪十六歲,張海雨就是個孩子。


    不過是因為在張家長大,會比平常的那些孩子懂事堅強一些,這往往會讓人忽略掉張海雨的年紀。


    張海雨最終哭累了,睡在了張啟山的懷裏,張日山將張海雨抱回房間裏後,回到了院子裏,坐在了張啟山的身旁。


    “佛爺,,我該怎麽辦,,,,”


    張日山一時間有些茫然,事情發生的太快,張日山根本沒有什麽應對的方法,麵對張家,張日山也不知道該怎麽對抗。


    張日山知道,不管是自己,還是張啟山,還是張海雨,是都沒辦法真的脫離張家的,但張日山的心底裏還是有一絲隱秘的希望,希望張海雨可以遠離張家。


    張家不是什麽不好的地方,當然也不會是什麽好去處。


    現如今張家出手了,這開始讓張海雨意識到,自己身上背負的東西。


    若是等張海雨真的接受了自己的命運,那就終其一生也無法逃離了。


    “會有辦法的。”


    張啟山看著張日山,心底裏也滿是愁緒,上次哨子棺的事情,張啟山和張日山就有了猜測,未曾想事情真的成真了。


    張家放過了張海雨,沒有逼著張海雨成為張家的族長,但張家又沒有放過張海雨,所以在不斷地告訴張海雨,張家的存在。


    生於張家,那是生來就會有一種責任,一種名為振興張家的責任。


    張海雨逃過了成為族長的身份,但逃不離張家。


    張家也不會把培養好的張海雨,就這樣丟在外麵的,哪怕有張啟山這個外加執法者的身份,也不行。


    張啟山和張日山能猜出張家的打算,如今張家已經有了新的族長,張海雨就不會成為族長了,但張海雨會成為幫助族長振興張家的人。


    張家是打算,將張海雨和張家綁在一起了。


    就像綁著張啟山和張日山一樣。


    張啟山想要幫著張海雨逃離,但張啟山又知道,終有一日,張海雨心底裏的那份責任,會驅使著張海雨回到張家。


    張啟山現如今也不知道該怎麽是好,是繼續和張家抗衡,試圖讓張海雨自在的活著,還是趁這個時候,讓張海雨徹底認清楚責任,讓張海雨在張家沒有繼續出手之前,得到張家更大的權力。


    若是讓張海雨徹底肆意的活著,但隻要張海雨心底裏的那份責任存在一日,張海雨最終都會回到張家。


    若是讓張海雨認清楚自己的責任,那就需要張海雨背負更多。


    這兩個選擇,張啟山也根本沒辦法取舍,更沒辦法替張海雨做決定。


    張家不是什麽好去處,新上任的族長,張啟山不用想都知道,他是張家推出來背負責任的傀儡,他的日子並不會好過到哪裏去,但一旦張家發生什麽大事,他一定是被推出來背負責任的人偶。


    “副官,扶我回房間吧。”


    張啟山看了張日山一眼,打算和張日山徹底說清楚利弊,張啟山是張海雨的哥哥,但和張日山相比,張啟山終究隔著一層身份,一層名為堂哥的身份。


    “是。”


    張日山看出來張啟山是有什麽事情想要和自己說,站起身後扶著張啟山就往二樓走去。


    進入張啟山的房間裏後,張日山坐在了張啟山的身旁,拿出抽屜裏的茶葉給張啟山泡茶,兩個人這是打算徹夜長談了。


    “小雨是從張家出來的孩子,那份責任也會終其一生背負在小雨的身上,終有一日小雨會徹底認清這份責任,然後回到張家。”


    張啟山歎了口氣,將話直接和張日山說了個明明白白,很多時候,張日山想的並沒有張啟山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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