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是因為‘齊易數’布局太多,沒辦法接受無邪的失敗,或是死亡。


    陳皮是因為‘齊易數’的感情,更沒辦法接受陳皮出事情。


    雖說這次的行程有瞎子、張麒麟和張小白一起,但長白山的凶險,‘齊易數’太清楚了,‘齊易數’沒法保證沒有意外發生。


    ‘齊易數’做不出取舍,但卻必須要做出取舍。


    看著飄在眼前的煙頭,‘齊易數’知道,陳皮這是在提醒自己,他身邊有郎風和華和尚跟著就行了,出不了什麽意外的,‘齊易數’可以把陳皮當成這個煙頭丟下。


    但煙頭隻是被丟下了,它飄在水麵上,它不會消失。


    ‘齊易數’沒法做出取舍,卻隻能做出取舍。


    暴風雪很快就過去了,一行人在洞穴裏休整了一個多小時,收拾好物資後再次出發,從山洞裏出來後,雪山上的痕跡都被掩埋了,看不出什麽路線來,好在順子已經清醒了,可以帶隊前行。


    走了沒多久後,就再次看到了阿寧那支隊伍的蹤跡,望遠鏡裏可以看到,阿寧一隊的人也少了幾個,看樣子是躲避暴風雪的時候,折在裏麵了。


    沒人去多管什麽,阿寧一行人的速度要比陳皮他們的速度快,行程也趕在陳皮他們之前,現在甚至不需要順子帶路,隻需要跟著阿寧他們一隊留下來的痕跡前行就可以了。


    雖說暴風雪已經過去了,但山上呼嘯的風還是吹的讓人睜不開眼,走到了阿寧一行人駐紮過的地方時,就看到地上丟棄了不少的東西,胖子幾個人上前翻看,發現吃的東西什麽都沒留下,但卻留下了一些空夾的槍。


    胖子原本有心想要帶上一個,想著後麵可能有用,但順子說這裏離國家的駐紮線不遠,若是被駐紮的士兵看見有槍,恐怕會對他們直接開槍,胖子隻得把槍也扔了。


    雪山上天色晚的格外早,一行人停止了前進,找了個避風的地方駐紮休息,帳篷被支開釘在地上,一行人都忙活著,用無煙爐煮雪,灌了些熱水進肚子。


    胖子把壓縮餅幹和罐頭都一股腦丟進了麵前的鍋子裏,煮出了一鍋糊糊,聞著倒是挺香的,胖子端著碗看著遠處的雪山,走到了順子的身旁問道。


    “那個山叫什麽?”


    “是三聖山,和我們腳下的這一座山,加上我們後麵的一座山,統稱為五聖山,駐紮的士兵就在三聖山上。”


    順子咽下嘴裏的東西,看著胖子,手指著三聖山說話。


    胖子點點頭,和身旁的無邪對視了一眼,發現無邪碗裏沒多少東西,給無邪倒了半碗糊糊,讓無邪吃飽點。


    陳皮幾個人進了帳篷裏取暖,瞎子也跟著進去了,有條件可以讓身體舒服點,沒道理就讓自己難受。


    張小白跟著郎風和華和尚進去了,在路上的時候,‘齊易數’就和張小白吩咐好了,讓張小白跟著陳皮,免得出什麽岔子。


    “山上那麽危險,那邊還有士兵駐紮著,你就真不要命了?為了錢跟著我們上山?”


    無邪用手肘頂了頂胖子,示意胖子倒的夠了,胖子聳聳肩站在一旁繼續吃,走到了潘子的身旁,兩個人看著無邪和順子說話。


    “我也有自己的打算在,上山也不可能真的隻是因為錢,其實還是想要找我爹。”


    順子低著頭歎了口氣,碗裏的糊糊都覺得不香了。


    “你爹?你爹在山上?”


    無邪挑挑眉看著順子,奇怪順子怎麽突然提到了自己的父親。


    “嗯,十年前有一支隊伍也來到了我們村子,找了個向導帶隊上山,那個向導就是我爹,可惜他卻沒有走出雪山,我知道他就在雪山裏,但我找不到他。”


    順子搖搖頭,眼底裏的哀傷,是無邪很輕易就能看個明白的。


    知道十年前有一支隊伍上山,無邪詫異了一下,想著那支隊伍,或許就和九門有關,但轉瞬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想法壓在了心底。


    “會找到的。”


    無邪拍了拍順子的肩膀安慰順子,順子扯起僵硬的笑意,對著無邪笑笑,示意自己沒事。


    晚飯吃完後,一大群人也都各自回了帳篷休息,夜裏,‘齊易數’、張麒麟和張小白從帳篷裏鑽出來,站在雪地裏,看著三聖山的方向。


    眼底的情緒是一樣的,卻讓人有些看不懂。


    三個人麵向著三聖山,齊齊的跪在了地上,對著三聖山拜了三拜後才起身。


    “出來吧。”


    ‘齊易數’起身後,轉過頭麵無表情的看著身後的帳篷,話音落下後,無邪從帳篷裏鑽了出來,站在帳篷前看著‘齊易數’,又看了張麒麟和張小白一眼,眼底的情緒複雜,卻什麽都沒說。


    ‘齊易數’看著無邪,低頭給自己點了根煙,也塞給了張麒麟和張小白一根。


    “有事?”


    無邪抿著嘴,有些尷尬的舔了舔唇,偷看別人被發現了,這樣的場景怎麽看都覺得尷尬。


    “十年前的隊伍,是,,,你,是您帶隊的嗎?”


    無邪隨意的找了個由頭,但話說到這裏了,索性也不藏著什麽了,和‘齊易數’直接對視上了。


    ‘齊易數’看著無邪,似乎是沒想到無邪那麽大膽,敢直接問自己這些話,搖了搖頭說道。


    “是你三叔他們。”


    “那順子他爹,,”


    無邪僵硬的嗯了一聲。


    “死了,你就想問這些?”


    ‘齊易數’不耐煩的看著無邪,沒想到無邪撞見了這樣的情況後,隻是想要問自己這些。


    “不是,我還想問,您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無邪搖搖頭,看著‘齊易數’,說實話,不知道‘齊易數’身份的時候,無邪還能自在一點相處,可知道了‘齊易數’的身份後,看到‘齊易數’滿腦子隻剩下當年‘齊易數’踹‘吳三省’的場景。


    “為了九門。”


    ‘齊易數’叼著煙,對著張小白擺擺手,張小白直接轉頭進了一旁的帳篷了。


    此刻,雪地裏,就隻剩下了無邪、張麒麟和‘齊易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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