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利益足夠,人也是會被蒙蔽雙眼的。


    這次行動中,利益最大化的就是張山雨,也隻會是張山雨。


    將霍仙姑的屍體送到霍家後,張山雨就沒管那麽多事情了,隻是讓解雨臣多照看霍秀秀兩分。


    然後整個人就忙活起來了,旁人看見張山雨這樣,也沒法說什麽,畢竟張山雨的忙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


    張山雨讓羅雀送了個茶杯到霍家後,就開始徹底放手不管了,除非霍家出大亂子,否則張山雨不會出麵的。


    霍秀秀也明白這個道理,旁人看見霍秀秀得到的杯子,清楚的知道霍秀秀的身後是張山雨,也不敢鬧騰什麽。


    張山雨此刻坐在書房中,瞎子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此刻風塵仆仆的坐在張山雨對麵,身上的衣服髒亂的不行,頭發也是打結的和當年的張山雨真沒什麽差別。


    “滿意了?”


    瞎子坐在張山雨的對麵,把玩著手中剛剛張山雨給自己的滿族飾品,圓潤的玉石在手中升溫,逐漸染上獨屬於自己的溫度。


    “一切落幕,自然是滿意的。”


    張山雨勾起嘴角笑笑,沒和瞎子把話說的太明白,但兩個人都是聰明人,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麽。


    瞎子嗤笑了一聲,將手中的飾品放進了口袋裏。


    “你若是真的滿意了,就不會讓我來一趟新月飯店了。”


    瞎子說完話後起身離開,心底裏的悲涼是外人無從得知的,雖然明知道此次巴乃的行動,大家都討不了好,但看著霍仙姑的死、塌肩膀的死都沒有讓張山雨心軟幾分後。


    瞎子又覺得和張山雨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瞎子想要離張山雨遠一點,生怕自己哪天也像霍仙姑一樣,被算計的什麽都不剩。


    可這些年的合作,清楚的告訴瞎子,不可能了。


    九門和張家之間的聯係很深,張山雨和瞎子之間的聯係也淺不到哪裏去。


    道上誰不知道,瞎子身後的人就是張山雨,瞎子的行動,就和張山雨分不開關係。


    就算是和外界說,瞎子與張山雨之間斷交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瞎子想要和張山雨之間拉開關係,更是不可能的,從一開始,雙方關係就不是平等的。


    就像是這次瞎子得到的飾品一樣,張山雨的算計,讓瞎子知道,自己就算是和張山雨拉開關係了。


    張山雨也會繼續算計自己,甚至不會願意利用自己,自己這個棋子,會被直接拋棄。


    師兄弟的關係說著好聽,但沒什麽用處啊。


    齊羽不也是張山雨的師兄弟,張山雨自始至終對齊羽心軟過什麽?


    什麽都沒有!


    如果瞎子敢打亂這個棋局,他張山雨會是第一個將棋子打掉。


    瞎子從沒有覺得張山雨是個人過。


    起碼感情方麵,張山雨就不像是個人。


    張山雨沒有看瞎子離開的背影,自顧自的喝茶,聲音淡淡的說道。


    “道上的黑爺不是向來是有錢賺就行了嗎?怎麽?嫌錢太少了?”


    “既然師兄這樣說了,那下次能不能多給點?”


    瞎子收斂了自己的心思,腳步停留下來,卻站在原地沒有回頭。


    張山雨轉過頭看著瞎子的背影,和瞎子相處這些年,瞎子的心思張山雨不是不知道,但瞎子整個人太好用了,張山雨也懶得理會那麽多。


    可若是瞎子想要掀翻棋盤,張山雨可不會手軟。


    “那就是過段時間的事情了,黑爺如今可算是閑下來,有空去接旁人的生意了。”


    “除了師兄你之外,可沒人敢和我做生意了。”


    瞎子轉過頭,笑盈盈的看著張山雨,態度表明了,這個棋局他要繼續下。


    雖然是棋子還是執棋者尚未可知,但隻要能被利用,也是一種好處,不是嗎?


    “那你這段時間可就要露宿街頭了。”


    張山雨沒有再稱呼瞎子一聲黑爺,也是表明了態度,隻要瞎子好好做事,張山雨不會輕易動瞎子的。


    “有新月飯店養著,就算是再落魄,也餓不死的。”


    瞎子轉身繼續走,對著張山雨頭也不回的擺擺手,卻在轉過頭之後,臉上的笑意僵硬的不行。


    張山雨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訴瞎子,這段時間瞎子要是敢對誰說他們的事情,或者是敢和誰合作,那新月飯店第一個就不會放過瞎子。


    被威脅了,瞎子就算是心態再好,此刻也不會有多高興。


    更何況威脅瞎子的,還是這個道上地位最高的人。


    瞎子離開後,張山雨的表情也沒好看到哪裏去,合作了那麽多年,如今突然想要撂挑子不幹了,那也得問問他張山雨同不同意。


    張山雨看著麵前桌子上的空盒子,盒子是用來裝給瞎子的飾品的,東西被瞎子拿走了,空盒子就放在了桌子上。


    張山雨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拿起木盒子仔細的打量。


    盒子是檀木的,花紋質地都不錯,可惜,張山雨卻沒有多珍惜。


    反手將木盒子丟在了地上,咣當一聲聲響,驚擾了門口站著的羅雀。


    “小佛爺,可是有事吩咐?”


    羅雀輕輕敲響房門,張山雨說了一聲沒事,站起身將木盒子踢開了。


    轉身站在陽台旁,樓下正是瞎子離開的背影,似乎是感受到樓上的目光,瞎子轉過頭和樓上的張山雨對視上了。


    瞎子齜牙笑著,對著張山雨擺擺手,張山雨看著瞎子這樣,也擺手示意自己看見了。


    等瞎子的背影消失後,張山雨雙手搭在扶手上,輕輕點了木製的扶手兩下。


    “羅雀。”


    張山雨的話音落下,羅雀就推門進來了。


    “小佛爺。”


    “把地上的盒子放庫房裏去,等下次給瞎子送東西的時候,就用它裝。”


    張山雨看都沒看羅雀一眼,低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思索什麽事情。


    “是。”


    羅雀走上前,將地上的盒子撿起來,順手擦了擦盒子上的灰塵,拿著盒子離開了書房。


    等羅雀離開後,張山雨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意味不明的笑出聲來。


    良久後,才自言自語般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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