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沒辦法再掩耳盜鈴什麽了。


    今天的一切都告訴黎簇,從最開始的時候,自己就沒試圖等一切結束後,老老實實的當個小青年。


    自己就是想要攀著張山雨這根樹!


    就是想著報複無邪,想著等自己上去了,也去趾高氣昂的走到無邪和張山雨的麵前,讓他們知道自己也可以很厲害。


    自己不是永遠都是小人物的!


    說到底,就是不甘心了。


    是啊,怎麽可能甘心呢?


    最開始壓下心底裏的這些想法,不過是黎簇不想麵對最真實的自己罷了。


    但張山雨的舉動,讓黎簇不得不去麵對。


    黎簇知道,自己就是心軟了!


    就是不忍心張山雨他們的謀劃落空,也會去想著幫著張山雨他們。


    可這對一個人質來說,是最不應該產生的想法。


    張山雨眯著眼睛抽煙,看了黎簇一眼,也摸清楚了黎簇想的是什麽。


    “黎簇,今天在這我把話也和你說開了,你要是不想幹了,咱這師徒情到此結束,你要是想要賭一把,我回去就把你上了譜。”


    張山雨說的譜,是師徒的族譜,但張山雨還是想看看黎簇會怎麽選。


    其實按照布局來說,認下這個師徒關係,對黎簇更好,可眼前迷霧重重,黎簇沒法輕易看破。


    黎簇愣愣的看著張山雨沒說話,張山雨撣了撣煙灰繼續說道。


    “你認了我這個師父,好處是眼前就能看見的,以後走道上也有個身份,但壞處是沒多少人看得起你,畢竟我這個當師父的都沒多少人看得起,你這個做徒弟的更別說了。”


    “黎簇,你要是不認的話,你以後造化可不比這小。”


    無邪從不遠處走來,語氣裏略帶了兩分調笑,好像不太讚同黎簇拜張山雨為師。


    哪怕身份之前就認下了,但心底裏當沒當真,幾個人都清楚。


    黎簇轉過頭盯著無邪,無邪略感尷尬的揉了揉眼角,和黎簇繼續說道。


    “你可想清楚了,道上的小佛爺是不認你師父這個人的,拜師之後,是連帶著你這個徒弟也不認的,你要是不拜的話,我走走我這邊的關係,說不定小佛爺還能看上你這個人。”


    無邪對著黎簇挑眉,像是說著什麽悄悄話一般,但聲音絲毫沒有壓低,一旁的張山雨當然是把這些話都聽進去了。


    黎簇抿著嘴轉過頭看著張山雨,張山雨依舊是眯著眼睛笑。


    黎簇不想管那麽多了,不想知道自己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不想知道無邪他們算計那麽多是為了什麽,也不想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麽了。


    眼前最重要的事情,黎簇知道是什麽。


    是活下去。


    是活著走出這個破地方!


    再談什麽能耐不能耐的!


    “師父,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雖然就拜了您幾天,可您也不能不認我啊。”


    黎簇直接跪在地上,顯然是沒聽進去無邪的話。


    黎簇身後的無邪,對著黎簇的背影比了個大拇指,可惜黎簇自己看不見,張山雨看見了,什麽都沒說。


    “行,這話是你自己說的,那你自己就得認,不管以後是什麽結果,你都得記住你此刻的選擇是為了什麽。”


    張山雨拉了一把黎簇,黎簇轉身坐在了張山雨的身旁。


    黎簇聽話的點點頭,坐在張山雨的身旁,聽著張山雨說話。


    “都說寧贈一兩金,不傳一句春,今天也討巧,我教你兩手,以後你就算是去天橋底下擺攤,也算是個營生。”


    張山雨將煙頭丟出去,沒理會黎簇一臉你怎麽知道的表情,抬手打了一下黎簇的胳膊。


    黎簇有樣學樣的伸出手。


    “教你個最基礎的,你看啊,食指中指無名指分六個位,分別是大安、留連、速喜、赤口、小吉、空亡,占時以月、日、時順序求之,得大安、速喜、小吉者為吉,其餘三個則是凶。”


    張山雨用拇指點了一下手指上的卦位,看黎簇點著頭學,張山雨繼續說道。


    “以大安為月份起點,以月份落位為日辰起點,根據十二地支確定對應的時間範圍,確定具體的時辰。”


    “師父,這是八卦嗎?”


    黎簇茫然的看了張山雨一眼,就受到了張山雨的一巴掌。


    “八你個頭!這麽點時間我怎麽教你八卦,你先學學小六爻行了。”


    “哦。”


    黎簇捂著頭徹底老實了,張山雨歎了口氣,知道黎簇是想多學一點,可那也得看時間和天資啊!


    “最基礎的你先學了,後麵我慢慢教你,貪多嚼不爛。”


    張山雨細細的將六個卦位和黎簇掰碎揉開說清楚了,等到確定黎簇真的知道了後,這才語重心長的和黎簇說道。


    “其實算卦都是算的概率,很多時候是不能死看著卦象的。”


    黎簇沒明白張山雨的意思,這教著算卦呢,怎麽又說不能光看卦象?


    算卦不看卦象看什麽?看天氣?還是看心情?


    張山雨看了黎簇一眼,就知道黎簇心底裏想的是什麽。


    “其實你師父我之前還有個師弟。”


    張山雨沒隱瞞齊羽的存在,或許更多的對張山雨來說,是無所謂了。


    張山雨從最開始也隻打算在這個時候瞞著黎簇,等黎簇離開古潼京之後,該知道的,黎簇都會知道的。


    反正都要引導著黎簇去發現更多,還瞞著幹什麽呢?


    不如以此為疑慮,誘導著黎簇去調查。


    “後來呢?”


    黎簇確實如同張山雨所想,愣了片刻,第一次知道張山雨除去瞎子之外,還有一個師弟,但又想到接觸到時間不久,自己不知道也正常,就沒多想。


    “後來他就死了。”


    張山雨的話逗的無邪笑出聲來,黎簇聽到聲音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無邪笑著擺擺手沒解釋。


    張山雨口中的這個師弟指的是誰,無邪可太清楚了。


    但就這樣被張山雨拉出來當作反麵教材,無邪不管怎麽看都覺得又好笑又諷刺。


    好笑,對方作為張山雨的師弟,有一身算卦的本事,卻隻能是個反麵教材。


    諷刺,對方身為張山雨的師弟,最終卻因為太看重卦象,成為了教導黎簇的反麵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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