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大,接觸越多的人,走過越多的地方,越是會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從流雲城到新月城,再到蒼風皇城,再到天劍山莊,天才的概念在雲澈的認知中一次次被重新定義。今天,在毫無準備之下,他更是接觸了蒼風帝國年輕一代真正的第一人,溫文爾雅,毫無鋒芒,毫無破綻。


    如果這樣的一個人成為敵人,無疑要比那些飛揚跋扈、狂傲不馴的人可怕的多。


    雲澈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在皇宮中療好傷勢,離開皇宮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藍雪若因蒼萬壑中可怕蠱毒的事心事重重,雲澈並沒有讓他相送,獨自一人出了皇宮,向蒼風玄府的方向走去。


    夜幕之下,皇城街道上已沒有太多行人,雲澈在淩傑那一劍之下受到的內傷相當不輕,縱然有大道浮屠訣在,也不是一個下午就能痊愈的。所以他沒有施展玄力,走的並不快,走到一半距離時,忽然調轉方向,不緊不慢的走向東方。


    一直走到一處周圍大片區域都沒有人跡的空曠草地時,雲澈才停了下來,看著前方淡淡的說道:“出來吧。”


    他說完之後,周圍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背後才響起一聲冷哼,隨之,傳來一個不再掩飾的腳步聲。


    雲澈轉過身來,看到了一個全身黑衣的青年人。這個人身材不高,看上去二十歲上下,一雙眼睛裏滿是陰霾,看向雲澈的目光低沉的如同再看一個死人。


    他身上釋放的玄力氣息很是濃厚,要遠遠超過雲澈……甚至,要超過真玄九級的慕容逸!


    雲澈雙手抱胸,臉上毫無懼色,冷笑著道:“還有一個呢?也出來吧。怎麽,跟在我屁股後麵吃了一路灰塵,到了這裏,反而連出來的膽量都沒有了?”


    “哈哈哈哈!”雲澈的聲音剛落,一聲狂笑聲便響了起來,隨之,一個白衣青年從一顆粗樹之後緩步走出,正是封白衣。


    “雲澈,本來我還正為難在哪裏動手可以不留下痕跡,沒想到,你居然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塊這麽好的墳地。我是該說你白癡呢,還是說你愚蠢呢。”


    “墳地?”雲澈似笑非笑的看著封白衣和黑子男子:“沒錯,的確是塊很好的墳地,不過我可不是為自己找的,而是留給你們的。”


    封白衣的臉色沉了下來,冷笑道:“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也罷,對一個死人也沒必要再廢什麽話,薛浪,殺了他!”


    薛浪?這個名字落在雲澈耳中,瞬間閃過他的腦際……這是內府天玄榜上的名字,而且名列第七!有著真玄境十級巔峰的玄力。


    封白衣的話音剛落,薛浪的手中便多了一把全身赤紅的細劍,他身體爆射,在夜幕之下掠過一道恍惚的黑影,紅色的劍鋒切開夜幕,猶如毒蛇信子一般刺向雲澈的咽喉。


    薛浪出手幹淨利落,身法和劍速更是極快,就如一道流光一般!


    雲澈眸中閃過殺機,他星神碎影發動,身體驟然拔高,讓薛浪的閃電一擊擊空。而移至上空的雲澈全身一滯,一身劇痛從胸腔部位傳來。


    他一動玄力,頓時觸動了還未完全愈合的內傷。


    必須速戰速決……雲澈捂了一下胸口,雙手一招,霸王巨劍在一閃而逝的黑芒之中出現在他的手中,周身之上,也忽然燃燒起赤紅色的鳳凰之炎。


    薛浪一劍擊空,便閃電般的調轉方向,赤劍撩起,驟刺向正從空中落下的雲澈。


    “死吧……鳳翼天穹舞!”


    雲澈的眸中閃過一道冰冷的火光,全身鳳炎升騰,一對鳳凰炎翼在他的後背閃現,帶起滔天熱浪,向薛浪俯衝而去。


    薛浪的專長在於速度,無論身法還是劍速,都快若流光。但就在他的眼前,原本還有十幾個身位之距的雲澈竟一瞬間衝擊到了他的眼前,速度之快,就如墜世流星一般,快到了讓他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而迎麵而來的衝擊力,更是恐怖到了讓他大驚失色。


    下一刻,隻聽一聲爆響,一團火焰在雲澈和薛浪之間轟然爆開,紅色的劍芒被瞬間粉碎,就連那把赤劍都如廢鐵一般被震斷成三截,雲澈的重劍去勢不減,凶狠的砸在了薛浪的腰上。


    砰!!!


    薛浪的護身玄力在融合鳳凰炎力的重劍轟擊下,就如廢紙一般破碎。他一聲慘叫,肋骨和椎骨被直接轟成碎屑,整個人如一個破麻袋般飛了出去,在空中灑下大片的血液和內髒後直接分成了兩截,一先一後落在了封白衣的前方。


    “什……什麽!?”


    封白衣倒退兩步,看著地上殘碎的屍體,臉上再也不複之前的得意冷笑,隻有一片駭然。


    慕容逸會輸給雲澈,封白衣很堅定的以為那是因為慕容逸太過輕敵和大意而已,甚至還向慕容逸有板有眼的分析了他會失敗的原因。他更自信自己若和雲澈交手,十招之內就能殺了他……而帶上一個薛浪,主要是因為不想自己動手落下什麽痕跡,同時,也是多了一層讓雲澈必死無疑的保障。


    今天的暗殺,他想過各種可能的情況,甚至連雲澈用什麽特殊的詭計逃走他都想到了。但他怎麽也沒想過,比慕容逸還要強上一個等級的薛浪,居然在雲澈的一劍之下死無全屍!


    “封白衣,輪到你了!”雲澈劍指封白衣,緩步走向他,冷冷的說道。剛剛動用鳳翼天穹舞,他的內傷小幅度崩裂,疼痛難忍,但他的臉上卻是一片平靜……縱然內傷崩裂,要殺掉這個封白衣,也足夠了!


    “雲澈,就憑你……也想殺了我!?”封白衣雖然依舊一臉張狂,但已明顯色厲內荏,聲音都開始有些發顫。薛浪在天玄榜上的排名要高他近三十個名次,卻被雲澈一劍分屍,他如今豈能不心裏發虛。


    看著雲澈步步逼近,封白衣忽然一聲大吼,雙手抓起一把青色長槍,槍身卷起肆虐的風暴,橫掃向雲澈的脖頸,


    “蒼龍攪海!”


    封白衣和慕容逸一樣,修煉的都是“蒼龍槍訣”,當初和慕容逸交手時,雲澈也是在慕容逸的這一招下受了小傷。


    麵對這還要勝過慕容逸的槍勢,雲澈冷然而笑。他之前被慕容逸用這招所傷,主要原因是慕容逸的忽然偷襲,而且沒有武器可招架。但如今他重劍在手,這等槍勢,又怎麽可能奈何的了他。


    “滾!”


    雲澈絲毫不管封白衣這一招的槍勢走向,更沒有用什麽玄技,直接一劍橫掃,而他這再簡單不過的一記橫掃,所蕩起的力量風暴還要遠遠勝過封白衣的“蒼龍攪海”,隻聽“轟”的一聲,封白衣的槍勢被粗暴的震散。


    封白衣心神大駭……在雲澈重劍揮來的那一刹那,他才真正領略到雲澈的恐怖,也頓時明白了慕容逸和薛浪為什麽會在他的重劍之下敗的如此淒慘,因為那一劍蕩起的氣浪,強橫的猶如滄海驚濤,讓他整個人都被卷入其中……不是慕容逸和薛浪不想躲開,而是在這驚濤駭浪的恐怖壓迫下,身體根本難以動彈,更別說躲避和趁著所謂的破綻反擊。


    重劍在所有人的印象之中都是狂暴、霸道,但每一劍的揮舞都會沉重緩慢,同時會留下很大的破綻。但雲澈手中的重劍,揮舞起來時,簡直就如在駕馭一把輕靈的輕劍!


    封白衣槍勢完全潰散,一股磅礴大力從前方襲來,狠狠的砸在他的長槍之上,讓他的長槍瞬間彎折,然後脫手遠遠飛去,他整個人也如被重錘轟中,一股股狂暴的力量湧入他的身體,將他的幾十條經脈衝擊的寸寸斷裂。


    “啊——”


    封白衣慘叫一聲,身體倒飛出十幾丈,重重的砸在了他之前藏身的那棵粗樹之上。粗樹一陣劇顫,落葉紛紛。


    封白衣趴在地上,連咳好幾口血,半天沒有站起來。


    雲澈的內傷進一步崩裂,讓他臉色一白,嘴角溢出些許血絲。他不再耽擱,飛身向前,霸王重劍毫無留手的砸向封白衣的脖頸,這一劍如果砸實,足以將封白衣砸的血肉模糊。


    死亡逼近,封白衣的身體倉皇後縮,同時口中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咆哮:“方伯,快救我!”


    封白衣的吼叫聲剛剛落下,上空忽然傳來一個老者震耳的怒吼聲:“小輩,休傷我家少爺!”


    怒吼聲中,一股沉重如山的力量從雲澈的上方壓來,這股力量之強大,是雲澈萬萬不可能抵擋的。如果他再前行一步,將毫無僥幸的被這股力量轟成碎渣。


    雲澈雖驚不亂,以星神碎影驟然後移,然後全力遏製住向前的衝勢,脫離了那股力量的轟擊範圍,但還是被餘波波及到,他口中一聲悶哼,一直後躍二十多丈的距離,才勉強將這股可怕的力量卸掉。


    封白衣的身前,站住了一個一身黑衣,胡須半白的老者。他的出現,讓死裏逃生的封白衣大舒一口氣,然後瘋了般的嚎叫起來:“方伯,快殺了他,殺了他。”


    封白衣和慕容逸所在的家族是世交,他的背.景自然也不會弱於慕容逸。如此的背.景之下,身為家中嫡子,他們的安全自然是第一位的,身邊,都會有一個強者暗中保護。而這個方姓老者,就是封白衣的守護者。隻不過,他的職責隻是暗中保護,而不是聽從於封白衣的號令,也不會幹涉他的任何行為與決定。隻在封白衣有巨大危險時才會出現。


    雲澈捂著胸口,氣喘籲籲。他的心海之中,也傳來茉莉的聲音:“地玄境三級,不是你能對付的人。”


    方姓老者怒眉直視著雲澈,道:“小輩,你若剛才把少爺重傷之後就此放過他,老夫不會出手。但你心腸竟如此歹毒,還要就此下死手,那就不要怪老夫取你性命!”


    “嘿!”雲澈冷笑起來:“取我的命?就憑你,還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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