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你倆先道歉。”楚河指著剛才不小心打翻酒杯的兩人說:“是你們先把酒灑在人身上的。”


    那兩人無奈,有些不情願道了聲對不起。


    很沒誠意。


    言語裏還帶著幾分對李肅的有恃無恐。


    楚河轉頭喊來侍女,讓她帶人下去換件幹淨的衣服。


    李肅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憤怒。


    他的手微微顫抖,卻努力保持儀態。


    恍惚中,他好像還聽到了身後若隱若現的笑聲,一時間他腳步更快了幾分。


    待到人走了,楚河才低聲靠近自家少爺耳邊說:


    “少爺,是您安排的嗎?”


    陳牧翻了個白眼:“和我沒關係。”


    “我懂我懂。”


    孽障,你又懂什麽了?


    陳牧沒說話,隻是起身稱去洗把臉。


    沒走幾步,他彎下腰撿起一白玉牌,拍了拍喝悶酒的陳德凱說:


    “陳德凱,你玉牌掉了。”


    “嗯?”


    陳德凱掃了一眼玉牌,確信是自己的後才說:“多謝。”


    和陳牧多說一個字,他都嫌廢口舌。


    陳牧笑了笑,轉頭離開。


    再回來時已快散場。


    …次日…


    陳牧去參加外門的公開課,讓楚河先將布包帶去。


    他們去的很早,陳牧中途趕到,又喊他去吃早餐,再回來時已臨近開課。


    課後。


    陳牧將手伸入布包中,忽然停頓了一下。


    楚河是細致的,小聲問:“少爺,怎麽了?”


    “沒事。”


    這時李肅剛好走過,好奇道:“三少爺,怎麽了,是布包裏有什麽東西嗎?”


    楚河一撇嘴。


    這人好囉嗦,怎麽老來找少爺套近乎。


    陳牧合上布包,漫不經心道:“與你何幹?”


    李肅遲疑片刻,但還是咬了咬牙說:“沒有,隻是見著三少爺打開書包又趕忙合上,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陳牧搖頭道:“布包裏除了筆墨紙硯還能有什麽?”


    李肅頭低了下去:“我聽外邊有人說,近段時間山莊裏有人購買了春心蠶,但我飲雪門人,必不止於此,就怕有人想拿那妖邪玩意搞事。”


    陳牧挑眉,春心蠶是一種帶毒的妖邪,形似蠶,體綠。


    重點是被這東西咬到,雖不會身亡,但渾身火熱難耐。


    有些公子哥喜歡萃取其毒,製成讓女子神魂顛倒的媚藥,因其藥猛,得了個“炮竹”的稱號。


    陳牧嘴角微微上揚,一擺紈絝姿態道:“你一三長老的外孫,盯我布包說這事幹嘛?小爺找女人還需要這?”


    “不是,三少爺您可真是…咱們好歹也從小認識,這不是擔心嗎?”


    “誰和你從小認識了。”楚河像是護崽子的老母雞,搶過布包摟在懷裏,“三少爺都說不用了。”


    三人之間的爭執很快引起周圍人注意。


    “發生什麽了?”


    “嗨,好像是李肅要看三少爺布包。”


    “看人布包幹啥?”


    “有病?”


    “沒教養,難怪三長老不太待見他。”


    “可能從小缺乏家裏人教導吧。”


    直到教習開始趕人去演武場,眾人才一哄而散,隻留下臉色又青又白的李肅呆在原地。


    路上,楚河將包還給陳牧,嘴裏還罵著“這幾年外門弟子越來越抽象了”。


    陳牧笑而不語,掌心攤開,幾隻燒成焦炭的蠶蟲匍匐在掌心。


    李肅啊李肅,你可和第五次重啟沒有半點改。


    可惜我已經見過一次了,放幾隻大蠊可能還更有威懾力。


    本來你不行動,我也懶得整你的。


    陳牧攥緊拳頭,將蟲屍捏爆,再攤手,一塊白玉牌出現在他手中。


    “自作孽,不可活。”


    不得不說,精神念師的手段很好用。


    ……


    演武場內。


    一群弟子手中槍杆舞成殘影。


    簌簌風聲不絕。


    汗如雨下,好一副青春之景。


    眾人的目光看著那手中長槍翻騰的陳牧,淩厲的回馬槍在數個呼吸內雨打芭蕉一般淅瀝瀝的摜在假人身上。


    “我的媽呀。”


    “這回馬槍,好俊。”


    “血氣纏膚,一重武者漸深啊,好羨慕。”


    “我覺得我還沒靠近就要被三少爺紮幾個窟窿。”


    幾名弟子竊竊私語中,陳牧最後一槍將假人擊垮,深吸了一口氣後才下了台。


    教習方才喊他上台掩飾,驗證所學,他現在正需要名聲,便毫不猶豫上了。


    成績好的弟子坐在演武場最前排,陳牧下來後,旁邊坐的便是楚河。


    不過他是厚臉皮硬坐過來的,說是要照看著少爺。


    陳牧倒也樂嗬。


    多個人擋著髒東西挺好。


    畢竟陳廣賢和陳德凱也坐這一排。


    “陳德凱,你也上來演示一下。”


    “嘖。”陳德凱小聲道,“麻煩。”


    他起身動作有點大,楚河被帶得踉蹌了一下。


    “等等。”


    “幹嘛?”


    “你玉牌掉了。”


    楚河順勢撿起玉牌送過去。


    陳德凱這才勉強露出笑容:“謝了,這是我走州府花高價買的,丟了挺麻煩。”


    陳牧嘖嘖笑道:“你可小心點吧,我上次去州府,聽說最近很流行白玉牌,很多公子都喜歡買一個,丟了你也不好分辨。”


    陳德凱倨傲道:“我用的能一樣?我玉牌上有標記的好吧!”


    陳牧攤攤手不說話。


    陳德凱還挺喜歡他單獨定製的那白玉牌的。


    而他恰好知道,李肅也咬牙買了一塊。


    楚河則壓低聲音說:“少爺,這你也能忍?”


    “看好戲。”


    “誰的?”


    “你覺得是誰?”


    “我不知道。”


    陳牧聞言,幽幽道:“小河子,李肅十年前被百褶毒蠶刺過,差點沒死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


    “他自己是斷然沒勇氣將蟲屍放我布包裏的,除非是有人讓他不得不這麽做。”


    少年乖巧點頭。


    看到了少爺的壞笑,他便知道少爺又要坑人了。


    回來了。


    他熟悉的三少爺回來了。


    ……


    次日。


    長老會通知外門弟子,今日習武結束後,可前往雪花庭參加秋收宴。


    這是長老會組織的活動,是為慶祝飲雪山莊麾下田地豐收而舉辦的宴席,隻要是外門弟子都可以去參加。


    當天下午,教習難得放了弟子半天假。


    雪花庭是飲雪山莊最大的庭院。


    建築雖老,但確實唯一能容納得下整個外門弟子的地方。


    今日這裏擺放了流水席,菜肴比往日豐盛不少,很多弟子已經賴在桌前,邁不開腿了。


    傍晚絲毫不影響庭院燈火輝煌,入耳絲竹聲不絕。


    然而在這和諧的氣氛中,陳德凱臉色陰雲密布,目光銳利如刀。


    “李肅,你個賊子,竟敢竊取我玉牌。”


    陳德凱聲音如積驚雷般作響,眾人紛紛轉頭,連帶著最前排的長老也驚訝的看向他們。


    李肅臉色驟然一變,他腰間玉牌已被對方搶去,巨力甚至將他革帶扯開,他滿臉驚怒道:


    “德凱兄,你這說話可是要負責的,我何曾偷過你的玉牌。”


    “誰是你兄弟!”


    陳德凱冷笑一聲,搖了搖手中玉牌,舉在眾人麵前道:


    “這便是證據,我爺爺拿你當外孫,送你進外門,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今兒個我就讓大夥看清你的真麵目!”


    那玉牌在燈火下透著瑩潤的光澤,隱約能看到背後刻著個小小的“凱”字。


    李肅心頭一慌,但仍強作鎮定:


    “德凱,此玉牌雖是我所有,但絕非我所為,莫要讓奸人得了便宜,我…我誓死不認。”


    兩人眼神在空中激烈碰撞,仿佛要迸射出火花。


    宴席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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