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升溫帶著徐蔓蔓回到豪包用開門卡打開門,目睹丁胖子臉紅脖子粗正在魯莽地勸桓立公司王總:“王總,你既然來給我們礦大哥拜年就別擺大,等幾分鍾有啥嘛,要是你再嘰嘰喳喳的不耐煩,莫怪我不客氣。”


    中等身材偏胖的王總穿著一件黑色的西裝皮衣,係著花色領帶,腳上穿著一雙果綠色的皮鞋,左手提著一個棕色的小手包,右手拿著一部平板手機,麵色焦慮心急如焚,和風細雨地向他解釋:“朋友,我們是代表企業誠心誠意地來給礦書記拜年,隻是時間有限,我們單位機械係統出了問題,請了專家在檢查維修。”


    礦升溫和進屋後立即熱情地和他握手:“王總,別生氣,你在百忙之中還擠時間來,這麽客氣,坐下喝茶。蔓蔓,給王總泡茶。”


    徐蔓蔓庚即去取茶杯,拿出茶準備給客人泡茶。


    一位與王總同行的姑娘穿著一件淺黃色中長羽絨服,背著一個粉紅色坤包,矜持地從坤包裏取出一個紅包交給礦升溫,製止她泡茶:“礦書記,這是公司給你拜年,表示一下心意。蔓蔓別泡茶,我們還有事一會就走。”


    王總一邊握手一邊向他解釋:“礦書記,感謝你對我們企業的關心、支持,我們還有重要安排,聊幾句就得走。特意給你拜年,這幾年企業投入了大量資金搞技改,目前,企業資金有些緊,隻能表示一下意思,請您見諒,在我們企業效益好了再重謝。”


    礦升溫帶著威脅的語氣提醒他:“王總,你不要以為後台硬,


    錢多就能生財,光靠他們說幾句大話能解決實際問題嗎,上麵有人說話,下麵有人去落實才能解決問題?你曉得不,你們企業占地五百畝,橫跨玉泉村三個組,這三個組的人是我們鎮出了名的扯筋組,有幾個叫叫-雀-兒有芝麻大的事都要跳起八丈高,這幾個人為你們企業征地價格的事到區、市、省去上訪,春節前我們還從省上把他們幾個接回來,如果不是我采取行政上壓、黑道朋友威脅的綜合措施,他們準備跑到你們企業來鬧事,達到你們企業發財,我們地方發展共贏的目標。”


    王總心裏明白,他暗示這件事的目的是為了讓企業要對他做特殊“表現”,充分體現一份辛苦一份收獲,從企業考察選址、簽訂合同、征地、圍地建設,開始企業考察時,各級都出台了優惠政策,通過細致論證,決定把企業引到洪洲發展,每一個環節都給這個土皇帝送了錢他才表態,而他把手裏的權力用得淋漓盡致,一次比一次胃口大,當企業修建才發覺,真是舉步危艱,企業搞基本建設時,他隻準許大凱承包了修建工程,讓公司多出了幾千萬,更糟糕的是,每次他安排打牌都要叫自己去陪,贏他的錢他就亂發脾氣,每次不輸上萬元的錢他不放手,一年到頭凡是過節,他及家人過生日都要打電話請,每次都得給他送紅包,企業生產時,他又安排了一批工人進廠,這些人做事不中用,工資付少了他又打招呼,他所企業當成自己施展權力的地方,一直揪住企業不放,他後悔企業到洪洲發展,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原來以為各級出了很多規定,嚴禁節日期間請吃請喝,他會收斂一點,沒想到他仍然要繼續收禮,而且選擇在這麽一個地方,隻好安排財務科取了五千元,專程給他拜年,為了預防礦升溫拖他打牌,隻能采取快進快出的辦法離開此地,否則,不知又要付出多大代價,眼前隻能忍氣吞聲地迎合:“礦書記,隻是我們企業有個別管理人員工無意之中在親友麵前說漏嘴,這些熱心人才願意為企業說幾句話,我並沒有刻意去找領導,我們企業到洪洲能夠立足,關鍵是得到您的真誠幫助,今天機器發生故障,我們從上海請來了兩位技術專家來檢查處理機構故障,我們要回去處理研究如何排除機械故障,你是知道的,我們企業運轉一天需要支付成本費太高,企業停不起產啊,多停一分鍾企業就要多承擔一分鍾的損失!”同時禮尚往來地回敬:“我們是法治國家,即使有個別人不把法律當回事,估計法律不是寫在紙上的條款吧。”


    得到紅包的礦升溫再也不好強行留他,隻是暗示:“好吧,王總,既然你日理萬機,我就不耽擱你的寶貴時間,我還是那句話,一個企業的發展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如果一直處不好當地關係也不是好事,法律固然重要,執法也需要人。隻要心裏記得我們曾經是好朋友就夠了,有時間多聯係,需要我安排車送你嗎?”


    王總幸運地感覺到采取這個絕妙的脫身辦法生效,十分高興:“不用麻煩,我們有代步工具,你們留步,有時間請你到我們公司來指導工作。”帶著一同來的姑娘一起離開豪包時,這位姑娘才如釋重負地喃喃自語:“今天終於全身而退了。”


    王總細心地吩咐她:“一定要做好請專家檢測排除故障的後續工作,不要讓礦產生懷疑,他的耳目多。”


    礦升溫看到王總帶著姑娘離開後,麵帶憂愁和憎恨,立即把他送的紅包用手掄了一下,從他們的態度就看出送的是小錢,立即交給徐蔓蔓:“蔓蔓,你把紅包收起。”


    徐蔓蔓有氣無力地歎惜:“沒想到,這個王總這麽吝嗇摳門,這麽大個企業這麽小器,這點錢簡直就是打發三歲娃兒。”


    礦升溫看到丁胖子不便多說,無可奈何地搖頭:“少說兩句,沒有人把你當啞巴,俗話說,有多少錢就有多大的權,這個人大有來頭,省上都有人照著,我們惹不起。”


    丁胖子看到礦升溫對來者十分不滿意,以為要安排收拾他:“礦哥,需不需要收拾他,隻要你一句話,我就要讓他在洪洲消失。”


    礦升溫窮凶極惡地哼了一聲:“現在還不到時候,機會到了自然要收拾他。剛才,你對鄭青和這個姓王的震懾已經達到預期目的,現在我要你立即去給我查一下打掃清潔有沒有個叫二娃子的人,鄭青是不是和他住在一起,查完之後立即給我匯報。”


    丁胖子有些納悶:“這麽多公廁,我去那裏問?”


    礦升溫惡狠狠訓斥他:“如果這點事都辦不好,我一個月還要付一筆錢給你做啥子,未必你吃飯還要我喂啊!”


    丁胖子隻好委曲求全:“隻要你一句話,我就是查個底朝天也要把二娃子查出來。”


    礦升溫再也沒有耐心,揮了揮手:“少說空話,多做實事!”


    魯政清在二娃子處交待完之後,立即騎著電瓶車回到東陽國際飯店,換上清潔工衣服,就看到丁胖子匆忙地下樓,便躲在一邊聽觀察他做什麽,他掏出手機撥打電話,帶著強迫的口氣下達命令:“猴子,你把蹬子,獅子,憨子,滾屏喊到東陽國際飯店來,我有事要安排。”


    隱約地聽到他打開免提,對方問他:“大哥,帶不帶工具?”


    丁胖子大聲地喝令他:“今天隻找一個人,不需要帶任何工具,快點來,這可是大老板交辦的差事!”


    魯政清聽到丁胖子在招呼人,想查明真相,到底他這個丁胖子想幹什麽?難道他們想陷害什麽人?他們到底想找誰?必須查清楚,隻好在暗地裏觀察他們的動靜。


    果然,他看到丁胖子嘴裏刁一顆煙,不大一會有幾輛摩托車飛馳而至,丁胖子吩咐他們:“你們幾個聽清楚了,把手嚅的兄弟都派出去找有沒有一個叫二娃子的清潔工,有沒有一個叫鄭青的和他住在一起。”


    一個留著一個飛機頭發的小青年發了怪問:“深更半夜,清潔工早就睡了,我們到那裏去找啊?”


    丁胖子惡狠狠地告訴他們:“哦,你們這幾個猴子隻是做賺錢的事,這是老大安排的事,完不成我剛才安排的事,你們就別在洪洲這塊地皮上混,你們今天晚上就是把洪洲的公廁找遍也得跟我找出來,要是找不出來就小心我的拳頭。洪洲隻有屁股這麽一塊地盤,他睡在公共廁所,你們就按照分管的地盤格老子去找。”


    騎摩托車來的幾個年青人隻好嘰嘰喳喳的議論了一陣,便騎著摩托車按照自己的地段去找。


    魯政清一手提著礦升溫送給他的羊毛衫,一手提著打掃衛生的工具,看東陽國際飯店上的時鍾,快到打掃清潔的時間,必須得回到樓上去,聽完丁胖子安排小混混要查的事,嚇出了一身冷汗,真像丁胖子給他打了一支清醒劑,慶信自己已經早一步做好二娃子的工作,如果再慢半拍,否則,當他們這幫人查到二娃子找不到鄭青這麽個人,一個小失誤就會打草驚蛇,礦升溫就會識破自己偽裝的身份,好不容易能打進他們的身邊,原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勁,一個專業警察這麽失敗真是無比羞慚,以後要想查案子就是寸步難行,沒想到,這個礦升溫還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回顧僅僅三個晚上,連續發生幾個險境,還不知將來的偵察路如何走。他朝樓上走的時候,一邊走一邊叮囑自己,魯政清啊,魯政清,你可千萬別犯糊塗,打蒼蠅和老虎如果不成反而把自己倒貼進去,辜負了四位老人的養育之情,培育之恩,那位為自己夜以繼日護理的妻子,必須保持高度清醒的頭腦,才能打勝這一仗,現在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立即去打掃衛生。


    礦升溫聽到敲門聲以為是丁胖子回來了:“丁胖子,你這麽快就查到了啊?”


    魯政清大聲回答:“我是清潔工鄭青,老大。”


    徐蔓蔓得到礦升溫的暗示,去給他打開門,看到魯政清提著送給他的羊毛衫,一手提著打掃衛生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把裝羊毛衫的口袋放在門邊的地上,立即用垃圾袋換掉裝滿垃圾的垃圾袋子,把垃圾袋子放到門外,他又用毛巾擦茶幾。


    此時,響起一陣陣敲門聲,室內一下子來了好幾個客人,他們自我介紹。一位細高個自我介紹:“我是吉中企業的田玉和,受老總委托來給礦書記拜年。”礦升溫分別與他們握手:“田總,歡迎您,這麽晚了還麻煩您,真是過意不去,蔓蔓,給田總沏咖啡。”


    細高個帶了一個年青人,十分謙虛,他從攜帶的手裏包裏取出一個紅包:“礦書記對我們企業這麽熱心,逢年過節表示一下心意是情理之中的事,我還要走幾個地方,就不麻煩了。哎呀,畢竟我們還有一大筆借款沒有歸還,今年銀行對我們經濟使用情況監督很嚴,董事會對資金的使用及安排都限製得很嚴,隻能表示一下心意,請你多多體諒。”


    礦升溫看他送的紅包估計分量不重,聽了他的話大驚失色,沒有接受他的紅包,表情有些尷尬:“你們這些人是大手筆搞企業,樹大根深,來到我們這些落後地區發展企業,利用廉價的土地、廉價的人力資源,一定能大展宏圖,既然是這樣,人來了心意到就行,沒有必要破費,就算我對企業表達的支持心意。”


    田玉和忍氣吞聲,強行把紅包送到他手上,苦笑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董事會安排我來拜年,我也隻能照辦,請笑納微薄的表示,如果礦書記嫌棄我就不好交差。”


    礦升溫轉手交給徐蔓蔓:“是啊,企業是家大業大,老板隻在上層活動,沒有時間接地氣。”


    田玉和給他解釋:“並不是這樣,他父親最近身體欠佳,在住院治療,的確抽不出時間,根據安排我們還有些事務,告辭!”


    礦升溫隻好勉為其難地送他們:“我原意是想請你們坐下來喝咖啡,安排些涼菜來喝酒,既然你有事我也不強留,慢走。”


    田玉和和年青人離開此房間。


    一個中胖身材的中年人自我介紹:“我是華盛機械廠的方彪,祝礦書記新年快樂,事事如意。”


    礦升溫欣喜地與他握手:“歡迎方總,坐下來喝咖啡,一起喝兩杯。”


    方彪是一個名字與性格相同的人,他毫不猶豫地從背的挎包裏拿出一個紅包交給礦升溫:“表示心意,請笑納,今天喝不成,要立即開車回重慶,譚克說了,今天晚上不回去就要和我離婚,客套話就不多說,下次我請你。”


    礦升溫隻能勉為其難地送客:“天下何處無芳草,也不用這麽怕老婆。”


    方彪直言不諱:“我找人算過,她是我生命裏的財源,如果離婚我就要倒黴,可以在外麵逢場作戲,不能認真,下次我請你。”


    一個戴眼鏡的年青人更有意思,他與礦升溫握手後,自我介紹:“礦書記,我是玖源化工的向明礬,給礦書記拜年。”


    礦升溫看到來幾個都是應付了事,心裏很不爽快,仍然保持高度克製的心態:“歡迎向總光臨,請坐。”


    向明礬更讓他失望,他從背的挎包裏取出一個紅包:“我們企業有兩個股東是港澳同胞,他們時刻關注企業資金使用動向,對大陸有些交往方式不太接受,還是我們老總采取曲線方式違規作業辦的這件事,我隻是一個人力資源部的信使,並不是老總,老總年前就患腎結石住院還沒出院,請理解。”


    霎時,礦升溫臉色十分難堪,直接吩咐徐蔓蔓:“蔓蔓,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你,這可是接受海外僑胞拜年的心意喲。”


    交了紅包,向明礬更是非常難堪地告辭:“我完成任務就要回去交差,明天還要值班就不能耽擱時間了,再會。”


    一位十分文靜的姑娘自我介紹:“我是方帆金屬公司行政部的夏白樺,受董事會安排前來送一份拜年禮物,敬請礦總笑納。”


    礦升溫與她握手,幽默地笑道:“今年刮的什麽風,這些老板都不出麵,歡迎夏白樺主任光臨,坐下等一會就安排吃宵夜。”


    夏白樺矜持地笑道:“我老公在部隊服役,他在下來等我,歡迎你下次到企業來指導工作。”360搜索妙-筆-閣:戴手銬的俠盜更新快


    礦升溫吩咐徐蔓蔓:“蔓蔓,你去送夏主任。”


    沒有介紹的人都在等待,有的看到先拜年的人這麽簡單地表達心意,假裝進衛生間去調換了拜年的禮金,然後再從衛生間出來等待。一個體格雄壯的高大個子背著一個黑色挎包自我介紹:“我是川雄線纜生產部的馮昌吉,辦公室通知我來給礦書記拜年,安排我明天休息也算上班,我就可以來耍一下。”


    礦升溫終於遇到一個能留下來的人,心裏的憂愁有些緩解:“馮部長,請坐下喝茶,我一會就安排吃宵夜,喝酒。”


    馮昌吉樂嗬嗬地從挎包裏取出一個紅包交給礦升溫:“我是接


    受任務來拜年,至於具體內容是辦公室封好後交給我的,請礦書記


    驗證,我沒有私自撤這個信封,隻是借這個機會完成領導交辦的任務,交一些新朋友。”


    魯政清一邊慢騰騰地打掃衛生,一邊聽他們的對話,窺視礦升溫和來的客人表達的心意看出,他恬不知恥地斂財讓企業厭惡,原來他斂財是采取征用土地、資金運作、招收農民工方麵施壓,立即準備退出礦升溫給他打招呼:“鄭青,你先出去,半個小時以後再進來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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