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太陽就向一隻人們俗稱的秋老虎,淩晨,白發發的陽光籠罩在洪洲大地上,不減盛夏太陽光的威力,早飯後,許秀蘋換上一件淺藍色的旗袍,連褲襪,她給魯政清找了一件較陳舊的淺灰色體恤,一條休閑褲,給他換上一雙舊皮鞋,並把他易容需要的設備裝和手機放在他日常用的小包裏讓他背上,自己背上一個較大的坤包,告別父母準備出發。


    倪功碧看到兒子穿的衣服有些陳舊,加上他癡呆的表情,更顯得灰溜溜的神情便提醒兒媳:“秀蘋,是不是讓政清穿時髦一點的衣服,穿得這麽寒酸會不會丟你的麵子?”


    許秀蘋不便做過多的解釋,隻能用善良的謊言遮蓋他此行的真實意圖:“媽,他隻是參加職工家屬活動,用這種方式激活他的功能全麵恢複,要是穿得太帥活動主持人安排他發言就不好拒絕。”


    魯玉山向孩子入學出門前似的叮囑他:“兒子,跟老婆去參加活動,參加活動能的人全是會寫文章的人,你一定要聽話,不要東奔西跑,更不要多言多語,千萬莫讓別人看笑話。”


    魯政清好像有點一時清醒一時糊塗,遲鈍地表態:“要得,我聽大肚子妹妹的話,乖。”


    倪功碧吩咐他:“你去了之後就莫喊大肚子妹妹,要是這麽喊別人會笑話,她是你的親人,她是要和你同甘共苦一輩子的妻子,聽到沒有。”


    許秀蘋怕老人過多的盤問引起猜疑:“爸、媽,我會守到他身邊,放心吧。”她帶著老公終於出門,兩個老人一直在門邊看到他們離開的背影消失才輕輕地關門。


    當魯政清慢吞吞地跟著老婆走到樓下,隱約地看到母親還在窗口俯視著自己,心裏對老人這份深情銘記於心,為他們的的善良、敦厚而溫馨,渾身竟然有無窮盡的力量,正是這種力量,鼓勵和鞭策著他一定要蕩滌社會上的**現象,維護穩定、和諧的局麵,成為人民需要的堅強衛士。他和妻子來到停放電動自行車的地方,許秀蘋駕駛著電動自行車,載著老公朝單位走去,轉過一道彎來到一處有公廁的地方,魯政清帶著自己的小挎包進公廁易容後,帶上手機和必用的證照走出公廁,將帶的包交給妻子,他細心地叮囑妻子一番,目睹她駕駛著電動自行車朝單位駛去,自己便朝三合公司的辦公室奔去。


    魯政清步行來到三合房地產開發公司樓下,沿途看到公交車、的士車、摩托車、自行車上載著不同年齡段的人進入市場,一些上班人員也在朝自己即將去工作的單位走去,市場上賣肉食品、蔬菜、水果、茶葉、調料的攤位,吸引著不少市民,他們根據需要購買各類物品,充分體現繁榮市場和人們正常生活秩序井然,人們摩肩接踵地來往於市場。


    魯政清無心眷顧這些生意,來到三合房地產公司租用的辦公室門前等待著上班人員的到達,隨著時間的推移,公司上班人員陸續到達辦公地點,他們這些人員來到辦公室,一個胖矮個子的中年人,穿著一件黑花格子短袖襯衫,一條淡黃色褲子,一雙亮晶晶的棕色皮鞋,提著一個藍色手提包,據魯政清的分析從他的外表就能看出,腰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廚師,估計是本公司的負責人,但是,從公司辦的宣傳櫥窗照片看又不是他,隨後,有一名黝黑的膚色,身體瘦削,戴著一付深色眼鏡,穿了一件棕色體恤,一條藍色褲子,黑皮鞋,擰著一把圖紙,他一邊走一邊用手機跟人聯係:“於股長,你上午有沒有時間,我來審一下圖紙。”


    他的電話聲音有點大,遠處就能聽到對方回答:“我還要參加局裏開的短會,你十點鍾到我辦公室來。”


    瘦削個子樂嗬嗬地答應:“好吧,您是一位大忙人,我先到局裏來等您。”


    緊接著,有一個四十歲開外,膚色白淨,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襯衫,一條淡黃色的休閑褲,一個手裏握住一個平板手機,另一個手裏擰著一個小包,身體較單小,或下額長了幾根胡須,身後跟著一個年齡比他稍小一點的婦女,手裏端著一個紫砂壺茶杯,另一個手裏提著女式坤包,隻見他們進屋後,室內的人都前來跟他打招呼:“章總早。”


    這個瘦削的中年人微笑著回答公司的員工:“各位早。”


    魯政清那天晚上來到這套房子裏探查時,隻聽到他們的說話聲,沒有見到他們,今天見到他們才意識到,有時傳統觀念判斷差點失誤,幸好沒有草率進去報到,否則,一定會讓他們笑話,他從反思維的角度,就是要讓他們誤會,把自己當成傻兒,才會放鬆警惕,一定要掩飾自己的本來麵目,看到他們跟章祖民打招呼後,木納地來到他麵前準備報到,突然聽到他問了一件事:“鄭主任還沒來嗎?”


    胖子打開財務室的門,將空調打開後,將飲水機打開做上班的準備工作,聽到章祖民來到後,拿著鉛字筆到他的辦公室來簽到,簽到後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瘦個子跟隨來簽到時焦急地回答:“她還沒來,我就是要等她來蓋章,十點鍾要到住建局去審圖紙,要是她來晚了,不曉得又要等好久才能排到我們審圖紙。”


    章祖民看了一下時間,吩咐跟他一起來的婦女:“蔡小華,你簽到後去把辦公室門打開,李部長,你先把圖紙給我看一下,再等半個小時她不來我再給她打電話。”


    李建波就到辦公室去把圖紙了到章祖民的辦公室,將圖紙擺在辦公桌上,細致講解圖紙更改後的地方,章祖民細看圖紙後,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見,同時嚴肅地吩咐他:“以後製作圖紙時細心些,避免發生同樣的錯誤,你馬上去把圖紙修改後才報走。”


    李建波便俯首帖耳地收起圖紙急忙急火地離開辦公室,表現他工作積極的一麵,他一邊走一邊給製作圖紙的廣告公司打招呼。


    章祖民有些沮喪的表情,苦惱地搖著頭,仿佛有苦難言。


    魯政清走到章祖民辦公室門邊站得畢恭畢敬地鞠躬:“章老板您好,呈老板要我來打掃衛生,喊我今天來報到。”


    章祖民細致打量了他一陣後,心裏有些不太滿意,呈機鎮怎麽找這麽個人來打掃衛生,冷若冰霜地安排他:“你先在外麵等到,我把有些急需辦的事辦了之後才跟你說事。”


    魯政清小心翼翼地在答應:“好的。”他退到各辦公室外的大廳,注意細心地觀察公司辦的宣傳櫥窗,原來他們公司還是有些品牌意識,明確公司斥資五百萬,下設辦公室,技術部,財務部,安全部,提出的口號是創一流服務、一流管理、一流技術、一流形象、一流信譽,明確了各部門的具體責任,在工會版塊宣傳窗口嚴格把握企業員工入門規定提出了明確要求,對保守企業機密,維護員工的合法權益也做了一些表麵文章,充分體現公司在按照現代企業的標準要求進行打造,遺憾的是公司被一個貪官控製著,他靜寂地等待著公司對他進行入門盤桓,不知他們有些什麽苛刻條件,更不知他為什麽把自己擱置在這裏,不知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蔡小華把辦公室門打開後,就坐在沙發上用手機玩遊戲,根本不理正事。


    財務部的駱偉也在忙著清理財務表冊和報銷的票據。


    隱約地聽到章祖民在打電話詢問呈機鎮:“老呈,你安排了一個人來打掃清潔嗎?”


    呈機鎮接到章祖民的電話有些鬱悶:“哎呀,真倒黴,昨天晚上我遭一些小人搞整了,他們把我當酒後駕駛弄到了,整得暈頭轉向,沒有及時給你聯係,是啊,這個小夥子在老礦這裏幹被我挖過來了,還是按照招聘人員的要求辦理,不能放鬆標準。”


    章祖民通過電話印證,果然是呈機鎮腦殼發熱確定招收一個清潔工:“待遇如何定?工作如何安排、考核?”


    呈機鎮朦朧地暗示他:“你先把招聘這一套程序搞完,安排麵試、檢查相關證件、體檢、政審、組織他學保密守則,告訴他先試用半個月,符合我們的要求才聘用他當清潔工,如果不符合就辭退,在聘用他之前要對他多觀察,這個人是純農民要防止他偷雞摸狗,其他的事我抽時間過來再商定。”


    章祖民順便詢問鄭亞青的事:“好吧,清潔工的事就按你的要求辦。呈總,鄭主任還沒來,你給她安排其他工作沒有?”


    呈機鎮給她打掩護:“哦,經信委的朋友引薦有個企業有建築項目,我安排她去把相關資料收集一下。”


    章祖民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好正麵督促她按時上班,估計他的話有水分,隻好間接給他說需要她回來上班的原因:“李部長十點鍾前要到住建局去審圖紙,必須要蓋公章,錯過機會就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


    呈機鎮便立即表態:“行,我立即給她打電話,昨晚上那幾個小兄弟是市局支隊安排的年青人,我要到市政法委去給領導匯報昨晚上的事,爭取下午抽時間過來商量一些事情。”


    章祖民掛斷電話就撥打蔡小華的電話,蔡小華到章祖民的辦公桌便問:“啥子事。”


    章祖民安排她:“你和鄭亞青一起,按照我們招收員工的條件,對坐在大廳的小夥子進行初審,要他準備一些證照,組織他學習我們公司的員工須知,填寫員工報名表,要他一邊打掃清潔一邊去體檢、政審,把這些程序進行後,再通知他試用。”


    蔡小華有些迷惑不解地問:“一個清潔工有必要這麽麻煩嗎?”


    章祖民叮囑她:“這個搞衛生的年青人是農民,不僅要嚴格審查,還要給他講清楚,不準亂拿單位的一針一線,如果發現他手腳不幹淨就立即匯報,堅決不準他拿走公司的任何物品。”


    蔡小華有些大而滑之的態度:“以往招收員工都是你們先談話,再由部門負責人具體交涉,這麽怎麽讓我去跟他說,你們招收一個清潔工這麽小心,未免有點小題大做。”


    章祖民狡黠地警示她:“這是呈老大的意思,不知他從哪裏找到這麽一個年青人要招到公司來,這是工作,你莫講價錢。”


    蔡小華隻好接受他的安排:“真麻煩,我除了會開車能說點什麽,你拿點材料我先給他看,等鄭亞青到了以後讓她講。”


    章祖民隻好勉強同意:“要是他看得懂就讓他看,看不懂等到鄭亞青來後你們一起對他進行初審,她對審查員工很有辦法,你要多學點。”


    蔡小華憨厚地笑道:“老了要我包腳不得行。”


    章祖民隻好從文件櫃裏取出幾張表冊和員工須知交給她:“你先讓他填表,鄭亞青來後還要蓋圖紙的印章,辦完之後你們一起對他進行初審。”


    蔡小華把表冊和資料領走後走出辦公室便招呼魯政清:“小夥子,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


    魯政清看到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婦女找自己,非常驚悸,難道這個呈機鎮要走礦升溫的路,又給自己介紹這個徐娘半老,不知她是什麽意圖,隻好老實地跟著她來到辦公室,以靜製動。


    沒想到魯政清來到辦公室後,蔡小華擺起一副初審人的架子,把表、資料、一支鉛字筆交給他:“小夥子,這個表是每個進公司的人都要填寫,員工須知也是上班前必須要搞懂,你自己先填表,看這些材料,一會鄭主任來後,她具體給你講。”


    魯政清接過表冊和資料細看,一張員工審查表,一份員工須知,一份公司規定的保密規則,一份考勤表,暗思,他們這個公司真不簡單,進入這個公司,這些資料有點向賣身契,進這個私營企業還要體檢和政審,簡直不可思議,便故意用鉛字筆填寫假身份證上的名字,以及通過內部核定的身份證號碼,文化填的實識字,其他項目都故意不填。


    蔡小華看到魯政清寫字的動作風趣地取笑他:“小夥子,你叫啥名字,恐怕也沒讀幾年書哈。”


    魯政清苦惱地笑道:“大姐,我叫曾青,說實話,我不僅沒讀幾年書,大字不識幾個,到城裏來打工也隻有半年多時間,要不是二娃子喊我進城,我還是在屋裏做活路。”


    蔡小華追根溯源地問他:“哦,農村家裏條件差的人家是沒有機會讀書,這年頭,書讀得多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老老實實做事,看樣子你是個老實人,隻有老老實實做事才有錢賺,要是偷尖耍滑,就沒有單位要。”


    魯政清從她的態度看出,她文化不高,為人善良,樸實,沒有彎言巧語,隻能以誠相待:“當然,拿了一分錢就要做好一分錢的事,這是做人的起碼常識。”


    蔡小華旁敲側擊地提醒他:“這個公司的規矩很多哦,你怕不怕管哦?”


    魯政清淡然地笑道:“我隻是多早就來,該打掃的地方打掃幹淨,不管其他事,怕啥子。”


    蔡小華又隱晦地警示他:“小夥子,無論如何你不能亂拿公司的任何東西,不能把公司的事亂說出去,否則,抓到就脫不到爪爪。”


    魯政清憨厚地點頭:“不拿別人東西這是做人最起碼的常識,我這點文化,大字不識幾個,你讓我拿什麽,莫說拿,就是把這些東西送給我也沒有用。”[^*]


    蔡小華繼續采取迂回戰術:“你隻做好自己的事,不準管空閑事,這點能做到不?”


    魯政清聽得出,她表麵很老實,實際上她是受公司安排在對自己進行審查:“我曆來都是老實做事,從來都不喜歡管別人的事,我這點文墨,說不過一個人,能管別人啥子,打不過一個人,能搞啥子名堂。”


    蔡小華聽他說得那麽誠懇,幾乎完全相信他是一個地道的農民,沒有花言巧語,打內心認為他說得有道理:“是哈,管空閑事的人,至少能識文斷字,或者是有一身勞力,向你這點字墨和身體,不該管空閑事。”


    正在他們說得津津樂道的時候,鄭亞青穿著一件桃紅色旗袍,提著一個坤包走了進來:“小華,你怎麽把他喊到辦公室來了。”


    蔡小華解釋道:“鄭亞青,你怎麽現在才來,他喲,是章祖民喊你和我對他進行初審,安排他去體檢、政審,你來了好好跟他說說,我這點文墨,說不出個道道來。”


    鄭亞青是因為與呈機鎮在一起,遇到被市交警查酒後駕駛,問了些材料,送到醫院去抽血化驗,加上他們之間幽會起來晚了,她避實就虛地編了一些假話:“我是在跑一外項目的資料。”


    章祖民和抱著圖紙的李建波走進辦公室,看到魯政清就吩咐蔡小華:“小華,你讓這個小夥子出去等到起,我們有急事要辦,辦完事後鄭主任他們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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