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靈的魯政清從他們的對話聽出,仿佛是在暗示他,三合公司這幢樓的特點就是每間辦公室都有暗室,值得注意,這些貪婪者都是從征用土地開始斂財,這就成了他們受製於人的鐵證,至於如何不敢揭露這些罪孽,都是明哲保身,但求無過,懼怕他們手裏的權,最重要的是不想讓他們養的社會打手擾亂他們的平靜生活,善良的他們隻渴求用自己的本事賺錢孝順老人,與妻子孩子過安定的生活,享受天倫之樂,隻要別人不欺負,他們就不會觸動別人,如果有人欺負他們,他們為了捍衛自己的權益不受傷害才迫不得已才會揭露他們的罪行,這些善良的人多麽純樸啊,為了保護他們不受傷害,一定要暗中保護他們,抓住貪官的把柄,揪出貪官才是保護他們的最好措施,促使他更加堅定信念要把呈機鎮從隱藏深處挖出來,公諸於世。他看到張禎民要忙著公司租賃食堂,胡珍珍她們幾個內當家要忙著接待即將下班吃飯的工友,自己不便久留,掏出二十元交生活費交給胡珍珍:“老板娘,中午的生活費。”


    別人叫老板娘,胡珍珍聽之任之,這個話從魯政清的嘴裏喊出來,她就有些窘迫畢竟她和張禎民還沒結婚,剛從礦升溫的陰影裏擺脫出來,他知道這段不光彩的曆程,也是保護家人才與張禎民走到一起辦公司,她看到魯政清這麽迂腐,不能暴露他們之間的關係,避免有人鑽空子,便樂善好施地回絕:“你一個清潔工才多少收入,員工吃工作餐都是免費,我們也不能收你的錢。”


    張禎民也暗示他:“小夥子,你這點錢來之不易,還是收起吧,添人添碗筷,我們又沒有給你安排特殊夥食。”


    魯政清不好再強求他們收費,否則,有可能暴露身份:“你們公司與三合公司相比,真是兩重天,他們是千方百計是讓員工多做事少給錢,你們對員工向對親人一樣。”


    張禎民很簡明地暗示他,也想借用這個平台給他提供一些線索:“別人是什麽價值取向我不敢妄加指責,我是這麽看的,員工是水,公司是魚,沒有水魚如何生存,有事你去忙吧,要是不嫌我們生活太差,明天中午和姚師傅一起過來吃飯,時間久了你才知道他們相當不錯。”


    機靈的魯政清明白他的良苦用心,這個相當不錯意味著什麽,他是暗示自己要和姚師傅他們多接觸,一定有很深刻的含意,隻有順著他指引方向,也許能尋找到呈機鎮的蛛絲馬跡,可見禎民用心良苦,真是難得有這麽一位知己獲益匪淺,至少能暗中幫助自己尋找到一些線索,能得到這些信息,雖然沒有能力撕破土地方麵的陰暗麵,那裏一張大網,一個人沒有這個能力撕破,更沒有精力去揭開土地交易後麵的真麵目,多數幹部還是清正廉潔的,隻有極少數人,太貪婪才會利用手裏的權中飽私囊,他便告辭:“謝謝你們的招待,我得休息一下準備上班了。”


    張禎民對身邊的人再好,也有防備之心,不便送他出門:“你慢走,明天中午見。”


    魯政清出門後立即趕了一輛的士車,巧妙地避開路人迅速趕回家敲門。


    許秀蘋開門看到他麵部有些明顯的傷痕,立即關上門,體現妻子溫柔體貼、賢惠的一麵:“天哪,你還有受傷的時候,是誰把你打成這樣?”


    魯政清輕描淡寫地笑道:“他們對我的懷疑一點都沒放鬆,這算是測試的一種手段吧。”


    許秀蘋給他找了一雙拖鞋,喃喃自語的斥責他:“你啊,手機不帶,鑰匙也不帶,中午也沒回家,把我急得心裏像貓兒抓,果然遭別人打得鼻青臉腫。”


    魯政清換上拖鞋安慰妻子:“幸好沒帶手機和鑰匙,不然,被他們查到手機和鑰匙要多不少事,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麽,基本站穩腳根才是大事。”


    許秀蘋細心地端詳他,始終是那麽鎮定自若,眼睛裏釋放出堅韌無比的信心,一往無前的毅力,他的心裏沒有什麽困難能阻擋他辦案的步伐,世間的難事都得向他低頭,立即依偎在他的懷裏,害怕他又消失了,近距離聽到老公心跳得像暴雨降落在大地上似的,敲打得特別快,魯政清用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她,虔誠地安慰道:“秀蘋,我打掃了一上午衛生,身上有股汗味。”


    許秀蘋很講究清潔衛生,此時才感覺到他身上的確有一股熏人的汗味,她才依依不舍地勸老公:“快去洗洗,把衣服換了休息一下,下午才有精力上班,你的傷要緊不。”


    魯政清真誠的安撫她:“這點小傷對我不算什麽,隻有這樣才能麻醉他們,我的確小看呈機鎮了,他能這麽猖獗,絕對存在多方麵有因素,如果我躲避會曝露身份,引起他們的圍攻,還會株連到你們。”


    許秀蘋嬌嗔地吩咐他:“天下再大的事也沒有我老公安全的事大,聽話,去洗洗換衣服休息一會,那怕休息半個小時也好,我把手機安上鬧鍾,上班前叫醒你。”


    魯政清隻好接受她的建議,換上拖鞋先去洗衣台洗手,穿上內衣去衛生間去洗澡。許秀蘋同他一起回到寢室找茬跌打損傷的藥酒和棉紗送到衛生間給他擦藥,魯政清立即拒絕:“不成,這點小傷不礙事,帶傷上班更真實,練武之人不能這麽嬌情。”


    許秀蘋隻好接受他的意見,有些不情願地把藥放回原處。


    魯政清關上衛生間的門淋浴清洗後回到寢室換衣服,許秀蘋準備去洗穿髒衣服,他立即製止:“千萬不能洗,太幹淨,太講究,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許秀蘋把對老公的愛體現在關心他的生活,希望他穿得幹淨整潔的去上班,忘了他是打進公司內部,一個打掃清潔的農民工,不可能講究得那麽認真,這個細節出了問題就會暴露身份:“差點影響你的事,不洗我還省事,休息吧,不要浪費時間了。”


    魯政清看到妻子肚子裏的孩子一天天長大,產期越來越近,時間是不會停留,自己插進公司需要用心去搜索線索,既然他那麽費盡心機保礦升溫,絕對有不可見陽光的陰暗麵,沒帶手機,才回家讓她放心,本想洗一下就走,既然她已經做了安排,隻好尊重她的意見,佯裝睡覺。


    許秀蘋從他的表情看到,他並不是真心接受自己意見休息,隻好溫馨地勸導他:“政清,砍柴不誤磨刀功,急功近利往往會事倍功半,你才立足,還沒找到線索,需要理智應對。”


    魯政清的心思被妻子看破後,正是他們之間能心靈相通,才能結成連理,既然妻子誠心要自己休息,隻能虔誠地休息,不能讓他分心。


    正在此時,三合公司的呈機鎮把鄭亞青、章祖民、房玉蘭、蔡大川、賀思思、鄭強、丁胖子等人安排到新川粵大酒店三個六的雅間吃飯,安排了豐盛的菜肴,其名是迎接房玉蘭到公司上班,真實目的是研究如何對付魯政清,吃飯的時候,呈機鎮很巧妙地借題發揮:“今天亞青的同學房玉蘭能屈尊來到公司上班,為表示真誠地歡迎,特安排聚一聚。”


    在呈機鎮麵前,章祖民積極表現,因為沒有他就沒有自己的今天,他在修建西溪新城的房子時,發生了一起工傷事故遇到潑皮無賴去糾纏,是求助呈機鎮找起丁胖子他們去與對方的人打了一次群架,後來又通知特巡警去抓了一幫人,丁胖子他們當時也被抓了,很快就放出來了,章祖民才擺脫危機,並以送股份的方式邀請他進入公司,最後把礦升溫請進來,組建成新三合公司用現在這套房子做辦公室,經過官商勾結,連續修了幾幢房子後,積累了不少資金,除了每年分配一次錢到股東各自的手裏,便修建了分公司這幢樓房,表麵是分公司,其實是整個公司都準備遷入此樓,為了不讓外界知道,故意掛分公司的牌子,把分公司裝修了不少的暗室,呈機鎮這麽安排,絕對有特殊意義,公司的重大事情,必須尊重他的意見,他手裏有社會閑雜人員,有政法係統的人員,簡直就是紅黑二道都走得通,不聽他的話,既然他都十分重視自己隻有跟著他的意圖辦事,他也隨身護和:“是啊,我們公司是廣納賢達,這是我們呈總的英明決策,歡迎房玉蘭到我們公司上班。”


    房玉蘭矜持地笑道:“我和亞青是多年的閨密,本來她原來就不讓我到飯店去,是我想用實踐證明一下自己才倔著到酒店去,沒想到這條路走得不爽,遭到小人陷害,感謝呈總、章總能接受一個被人踢出來的員工。”


    鄭亞青立即給她打掩護:“是有人妒忌我們玉蘭的才能,她的能力我清楚,工作是把好手,應酬更是高手,我們公司急需這樣的人才喲。”


    呈機鎮是想利用她拉攏上層關係,所以才把她招進公司,這件事隻有他心裏才明白,暫時不會向其他人透露,借鄭亞青的話立即表態:“是啊,我們量才用人,玉蘭就安排在辦公室任副主任,先熟悉一下工作環境,適當的時候才另外分配工作,享受部門負責人的待遇,下午就擬文下發各部門。章總,這樣安排行不?”


    章祖民立即表態支持:“行,我們公司急需這樣的人才,呈總在用人方麵的確是高人一籌。”


    呈機鎮他們一邊吃飯一邊說工作上的事,他和章祖民的話就是公司的決定,既然決定了就得執行,說起人事上的事,鄭亞青有些不明白的請教呈機鎮:“老呈,你招的什麽清潔工哦,他報到就和別人打得鼻青臉腫的,向他這樣的刺頭往後還如何工作?在公司稍不注意,還不打得稀裏糊塗的啊?”


    丁胖子做賊心虛,聽到她追究魯政清被打的事,有些慌神,呈機鎮不好給他說明原因,用神色暗示他鎮靜,委婉地了解他的應對能力:“哦,還有這事,他是怎麽解釋的?”


    鄭亞青一邊吃一邊解釋:“很明顯看得出他是打架受的傷,他還說是遭三穹車撞到,車子跑了,他人不怎麽樣,嘴皮子滿硬氣。”


    呈機鎮輕描淡寫地遮掩事實的真相:“鄭主任,一個農村人進城打工,不曉得車撞到要報警,他都不說什麽我們就別管了。”


    鄭亞青有些埋怨情緒:“怎麽找這麽一個土頭巴佬的人來打掃衛生。”


    呈機鎮不想正麵解釋,幽默地笑道:“你還看不起他嗦,礦升溫和他的小老婆把他當成寶貝,送手機,送衣服,老礦還把老彭都要嫁給他。”


    房玉蘭一聽說礦升溫就有些氣:“他也想得出,把一個大那麽多的婦女嫁給他,真心黑。也是他,如果是我打死都不會幹。”


    鄭亞青聽他這麽一說有點感動:“這小子憨撮撮的還有點豔福,他要是把彭大姐娶到手,就能一分錢不花住在城裏了。”


    房玉蘭極不讚成他們的觀點,馬上提出反駁意見:“有錢有權的人這招真毒,人家那麽年青,還要生育子女,彭大娘行嗎,她能給小夥子什麽?”


    呈機鎮不好明確地反對,這裏有他舅子,又有小情人,如果偏向妻子,小情人不開心,若是偏向小情人,舅子把話傳到妻子耳朵裏,可就惹大禍了,因為他接受別人送的財物,有不少是通過妻子的手收的,要是她翻臉,自己隻有進大牢,眼前的鄭亞青也知道自己的不少秘密,不說別的,就憑和她理不情的關係,都會把自己整得狼狽不堪,這兩方都是壓在自己頭上的兩把尖刀,係在脖子上的兩根繩子,誰都可以讓自己身敗名裂,隻好折中的處理這事:“別人的家事我們不要議論,他們這麽做有他們的道理,大川,你們給他講公司的規定沒有?”


    蔡大川此時便誇誇其談:“講了,賀主任給他講了多後,我補充的。”


    呈機鎮陰毒地責問他們:“要你們把文件和錢放到辦公桌上試他,結果如何?”


    賀思思津津有味地吃菜,聽到他們提及用文件和現金考察魯政清的事,便搖頭晃腦地證明:“我們知道他上樓,便到蔡總的辦公室,鄭強在監控監督他的行動,他走到辦公室看到裏麵沒人,站在門口像木頭一樣。”


    蔡大川此時便拇鄭強:“當時賀主任驚叫錢少了一張,是鄭強這個笨蛋說監控看得清楚,他沒進辦公室,我們就不好再說什麽了,隻能給他交待一些製度。”


    鄭強靦腆的臉羞赧得緋紅委屈地解釋:“你們事先要如何又沒跟我打招呼,我又沒說假話,監控看得清楚,他的確沒進辦公室嘛。”


    賀思思天真幼稚地為魯政清辯解:“呈總,你對一個清潔工這麽上心,我看他就是一個農村的彎腳,是不是有點太謹慎了?”


    書生意氣的鄭強也跟著支持她的觀點:“是啊,看這個農民年青人瘦削得風都能吹到的樣子,能搞得出什麽板眼。”


    蔡大川聽到他們兩個在為這個農民辯護,怕他們的話得罪姐哥,認為自己沒有給他說清楚,在他們麵前擺起二老板的架子:“你們兩個這麽開黃腔,要你們如何幹你們就如何幹,那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房玉蘭不知呈機鎮的用意,聽說小夥子夾在礦升溫與彭天芝中間,十分同情他:“哎呀,你們不要這麽為難一個老實的農民工嘛,他打工也是賺錢過日子。”


    呈機鎮看他們三個人的觀點明顯發生分歧,一個新進的職工都為他說話,表麵文章還過得去啊,隻好分開給他私下打招呼,不要讓他們產生情緒:“你們不要爭了,招聘清潔工就這麽定了,管理按製度辦,不要過分為難這個清潔工,該監督必須監督,上午他到分公司,下午在公司打掃。”


    丁胖子看他們談的事沒有自己,想借機會溜走。


    呈機鎮看出了他的動機,立即警示他:“丁胖子,你們保衛工作責任重大,不僅要負責公司的保衛工作,還要負責對員工的監督,防止別有用心的人鑽機公司幹壞事。”


    呈機鎮他們互相一邊吃一邊敬酒,表達公司對房玉蘭的一片誠意,隻要他帶頭,其他人自然會跟著敬酒,房玉蘭聽到呈機鎮安排丁胖子監視員工,心裏產生了疑惑,在這樣場合安排這樣的事情,難道是對準自己嗎。


    鄭亞青看出了她的心思,立即借自己來製止他:“老呈,你要把話說清楚,我們一天為你們做事,你還安排人這麽監督我們,誰還有心思搞工作?”


    她的話像一枚炸彈,包括章祖民在內,所有的員工都有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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