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聞聽就是一怔,隨即又搖頭道:“兄弟,你說什麽?闖禍?不會,不會,我那意兒雖然調皮一些,可膽子很小,從不惹事生非。兄弟,你一定是搞錯了!”薑見姬隻知袒護自己的兒子,不由心中大怒,激動地道:“兄弟,我沒有搞錯。昌意在海邊追逐裸身的少女,迫那少女誤入潛流而死。而他也險些被潛流卷走,幸虧四靈之一的老龜趕到才救了他一命。可他為了不讓自己的醜事敗露,竟然喪心病狂地把老龜給打死了!海神此番前來就是追查此事的!”


    姬一聽這話,驚的出了一身冷汗,愣怔了片刻才道:“真的嗎?你們不會搞錯吧?”禺虢見此人一味就是狡辯抵賴,心裏也非常氣憤,說道:“軒轅氏酋長,我勸你還是不要狡辯了。我們已經查的很清楚了。你兒子去海邊的時間與那老龜和少女被害的時間完全一致。那枚佩飾就是凶手留下來的,剛才你也承認是你兒子的。你還有何話說?”


    姬一聽自己手裏捏的就是兒子殺人的證據,慌忙一撒手將佩飾丟在了地上,仿佛那是一截燒紅的木炭一樣。他還想再狡辯幾句,可一抬頭正好碰上禺虢那犀利的目光,他兩腿一軟便坐到了地上。若單是麵對薑,姬還可以抵賴一番。就算事情被拆穿,隻要姬不肯就範,薑也對他無可奈何。但是如今有海神禺虢在場,姬明白抵賴是沒有用的。隻要禺虢一發怒,別說把昌意殺死,就是滅掉整個軒轅氏也易如反掌。姬心知這一回可是蒙混不過去了,他便想裝出一副可憐相來博取薑和禺虢的同情。於是姬坐在地上作出一副因承受不起這種打擊而變的癡呆的樣子,口裏喃喃地道:“真的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


    禺虢見剛剛還反應靈敏的姬,一下就變的癡癡傻傻。真以為他是聽了兒子的惡行受了刺激。他走上前拍著姬的肩膀道:“軒轅氏酋長,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可知你兒子昌意害死的那少女是誰?”姬慌張地問:“是誰?”禺虢道:“就是你兄弟薑的小女兒,你的侄女少姬!”姬假裝震驚地道:“啊!這個畜牲,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姬作出一副氣憤的樣子,一麵以拳擊地,一麵咬牙切齒。


    禺虢繼續道:“我親眼看到薑得知女兒遇害的消息後難過的樣子。我想作父親的都是一樣的。聽到兒女的不幸都會很難受。昌意雖然沒有被人害死,可他害死人無疑也是把自己送上了死路。你作為父親心裏難過,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也是情有可原的。”姬忙一個勁地點頭,道:“是是是,是是是。”


    接下來,禺虢話鋒一轉道:“可是,我們不能因疼愛兒女,就袒護他們的過錯。我們也要為別人想一想,想一想因他的過失給別人造成的痛苦。還要為你們全人類想一想,如果人人都袒護自己的兒女,任由他們胡作非為,你們人類還有安寧嗎?”姬聽著禺虢的話不住地點頭,作出一副銘感肺腑的樣子。他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給禺虢施禮一邊道:“大神教訓的是,使我仿佛從夢中醒來。在下這就回去把小兒押來,聽憑大神處置。”


    姬回頭又衝薑道:“兄弟,我現在就去把小畜牲押來,你看可好?”薑道:“好吧,你去把意兒帶來。你放心,我絕不會因意兒害死的是我的女兒,就對他隨意處置的。我會請幾位德高望重的酋長和長老,讓大家來共同商議處理此事。總之一定給意兒一個公正的處理。”姬又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公正處理,公正處理。”


    然後,姬又衝禺虢道:“大神且在這裏安住幾日,我這就回去把那小畜牲帶來。”說著,姬恭恭敬敬倒退出屋,這才轉身離去。他剛走幾步,隻聽禺虢在他身後說道:“軒轅氏酋長,你最好勸昌意乖乖地前來領罪,不要動歪腦筋。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禺虢也能把他抓回來。”原來禺虢見姬態度變化之快,前後判若兩人,心中不勉起疑,這才出言警告。明是說昌意,實是在告誡姬。


    姬聞言不由的渾身一震。他剛才出門的時候,心裏想的正是回去之後趕緊讓昌意逃走,好讓薑和禺虢無法處置昌意。見心事被禺虢說中,姬心裏暗道:“這個醜八怪好厲害呀!”不過他也明白禺虢既說出這話,昌意就是逃走也無用了。當下姬把心一橫,回身衝禺虢一抱拳,神色鄭重斬釘截鐵地道:“大神放心,有姬在絕不會讓他逃走!”說罷,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姬離開神農氏部,急匆匆地趕回了軒轅氏部。一進部落,姬就讓族人把昌意找來。


    等昌意來到麵前,姬把從海神禺虢手裏拿到的那塊佩飾遞給昌意,問道:“你看這是什麽?”昌意一瞧是自己丟在海邊的佩飾,嚇的渾身一抖,低聲道:“這是我的佩飾。”姬又問道:“你的佩飾怎麽會在我這裏?”昌意忙道:“我這佩飾早就丟了。爹爹,你是從哪裏撿到的?”姬道:“這是有人從海邊撿回來的。”昌意裝出猛然想起的樣子道:“哦,對了,是我到海邊玩耍時丟的。”姬又問:“你是怎麽丟的?”昌意道:“哎呀!這我可想不起來了,可能是我跑著跑著就掉了吧。”


    姬見昌意直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不由得好生惱火。他辟手一把揪住昌意道:“冤家,事到如今你還不說實話!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你闖下這麽大的禍,你以為你不說別人就不會知道嗎?”說著,姬舉起手作出要打昌意的樣子,昌意嚇得趕忙抱著頭閉上了眼睛。可姬怎麽舍得打下去,隻是在空中揚了揚手,叫道:“快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昌意一瞧瞞不住了,這才把經過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姬一聽和禺虢講的基本一致,生氣地道:“這麽大的事,你回來竟一聲不啃。你早說時,我們也好早有準備。如今人家都找來了,而且把事情查的一清二楚,讓我們怎麽辦?”說著,姬丟開昌意坐在那裏長籲短歎。


    昌意見姬許久不說話,心裏十分恐慌,怯生生地問道:“那淹死的女孩的父母找上來了嗎?”姬長歎一聲道:“要隻是那女孩的父母找來倒好了。不過都是普通人類,我怎麽也應付得了。如今海神禺虢也找上門來了。那些神靈力量強大,我們人類怎麽應付得了!”昌意一聽有神靈找來了,知道自己這回是逃不掉了。“撲通”一聲跪在姬的麵前,抱住姬的雙腿哀求道:“爹爹,救救我!爹爹,救救我!”最後,昌意竟哇哇大哭起來。


    姬見昌意害怕的渾身直哆嗦,忍不住心疼起來。對昌意道:“你放心,隻要有爹爹在絕不會讓人傷害你的。從現在開始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部落裏,哪裏也不許去。外麵的事情自有爹爹去應付。”昌意聽姬這麽說,才慢慢止住了哭聲。姬溫和地拍拍昌意的肩膀,道:“你去吧。”昌意點點頭,抽抽噎噎地走了。


    昌意走後,姬趕忙把風後找來。他把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地和風後說了一遍,然後問:“先生,你看這該怎麽辦?怎樣才能保住意兒的性命呢?”風後一聽有海神禺虢插手此事,心裏也沒底了。抬手撓著頭,半天沒有言語。


    姬等的不耐煩了,著急地道:“先生,你倒是說話呀,你究竟有沒有辦法?”風後緩緩地搖搖頭,道:“難哪!有海神禺虢插手事,實在難辦啊!”姬焦急地道:“難道說意兒這回沒救了?”


    風後又沉吟了一會兒,忽然道:“有了!”姬忙道:“先生快說,先生快說。”風後道:“唯今這計隻有請夫人出麵去懇請薑放地意兒,或許能說動薑。薑若懇饒過意兒,自然會向海神求情。薑是人類之帝,他若開口海神也不能不給他麵子!”


    姬一聽要讓嫘祖去向薑求情,心裏不勉有些酸溜溜的。可為了兒子也顧不了許多了,不過他仍有些不放心地道:“這行嗎?意兒害死的那女孩兒,可就是薑的女兒呀!他還能為意兒說情?”風後道:“這個不妨事。薑身為人類之帝,最忌諱別人說他徇私情。越是和他的親人有關,他越不會偏向自己的親人。另外薑這個人心腸軟,最見不得別人難過,寧可自己受些委屈也要成全別人。隻要夫人去和他說三個兒女如今隻剩這一個了,再講的悲痛一些。他就一定會幫夫人說話的。”


    姬聽完,覺得風後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他也是了解薑的,覺得風後的分析還基本符合薑的性格。而且舍此之外也實在無法可想了。於是姬道:“那就試試吧。”說罷,姬告別風後向嫘祖的住處走來。


    至從少英被小白馬奪去生命後,嫘祖和姬的感情就一日不如一日。特別是嫘祖得知少英的死姬也難辭其咎後,倆人的感情就徹底破裂了。姬在收取了其他部落進獻的大量糧食和財物後,又娶了幾位妻子。這樣他一般就不到嫘祖這裏來了。他們的夫妻關係已名存實亡。


    嫘祖正在用從蠶繭中抽出的絲撚線,見姬進來感到很意外。他二人已經許久沒有說過話了。嫘祖也沒有和姬打招呼,隻管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可是過了半天也聽不見姬說話。嫘祖心中奇怪,抬頭一瞧,隻見姬坐在一旁正在長籲短歎。


    嫘祖看姬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今天過來有什麽事嗎?”姬聽嫘祖問他,這才長歎一聲道:“唉!我們的意兒闖禍了!”嫘祖一聽說到自己的兒子昌意,忙問:“意兒,他怎麽了?他闖什麽禍了?”姬道:“唉,他前一陣子去海邊玩耍,結果使薑的女兒溺水而死,又失手打死了四靈之一的老龜。如今海神禺虢和薑讓我把他交給他們處置呢!”說著,姬把經過給嫘祖講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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