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頊望著新陸地上連綿起伏的群山,激動地高聲叫道:“我們找到新天地了!我們的好日子到了!”他的話音未落,船身忽然猛地晃了一下。三人都沒有防備,各自打了個趔趄,站定後忙彼此對望了一下,發現三人都安然無恙,船也平穩正常。正當他們疑惑不解的時候,猛然發現對麵的新陸地正在快速地向北移動。番禺驚訝地叫道:“哎!對麵的陸地怎麽向北走了?”顓頊一聽嚇了一跳,他忙回頭朝陸地望了望,又低頭仔細觀察了一下船兩邊,然後道:“兄台,不是對麵的陸地在向北走,是我們的船在自己向南走。”番禺將信將疑地道:“是嗎?”他忙爬在船舷向海麵望去。不一會兒,番禺抬起頭對顓頊道:“壞了,我們的船進了洋流裏麵了,我們得趕緊劃,不然還不知會被這洋流帶到哪裏去呢!”顓頊不解地問道:“洋流是什麽?”番禺道:“就是海水在某個區域會朝著某個固定方向流動。快劃吧,不然我們就上不了對麵的陸地了。”顓頊一聽,趕忙跑到船前和那個族人一起劃起船來。三人都奮力搖漿,試圖把船劃出洋流。


    可是,三人都劃的精疲力盡了,也沒能把船劃出洋流,靠向陸地。眼看著三人劃船的力氣越來越小,船靠近陸地的希望越來越渺茫,顓頊心中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想現在船的行駛已無法控製,前方會遇到什麽根本無法預料,繼續呆在船上是很危險的,最安全的辦法是趕緊離開船到陸地上去。可怎麽離開船上陸地呢?顓頊正發愁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看見空中有座山峰向他們飄了過來。原來那些飄浮在陸地上空的山峰不是固定不動的,而是不停地在陸地和大海之間來回遊蕩。不過受陸地和天空吸引力的限製,它們又不會飄的太遠。這時,顓頊他們離這座山峰已經很近了,顓頊看見在那山峰的底部,拖著許多樹木的根須。顓頊眼睛一亮,他輕聲對身邊的族人道:“看見那座飄過來的山峰了嗎?”族人答道:“看見了。”顓頊道:“一會兒它飄過我們頭頂上的時候,我們就跳起來抓住它底下的根須,讓它把我們帶到陸地上去。”族人問道:“那這船呢?”顓頊道:“不要了!”族人又問道:“那不喊番禺和我們一起跳嗎?”顓頊道:“顧不得了。他身軀太大,如果他也跳,會把船踩翻的,那我們就危險了。再說那些根須也未必吊得住他那麽重的人,還是我們先上了陸地再設法救他吧!”倆人說話間,那座山峰已飄到他們頭頂,顓頊大喊一聲:“跳!”,倆人一下跳起了好高,穩穩抓住山峰底部的根須,隨著山峰向陸地飄去。


    番禺正低頭劃船,聽見顓頊在前麵喊叫,忙抬起頭看發生什麽事了。卻看見顓頊和那族人已抓住飄過他們頭頂的山峰根須向陸地去了。番禺急忙大聲喊道:“喂,你們幹什麽去?”顓頊回頭衝他大聲說道:“兄台,再有山峰飛過,你也抓住山峰底下的根須到陸地上來吧。這個山峰太小,拖不動我們三個人,我倆先走一步了!”番禺氣憤地叫道:“你們怎麽不告我一聲就悄悄走了?”然而他們說話的同時,山峰帶著顓頊和那族人往陸地飄,船則載著番禺向南走,彼此很快就拉開了距離。顓頊也不知是不是沒聽到番禺的問話,沒有理睬番禺的質問,隻是眼睜睜地看著番禺隨著船越走越遠。不等番禺和船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顓頊和那族人已隨著山峰飄到了陸地上空。那族人見顓頊還在盯著番禺遠去的方向,忙提醒道:“少爺,我們到陸地了!”顓頊低頭一看,他們已到了陸地的上空,就道:“那我們下去吧!”說著,倆人鬆開手裏抓著的根須,身體墜落到陸地上。


    從顓頊他們下落的位置到地麵還有很高的距離,所以落地的衝擊力很大。倆人摔得都不輕,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顓頊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才爬起,然而他一抬頭就發現,他們倆個已經被幾隻相貌威嚴的鷲鳥圍在了中間。這幾隻鷲鳥比常人還要高一頭、粗一圍,看著就很有震懾力。鷲鳥們見顓頊二人坐了起來,就慢慢地向他們圍攏過來。顓頊見鷲鳥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一副滿懷戒備的樣子,忙解釋道:“我們是海邊捕魚的族人,在海上迷失了方向才漂流到此,如有得罪還請見諒!”鷲鳥們也不知是否聽懂了顓頊的話,他們互相看了看,似乎是交流了一下意見。忽然其中的兩隻鷲鳥跳到了空中,一隻伸出爪子抓住顓頊的後衣領,另一隻伸出爪子抓住那族人的後衣領,然後兩隻鷲鳥帶著倆人飛了起來。其他鷲鳥也都跟著展翅飛了起來,忽前忽後地護衛在兩隻鷲鳥周圍。


    鷲鳥們帶著顓頊和族人飛過一座山峰,前方出現了一片寬闊的平原,平原上聚集著成千上萬的鳥兒。鷲鳥們看到群鳥就尖聲鳴叫起來,而鳥群中馬上就有許多鳥兒開始應和鷲鳥的鳴叫,於是應和的鳴叫聲此起彼伏。就在這連綿不絕的鳴叫聲中,群鳥都停止了各自的活動,陸續向平原的東部飛去。


    在平原東部的邊上,背靠群山麵向平原建有一座高台。高台的中央並排擺放著三把座椅,中間的座椅比兩旁的座椅略大一些。群鳥飛到這裏便降落到台前的空地上聚集,隻有少數的鳥兒降落在台上,分列在三把座椅的兩邊。帶著顓頊和族人的鷲鳥們也落在了台上,兩隻鷲鳥鬆開利爪把顓頊和那族人扔在台上,然後和其他鷲鳥站成半月形,把他倆圍在了當中。


    待分列在座椅兩邊的鳥兒們都就位後,群鳥又一起長鳴起來,像是在呼喚什麽人的到來。很快,從高台背後的山峰上就傳來了回應,也是一陣鳥的長鳴。長鳴過後,山峰半山腰的一個山洞門忽然打開了,令人驚訝的是從洞門中首先走出來的竟然是一個人。在這個人身後一左一右跟著兩個形似人身,卻長著一身鳥毛,一張鳥臉的怪人。三人沿著從洞門口通往高台的甬道走上高台,那個人坐到了中間的座椅上,兩個鳥形怪人分別坐到了兩邊的座椅上。三人坐定後,群鳥又是一陣長鳴,顯然是在對坐著的三人歡呼致敬。


    待群鳥的長鳴完畢,一隻鷲鳥向前走了幾步,向坐著的三人嘰嘰咕咕說了一陣鳥語。中間坐著的那人看了看被鷲鳥們圍著的顓頊和族人,然後一揮手道:“帶過來!”鷲鳥們聞聽,把顓頊和族人推推搡搡帶到了坐著的三人麵前。中間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顓頊,問道:“你是什麽人?闖入我們鳥國意欲何為?”這人說話不緊不慢,聲音也不嚴厲,但語氣卻斬釘截鐵不容冒犯。顓頊聽著心頭一震,忍不住也仔細打量對麵坐著的這人。這一看顓頊心頭又是一震,暗想:“這人怎麽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不過顓頊心裏清楚,自己現在是在東海之外的另一片天地中,他可不敢掉以輕心。於是,他還是按照答複鷲鳥們的原話答道:“我們是東海邊打魚的族人,因為在海上迷失了方向,才誤打誤撞來到這裏,如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不料,中間坐著的那人立即駁斥道:“胡說!東海邊打魚的族人從來不會跑這麽遠來打魚,而且東海邊打魚的族人也根本闖不過靠近這塊陸地前的那道洋流。你們跑這麽遠,又進到我們鳥國,一定另有所圖,我勸你們還是老實交待,免得後悔!”


    顓頊一聽,知道再說是來打魚的肯定是蒙混不過去了。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立即改口道:“實不相瞞,我們確實是東海邊打魚的族人,但我們到這裏來卻不是為了打魚,而是為了尋找一種寶物。”這話一出口,坐在左邊的那個鳥形怪人馬上問道:“哦,什麽寶物?”顓頊答道:“視肉。”那鳥形怪人又追問道:“視肉?視肉是什東西?”不等顓頊開口,坐在中間的那人道:“那是傳說中的一種動物,據說從視肉身上割掉一塊肉,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能重新再長出來。”左邊的那鳥形怪人道:“是嗎?那豈不是永遠也吃不完了?”坐在中間的那人沒有回答左邊鳥形怪人的問話,回過頭來繼續問顓頊道:“你們找視肉做什麽?”顓頊道:“我們整天在東海邊打魚,日子過的很辛苦,而有時還會吃不飽。後來我們聽說世上居然還有視肉這種寶物,就想如果找到了,每天不用辛苦打魚也可以吃飽飯了,於是我們就出來尋找視肉。”不等中間的那人開口,左邊的鳥形怪人又搶先問道:“那你們找到了嗎?”顓頊聽著心想,找到的視肉在番禺身上,而番禺已經隨船不知漂流到哪裏去了。若這鳥形怪人要看視肉,自己也拿不出來。探究起原因來,還會暴露他們丟下番禺,隻顧自己逃命的行徑。想到這兒,顓頊搖頭道:“我們沒有找到。”左邊的鳥形怪人聽了,有點失望地道:“是不是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視肉這東西呢?”顓頊答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既然有人說,應該還是有的吧。隻不過這視肉也能算是世上的寶物了,所以不那麽容易找到而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龍族神話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學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學真並收藏龍族神話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