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最快的,往往是時間。


    不知不覺間,季灼時從意大利回來至今,已是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以來,她過得平淡卻又很滿足。


    與易言槜喬榆整天歡樂的打打鬧鬧,如膠似漆的熱戀相比,鍾梌與她的相處,要安靜平和得多。


    或許是因為錯過過五年,或許是因為太在乎彼此。


    對於這份感情,他們兩個人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得循序漸進。


    怕的,就是會再一次與對方分離。


    而她心裏曾經被擊碎的幸福,如今亦正在一點一點的拾回來。五年前,她曾以為自己放手了,飛去意大利了,就能把所有承受到的打擊、心痛、絕望所有的所有,包括人事都全部忘盡。


    可是,到頭來,卻還是抵不過那個人,簡簡單單而已——


    她想他了。


    其實她自己根本就知道她從未放下過。因為,在意大利的遠方,有一個她深愛著的人,也是唯一愛過的人。就算彼此分開了,就算彼此背離了,在異國他鄉,她也依然想和心裏那個一直一直想著、念著的人在一起。


    鍾梌。


    這個名字,這兩個字,這個,她一如初始愛著的人。


    而這五年來,她無時無刻不是難過後悔的。明明那麽舍不得,卻還是不得不離開;明明那麽想回到他身邊,卻還是不得不狠心。可是直到她終於回來了,直到他們那天久別重見,不期而遇,她才相信,這世間,真的有緣分二字存在。


    隻是,這一切所建立的基礎,都是因為他們相愛著。因為相愛,所以,就算彼此相隔再遠的距離,都隔絕不開。


    她知道,他是愛她的,她亦如是。


    “灼時,在想什麽?”他在對麵看著她出神的模樣,不由出聲問道。


    她幾乎是立即從回憶裏出來,抬頭迷糊看向他:“嗯?”


    他瞥見她眼角的點點淚意,心裏擔憂一緊,起身走到她麵前,握住她的手,溫聲說道:“我剛才問你,在想什麽?”


    她回過神來,對上他帶著關懷的溫柔眸子,原本就有些濕潤的眼眶,此時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毫無防備的落下來,滴在他的手背上,隻不發一語的看著他。


    鍾梌微怔,沒想到她突然便哭了。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注視著她說:“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麽?”


    季灼時搖頭,隻靠在他肩膀上,閉著眸輕聲說:“鍾梌,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環抱住她,知道她剛才一定是想到了從前的事,隻用手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背,安慰著她說:“不會,我不會離開你。”


    這一句話,瞬間便平靜了季灼時的心。過了片刻,她才抬起頭,眼瞼還帶著淚,眼中卻不似方才了。


    鍾梌盯著她笑了笑,才說:“現在灼時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剛才突然心情不好了?”


    她靜了靜,心中忽而有些想打趣他的念頭,便偏著頭對他說道:“嗯,我隻是在想你長的這麽帥又這麽優秀的,我不在的時候,你都是怎麽招蜂引蝶的?所以”她佯裝哽了哽聲音,“我想想就很難過了啊。”


    “”難得也有讓鍾梌無言以對,出現省略號的時候。


    “欸?鍾梌,不是你要問我的麽?我真的就是這麽想的。”她一臉真誠的看著他,絲毫沒有一點心虛的模樣。


    而鍾梌對她突如其來的話語很是無語,隻撫著額角淡淡道:“嗯,灼時,工作時間不要開玩笑。”


    “我哪有開玩笑,你是很帥嘛,而且在g市又出了名的優秀不是?”


    “那後麵的話?”


    “噢,事實而已啊。”


    某根神經被某個詞挑動的鍾梌看她一眼,並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狀似隨意開口問道:“你是不是覺得,這個月的工作量比上個月的少?”


    “嗯,好像是吧。”


    “難怪你已經悠閑到膽子這麽大了。”


    “欸,怎麽?”


    “招蜂引蝶這種詞你也敢用在我身上?”他眉梢輕挑,目光灼灼看她。


    季灼時:“鍾梌同學,你很帥!”


    “叫鍾梌同學也不管用,”他看了眼自己手背上她眼淚滴落的淚痕,淡淡道,“以後不許再哭。”


    她愣了愣,心裏有絲觸動和感動,眸色帶淚看向他:“鍾梌,你”


    “好了,我先不和你計較招蜂引蝶。好好工作,別胡思亂想。”


    她點頭。


    ————


    那天鍾梌送她到樓下的時候,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讓季灼時很久很久都忘不掉。


    他說,灼時,如果你是因為我而難過的哭,那就是我錯了,我不想你哭。


    ————


    這幾天季灼時總覺得心裏有點壓抑,感覺像是要有什麽事要發生似的。


    她沒和鍾梌說,是怕他擔心,和喬榆說了,結果喬某人很不屑地來了句:“你是預感到你們就要結婚了是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灼時你打擊我,我不想理你了。哼。”


    而最近正和喬榆談戀愛談的火熱的易言槜更是“好心幫忙”,讓她頓感非常無力,不禁扶額。


    當時當地,易言槜笑得很理所當然,說:“嫂子,我份子錢就不給了啊。反正以後我和喬榆也是要結婚的,我們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


    喬榆:“喂,易言槜,誰說要跟你結婚了?!”


    “你。”


    “胡說,我沒說過。”


    “是麽?你昨天喝醉了,我問你要不要結婚,你親口說好,”他挑挑眉,“我有錄音,你要聽麽?”


    喬榆霎時紅了臉:“我、我那是酒後失言,不能當真的!”


    “沒關係,我當真就好。”


    喬榆


    季灼時默默閉眸:==果然這兩個人是一路的,都不可靠她真是找錯人了-_-||。


    ————


    如今已是深冬了,寒風早已冷得刺骨,令人寒顫。季灼時此刻正捂著手套在事務所門前站著,等待鍾梌取車過來。


    而鍾梌開著車從她對麵沿著街道駛來,就停在她視線外的不遠處。他坐在駕駛座上,認真仔細的看著她。


    她的長發被風吹的胡亂了,白皙的臉似乎還如從前在大學時一般清秀。隻不過不同的是,她的容顏,被這幾年的時光,打磨得成熟了,也更安靜了。她有恰到好處的溫婉嫻靜,可在這溫婉背後,亦承受了許多。而今她能如此堅強的走下來,如此堅毅的麵對一切,卻也這般讓他心疼不已。


    這邊,季灼時低著頭,並沒有注意到車裏人的視線。


    她隻用手輕按著胸口,覺得心裏很難受,難受得,仿佛是有什麽,要衝出一般。


    ——


    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老天總會在你最毫無防備的時候,給你的感情一個措手不及。如果你為了這僅僅的一點考驗認真了,那你就輸了。


    所以,請相信:


    哪怕你的愛情並不是一帆風順,也不要為了老天開的一次玩笑,而放棄來之不易的幸福。


    那麽季灼時,她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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