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陰了一把,磕傷了腦袋。打電話給宋屹楠,讓他趕緊過來一趟,最好帶上兩個經驗豐富的助手。南南是疤痕性皮膚,我不想她的臉上留疤,還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留下的。”


    傅盛元說話的時候也沒閑著,轉身就將顧南舒小心翼翼放在了自己的床鋪之上,替她理了理額角淩亂的發絲,隨即又掖好了被角。


    “好的,傅總。”


    沈越點了點頭,轉頭就撥通了宋屹楠的電話。


    宋屹楠是傅盛元的哥們兒,從小一起長大,後來不顧宋老的期許,堅持出國學了醫,回國後遭到宋老的驅逐,無處可去,自然就成了傅盛元的家庭醫生,任憑他奴役了很多年。


    宋屹楠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兩點鍾了,大約是因為自負醫術高明,並沒有帶助手。


    宋屹楠瞧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忍不住抱怨出聲:“我說老傅啊!這都幾點了啊!我和你嫂子正忙著給你造小外甥呢,你倒好,非要擾人清夢!不就磕破了點皮麽?多大點事啊!”


    “少囉嗦,看病。”


    傅盛元惜字如金。


    他有重度的潔癖,等宋屹楠的這兩個小時,他已經換掉了身上那件帶血的襯衫,穿上青灰泛白的冷色係家居服,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淡然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宋屹楠十分不情願地給顧南舒清創,一麵擦著酒精棉,一麵沉聲道:“傷口有點深,可能要縫針。”


    “不許縫。”


    冷淡,薄涼。


    傅盛元這次隻說了三個字。


    宋屹楠已經在心裏將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個遍了。他就說了一句“不許縫”,卻不給他任何實質性的建議,這意思所有難題都要他自己解決,並且……如果有什麽不好的後果,他還要一並承擔?!


    宋屹楠倒是奇了怪了,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能讓一慣冷靜自持的傅先生都失了方寸。


    用酒精棉一點點擦拭掉了那女人額頭和側臉的血跡,那一張清高冷傲的麵孔愈來愈清晰,和宋屹楠記憶中的某個人漸漸重疊!


    “靠!老傅!她不是咱們那個設計係的學妹麽?!後來轉了專業,跟咱們一起讀了兩個月金融……”


    宋屹楠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你倆不是早就分手了麽?怎麽三更半夜的,把人家姑娘給抱回酒店了呢?!哎?!老傅,你這麽做可不厚道啊!”


    傅盛元眉頭皺了皺,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反問:“傷口處理好了麽?”


    宋屹楠點了點頭:“處理好了,三天內不要碰水,用我配的藥,不會留疤。哎?老傅,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你和這丫頭究竟是怎麽回事啊?!讓我想想……她叫什麽來著?顧……南南……對!顧南舒!是顧南舒!”


    傅盛元從沙發上站起來,回眸掃了一眼沈越,淡淡吩咐:“送宋醫生回去,順便去他醫院取藥。”


    “哎?!這就趕我走了?!”


    “老傅!不帶你這樣的!”


    宋屹楠咋咋呼呼的,還在嚷嚷,一旁的沈越已經一臉為難地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宋醫生,太晚了,傅總要休息了。您知道的,他的心髒不好,不能熬夜。”


    宋屹楠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


    “走就走!這錦城統共就這麽大,你傅盛元和顧南舒的那點兒破事,遲早會傳到我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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