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來呃了一聲,道:“晚輩句句屬實,隻是你們不相信罷了。”


    黑衣人哼了一聲,手指微微一凝,卷起一股劍氣勁力,徑直向劍來平平刺了過來。


    劍來笑了笑,道:“來得正好,正想試一試我這天地驚風劍法的威力。”


    隨即手指一翻,以指代劍,劃出一招“風呼龍吼”。


    二力相交,劍氣四下激蕩一陣,忽然砰的一聲,二人徑自向後倒退。


    不過,劍來隻退了一步,而那黑衣老卻退了七步。


    黑衣老者狐疑的瞧著劍來,半晌過後,嘿了一聲道:“沒想到你小子竟然還身負神功絕技。看我這一招!”


    說著“錚”的一聲拔出背上黑劍,腳下一蹬地麵,一躍而起,借著身子下落之勢,徑自向下砍了一劍。


    劍來不慌不忙,手指一撚,又是一招“風呼龍吼”徑直劃出。


    隻聽“砰”的一聲輕響,二人再次向後倒退。


    不過這一次,二人都各自退了五步。


    黑衣老者目瞪口呆的瞧了劍來半響,忽然把劍收了起來,搖了搖手,道:“罷了罷了,你我各退五步,今日我們就算作是平分秋色。我沒勝你,你亦沒勝我。”


    劍來笑了笑,拱手一禮道:“如此甚好,多謝前輩手下留情了!”


    白衣老者忽然嘿了一聲,道:“老不死的,你也太不要臉了,分明是你輸了,還硬是恬不知恥說什麽平分秋色的鬼話。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就不覺得臉上發燙嗎?這也難怪,你本來就是一個黑臉,就算是臉上發燙,別人也瞧不見。”


    黑衣老者哼了一聲,道:“老怪物,你說什麽胡話,我們兩個分明是都退了五步,怎麽就成我輸了。”


    白衣老者道:“第一,那小子是赤手空拳,你卻手持利器。對吧?”


    黑衣老者一愣,道:“沒錯,那是我見他手無兵刃,這才使了五分力,若是全力以赴,又豈會是...是平分秋色。”


    白衣老者哈哈一笑,道:“真不要臉。你有沒有使出全力,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嗎?反倒是那小子,以我之見,他才叫真正的未盡全力。勝負已分,你竟然還好意思說成平分秋色。”


    黑衣老者眯著眼,瞧了劍來一陣,喝道:“小子,我來問你,你究竟有沒有使出全力?”


    劍來笑了笑,道:“這個嗎…使了八分力。”


    事實上他連五分力也沒使到。


    黑衣老者笑道:“這就對了,他雖然使了八分力,但他身負神功絕技,如此一抵消,還是個平分秋色。”


    白衣老者哼了一聲,道:“說你恬不知恥你竟然死鴨子嘴硬。那你怎麽不說你的修為高出那小子甚多。”


    黑衣老者嘿了一聲,道:“不然,也許他的修為比我高也不一定。”


    白衣老者哼了一聲,嗤之以鼻道:“你也不看看你都多大年紀了,都已是三千多歲的人了。他才多大點兒,至多不過兩三百歲而已。以他這個年紀,即便天賦異稟,即便天天服用靈丹妙藥。就算是打娘胎裏修煉,修為也絕不可能超過你。”


    黑衣老者嘿嘿一聲,道:“那卻未必。小子,我來問,你究竟多大了?又究竟是什麽修為境界?老實回答,不然老夫廢了你。”


    劍來笑了笑,道:“這個嘛...剛過二十歲生日。至於修為境界,不過區區易筋洗髓九重境而已。”


    這話一出,二人均是大吃一驚。


    他們吃驚的是眼前這小子竟然如此年輕!


    但為何卻擁有如此高的境界?


    他究竟是如何修煉的?


    二人之所以的一唱一和,目的就是為了弄清劍來的修為境界,他們以為這少年的修為必然不會超過冰肌容顏境,沒想到竟然已達易筋洗髓九重境。


    若不是親眼所見,這如何能夠讓人相信。


    白衣老者問道:“小子,你這境界究竟是怎麽修煉出來的?”


    劍來笑道:“實不相瞞,晚輩不久前有過一次奇遇。”


    黑衣老者道:“那麽,你剛才使用的劍法究竟是什麽品級?”


    不錯,在他看來,這小子可以輕鬆擊敗他,必是依仗那一套神秘莫測的劍法。


    劍來笑了笑,據實以告:“據說,是仙級下品。不過,那仙級下品究竟是什麽品級的存在,我卻不知道。”


    黑衣老者又是咦了一聲,嘀咕道:“這可怪了,和老夫在幽暗森林得到的那一套劍法一樣。那麽,你憑什麽可以無視規則?又憑什麽可以擁有那麽高的戰力?”


    白袍老者嘿了一聲,道:“你傻呀,必然是這小子對劍道一途有著超人的天賦,那一套劍法才會在他手中發揮出與眾不同的威力。”


    事實上也的確如白袍老者所說。


    劍來對劍道一途似乎有著與生俱來的領悟力,即便是平平無奇的一招,在他手中也能發揮出石破天驚的威力。


    更何況是仙技神術。


    白袍老者瞧了劍來一陣,微一拱手,道:“今日得遇高手,當真是三生有幸!承蒙少俠不棄,可否賜教老夫幾招?”


    劍來拱手回了一禮,笑道:“賜教不敢當,全當是以武會友了。”


    白衣老者神色一凝,手指微微一挑,隻見他背上那柄銀劍錚的一聲,破鞘而出,徑直落在他的手上。


    白衣老者雙眉一皺,輕喝一句:“鐵馬冰河!”說著隻見他右手握住劍柄,劍尖一挑,帶出一股劍流。


    劍流如流水般,不斷擴張,不斷向前蔓延,最後變成一條劍之河流,如萬馬奔騰般,向劍來湧來。


    “好一招鐵馬冰河!”劍來忍不住讚道。


    一時間,方圓數裏盡是連骨髓都冷透的劍氣,劍之寒芒更是可怕到不能抵擋!


    不過轉眼之間,那劍流已到眼前。


    劍來心下一驚,一招‘風馳電掣’,險而又險的避開了劍河的前浪。


    待他正準備出招時,那劍河一擁而上,將他包裹其中。


    這劍河似乎帶著某種巨大的束縛之力,劍來一入其中,便猶如置身在一座沼澤之中,寸步艱難。


    並且身邊到處都是劍氣,上下縱橫,左右穿梭,從他身上穿插而過。


    若不是他的煉體經大羅洗髓真經淬煉,早已刀槍不入,此時隻怕已經是個死人了。


    劍來登時大驚,將渾身力氣運於雙指上,使出了一招“風卷城樓”。


    隻聽得“砰砰”幾聲巨響,劍河“呼啦”一聲,散落在地上。


    劍來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了一丈多遠,方才停下腳步。


    再看那白袍老者,也是向後退了不到一丈的距離,穩住了身軀。


    腳下無風自動,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手指凝劍,以波浪形


    劍來嗬了一聲,道:“再來!”劍指一轉,在胸前轉了幾圈,然後斜斜劃出。


    手勢之下,隻見一座劍幕,猶如一座巨壁,帶著無盡道劍芒,如瓢潑大雨一般,從虛空之上,向白袍老者傾瀉而下。


    這一招正是劍來“天地驚風劍法”的第三式‘狂風驟雨’。


    一時間,劍幕之下,寒芒激射,劍氣冰冷徹骨,壓得白袍老人喘不過氣來。


    白袍老者神色微變,忽然眉頭一皺,輕喝一聲:“冰凍三尺!”隻見他長劍在胸前挽了幾圈劍花,帶起一股筆直的劍流向頭頂迎麵而來的劍幕射去。


    劍流遇到劍幕時,瞬間化成一幕水簾,將劍幕包裹其中,連帶著劍幕,並迅速結成了一座冰山。


    “啪啪!”


    一陣輕響。


    冰山先是裂開了數道裂痕,然後“轟”的一聲,化成了滿天的冰渣,四處飛射。


    劍來和白袍老者再次向後倒退,都是退了六步。不同的是,白袍老者的嘴角卻掛著一抹血漬。


    白衣老者神色複雜的瞧了劍來半響,忽然拱了拱手,哈哈一笑,道:“罷了。少俠劍術超群,老夫甘拜下風!”


    劍來拱手回了一禮,笑道:“下風倒是不至於,因為前輩這一套劍法似乎並未使完。若是前輩使出這套劍法的後完整版,晚輩必敗無疑。”


    事實,劍來說的都是實情,此戰他幾乎用了全力,也隻能險而又險的勝過對方一招半式。若是還有後招,他也未必應付得了。


    白衣老者淡然一笑,道:“少俠說的不錯,確實有那個可能。隻不過那至高一劍,老夫已研習了近五百年,至今仍未大成。未成之劍,雖可傷人,亦可傷己,得不償失。”


    劍來笑了笑,拱手道:“承讓了!”


    白袍老者點了點頭,道:“少俠實至名歸,算不上是承讓。”然後看了黑袍老者一眼,笑道:“你覺得如何?”


    黑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妙及,妙不可及!’


    二人對視一陣,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陣之後,二人紛紛拱手,朝著劍來恭敬的行了一禮,道:“楚家門人,楚天殘,楚地缺。見過少俠!”


    劍來一頭霧水,道:“這個…二位前輩這是何意呀!先前不是還說我是奸細嗎?這會怎麽就成了少俠了?還行如此大禮?”


    楚天殘笑道:“實不相瞞,從見到少俠第一眼起,我二人便已知道了少俠的身份,你必是那斬劍人,也是開啟長青秘洞之人,更是能夠帶領我天涯島眾人走出這天外絕境之人。是與不是?”


    楚地缺捋了捋胡須,笑道:“不錯。之前不過是想試探一下少俠的身手而已,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劍來對於二人是楚家後人並不吃驚,因為之前的談話,他已隱約猜到了二人的身份。


    吃驚的是,二人究竟是如何得知他便是那斬劍人。回了一禮,笑道:“晚輩確實是那斬劍人,不知道二位前輩是如何得知?”


    楚天殘指了指劍來的手指,笑道:“因為少俠食指上的那一枚古月指環。我二人雖然並未親眼見過此物,但曾在楚家家譜上繪見過此物的圖案,知其是長青祖師的遺物,見此物者猶如見到長青祖師,這是我楚家的家訓。”


    楚地缺長長吐了口氣,感慨萬千道:“三千年了,我兩兄弟在此整整等了三餘千載,為得就是等候那手持古月指環之人的到來。三千年光陰,三千年風雨,現在想想當真是恍如一夢啊。幸好上天垂憐,在我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的到來。”


    楚地缺笑道:“是呀!少俠一到,我楚家一門身上所肩負了萬餘年的使命,也終於可以卸下了。唉!”說著他不禁長長歎了口氣。


    劍來隻覺一頭霧水,問道:“使命?什麽使命?”


    楚天殘道:“據我楚家家譜介紹,我們本是長留仙境,玄門劍宗門人,後因九界山大戰,流落至此。長青祖師一直心念故國宗門,歸意至深,奈何出島之路為空間黑洞,以及遮天劍氣所阻。”


    “他老人家本有意將一身傳承及出島方法傳於座下楚、陸、楊三大弟子。奈何三人資質平庸,難堪大任。無奈之下,他隻得設下那長青秘境,以待後世有能力之人繼承傳承。”


    楚地缺續道:“於是他老人家便把出島所必備,也是缺一不可的三物,推衍圖、時空之柱、以及避劍丹的煉製之法,分別傳於三大弟子,而我楚家所保管的正是三物中的推衍圖。並約定日後凡是見到手持古月指環之人,務必要把手上守護之物無條件交出。”


    “可惜的是,人性貪婪。先是經曆了五祖之亂,後來三祖的後人為了老祖的傳承而大動幹戈,以至於我楚家一脈近乎絕跡,餘下的幾人不得不躲進這天殘地缺穀之中,苟延殘喘。”說著長長歎了口氣。


    劍來點了點頭,道:“是啊,長青祖師的確是高瞻遠矚,隻可惜他算漏了人性的貪婪。那麽,敢問前輩,那推衍圖現在在何處?”


    楚天殘瞧了瞧即將落下的暮色,笑道:“少俠一路風塵仆仆,想必已是人困馬乏,不如今夜便在這天殘地缺穀穀中歇息一晚。至於那天衍圖之事,我們明日再說不遲。如何?”


    劍來行了一禮,道:“有勞了,全憑二位前輩做主。”


    二人哈哈大笑一陣,徑直向穀中深處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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