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是有貴客到訪?”


    許氏循著聲音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正朝著這邊緩緩走來的月離。


    明明和其他人一樣,也是一身綠裙,可不知為何,穿在她的身上,竟有著一番別樣的氣質。


    高貴,清冷,同時又不失嫵媚與溫和。


    總之,給人的感覺就是眼前一亮,好感值倍增。


    “姐姐,你來的正好,這位夫人和她的丫鬟想要上二樓挑選保健品,姐姐若是得空,不如就親自招待這位夫人,我這就去泡一壺上好的茶來。”


    趙荷花見到月離,隱隱的鬆了口氣。在麵對這種豪門貴夫人的時候,她還是免不了會感到緊張和害怕。要是月姐姐在,那就再好不過了。


    “嗯,你去忙吧!”


    趙荷花走後,月離這才上前,朝著許氏走過去。邊走嘴裏邊招呼道:“不知夫人需要哪方麵的保健品,黎月可一一為你介紹……”


    在抬頭的瞬間,剛好撞進了許氏那雙失神的眸子裏。


    在看清許氏的長相後,月離不由得怔住,頭腦陷入片刻的空白。同時,心裏湧出了一股十分奇妙的感覺。


    就跟當初見到沈行則的時候一樣。


    再看了看許氏身後的婆子護衛,以及停放在門口那輛張揚華貴的馬車,一個答案逐漸在月離的腦海中形成。


    她極力壓製內心的顫抖,張了張嘴,道:“民女黎月,見過夫人。”


    許氏回過神來,免了她的行禮,道:“姑娘快免禮。”


    說著,也開始不動聲色的打量起月離來,明明是一張陌生的臉,卻不知為何,竟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就像兩人本來就認識了很多年一樣。


    到了二樓之後,許氏在挑選東西的時候,亦是頻頻走神,甚至都忘了此行的目的。她邊走邊朝著月離打探。


    “我聽姑娘的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士,不知今年多大了,家中父母可還安在?”


    “這些東西,可都是你一人研發出來的,姑娘當真了不起。”


    張嬤嬤跟在許氏身後,見自家夫人像是突然間像是變了個人一般,話比平日裏多了好幾倍,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


    最後,許氏在麵臨諸多的保健品時,不知作何選擇,竟大手一揮,吩咐下人們將鋪子裏所有的東西全都打包一份,帶回府上,她要慢慢送出去。


    就連最新研發的大力丸都沒放過。


    月離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本著職業素養,勸說道:“夫人大可不必如此,這些東西其實有的並不適合用來送禮。”


    比如這大力丸,還有回春丸,都是用作男女行房之時的輔助,她無法想象,眼前這位明媚端莊的夫人,在送出此物時,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許氏還以為月離是想要替她省銀子,內心不由得一陣動容。


    “今日我與黎姑娘一見如故,內心甚是歡喜,姑娘亦是醫者仁心,我感佩姑娘的為人,故而買下這些東西,一來送出去一部分,二來,府上下人眾多,就算有用不完的,也可以分發下去作為賞賜福利,萬不會浪費。”


    “實不相瞞,我府上有一位老人,積弱了許久,行動不是很方便,不知可否邀請黎姑娘上門診治一番?酬金可加倍。”


    許氏說完,一臉期待的望著月離。


    月離先是一愣,緊接著,在聽到許氏後麵的話之後,一顆心在胸腔裏狂跳不已。


    她定了定心神,問道:“敢問夫人,是哪家的府上。病人是何症狀,黎月也好早做安排。”


    許氏答:“我乃當朝沈國公的夫人,許氏,黎姑娘可喚我一聲許夫人。”


    轟!


    哪怕月離心中早已有了猜測,可在親口得到答案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要破防。


    到了此時,她不得不相信,原來冥冥之中,一切似乎都是命運的安排。


    先是沈行則,再是許氏,原來,在見到自己的骨肉至親之時,是真的會有血脈感應。


    這種感覺,很微妙,但卻真實存在。


    不知不覺間,月離的一雙眸子有些微微泛紅,說話也略帶了幾分鼻音。


    她半垂著頭,溫溫的喚了聲“許夫人客氣了,既是要到貴府出診,您看著安排就是,黎月隨時恭候。”


    許氏得了這聲呼喚,看月離也是越發的順眼,同時也明白過來,為何則兒會如此看重這個姑娘。


    她又看了看四周,見一眾丫鬟們都在整理和打包架子上的貨物,不消片刻功夫,原本擺的滿滿當當的貨架上,東西看上去都少了一半,有的地方甚至已經貼上了缺貨的標簽。


    許氏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把人家貨架都搬空了,豈不是影響人家藥堂接下來的生意?


    她有些懊惱自己太過衝動,應該先跟人家交付預訂銀子才是。


    於是作勢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恍然道:“瞧我……一時間想著要照顧生意,卻忘了你這藥堂還要營業,不能沒有東西賣。


    這樣吧,黎姑娘,這些東西,我也不急著要,今天就先帶走這幾樣,其它的,等什麽時候有貨了,再派人送到我府上,如何?”


    月離自是欣然接受,“多些許夫人體諒,我定會盡快安排給您送過來。”


    許氏走的時候,特意從張嬤嬤手裏取過一塊令牌遞到月離手裏,“這是象征著沈國公府的令牌,有了它,在京城任何一家首飾鋪子裏買東西,都可以享受優惠。”


    月離本能的拒絕道:“夫人不可,這令牌太過貴重,黎月愧不敢當。”


    許氏卻堅持要送到她手裏,態度不容拒絕:“一個破牌子而已,我府上多的是,我是覺得與你投緣,卻又不知道該送點什麽,你若拒絕,我可要傷心的。”


    月離還想再說些什麽,許氏又回了一句:


    “長者賜,不可辭!”


    一旁旁觀的張嬤嬤見狀,也上前補充道:


    “黎姑娘且安心收下吧,我跟了夫人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夫人主動送人東西呢,可見夫人心裏呀,是真的喜歡姑娘。”


    月離思索了半晌,最終退了兩步,朝許氏屈膝行了一禮,軟軟的道:“既如此,那就多謝夫人!”


    許氏走的時候,臉上是帶著笑的,直到上了馬車裏,嘴角都是翹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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