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然還是轉移了自己的怒意,她不知道魏玄想要玩的哪一招,是看穿了她喜歡金銀珠寶,抑或是其他,她都無所謂。


    如今她正在布自己的路。


    聽說沈家姑姑的兒子尉遲鳴修已經到了京城,人就在沈府之中。


    不過,沈府暫時還沒有讓人過來請她去與尉遲鳴修見一麵。


    富然也不著急,若她當真是尉遲家的人,他們遲早是可以確定的。


    她處理妥當自己僅有的財產之後,去街上看了魏老夫人送給她的鋪子,鋪子所在的地段的確十分繁華,做的是布莊的生意。


    生意很好,她在外頭瞧著,便見客人進進出出的,進去的十有六七都是買了布出來的。


    她帶著巧兒入內看過,巧兒向掌櫃的介紹,這是他們新的東家。


    掌櫃的那邊已經得了消息。


    這家鋪子並不是租給別人,而是找了掌櫃,投了錢做起生意。


    以魏老夫人的意思,這間鋪子連同生意都是一並給富然的,以後布莊所產生的收入,帳本都是交到富然的手中。


    方掌櫃已經得知魏老夫人將鋪子給了衛國公夫人,方掌櫃領著富然裏裏外外的都看了一遍,也介紹周道。


    “夫人,這處莊子已經開了有七八年,生意一直不錯,往來不但有新客,還有穩定的老客戶,每逢換季都從咱們這裏采買布匹,國公府還有一處染房,咱們的布料原是從染房和織房那邊直接拿過來的。”


    方掌櫃欲言又止的看了富然一眼。


    富然了然。


    魏老夫人隻是將布莊給了她,並沒有將染房和織房一並給她,布莊是她的,也不能白從魏老夫人的產業裏白拿原料。


    給她的是她的私己,賺的錢是屬於她個人所有。


    “我明白,從這個月開始,仍舊向魏家的染房和織房那邊進布料,按照市價給,別沾便宜。”富然道。


    方掌櫃這才鬆了口氣。


    “是,夫人。”


    幸好,萬一夫人說起要白拿魏家染坊和織房的布料,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這件事處理起來隻會越來越麻煩。


    看來,夫人還是開明的。


    富然讓方掌櫃將近一年的帳本整理出來,她要看看鋪子的真正營收。


    方掌櫃應下了。


    允諾這兩日就會將帳本送過去。


    富然沒再鋪子呆得太久,帶著巧兒去了茶樓,聽了半天的說書。


    茶樓是個有趣的地方,那兒龍蛇混雜,什麽都有,所以,什麽樣稀奇古怪的消息都聽得到。


    “聽說了吧,五公主回宮了。”


    “五公主?我怎麽不知道還有個五公主?”


    “哪能沒有五公主,就是那個宮女生下的五公主,後來被封了婕妤,生下五公主就死了,欽天監的官員稱是五公主命中帶克,滿百日就送到百裏外的鳳仙觀修行去了,十幾年過去了,這才被接回來。”


    “原來如此,這五公主命也挺硬,一出生僅有的靠山就倒了,這會回宮,怕是年紀到了,皇家也不忍她一輩子留在鳳仙觀當個姑子,給接回來。”


    “別瞎說了。”有人製止。


    “皇家的事還輪不到我們說三道四的。”


    有人應和:“對對對,皇家的事咱不說,倒是那霍小將軍,至今還一點消息都沒有,想要賺點賞錢還真是不易。”


    話題轉到霍南風身上,一眾人又開始討論。


    這錢不好拿,怎還是想拿。


    富然聽得津津有味的,若不是她現在身處衛國公府,她其實也挺想拿那一千兩的賞金。


    那可是一千兩啊。


    出了茶樓,她去了街上的書屋采買了幾本介紹大月朝各地習俗的書籍和幾本遊記。


    “夫人,你買這些做什麽?”巧兒狐疑的問道。


    夫人買了遊記,難道是想要外出遊玩去?


    富然看她一眼,笑了笑。


    “在府裏有時也無聊,閑時無事,拿出來瞧瞧,就算沒有親眼去見過大月的山川,至少,看著文字,還能想像出來。”


    聞言,巧兒也不再問什麽。


    富然又買了些零食回去,是給自己,魏念和蘭音帶的。


    蘭音很少帶魏念出府,她也不好越過人家娘親把魏念帶出來。


    倒是好吃的零食,她可以多買一些。


    “時間不早,回去吧。”


    富然和巧兒剛上了馬車,錢武慢慢駕車離開。


    街的對麵茶樓上,有兩名男子。


    “鳴修,就是她,你覺得她有幾分像姑姑?”茶樓臨窗的位置,站立著兩名男子,其中之一是一襲白衫的沈宴。


    與沈宴站在一塊,身高稍高,體型更強健些的正是遠從許州過來的尉遲鳴修。


    他一直盯著富然看著,其實第一眼就已經看出來,她與娘長得很像。


    天底下,他還沒有看到那麽像的人。


    父親接到消息之後,本想親自帶著娘過來的,可娘的身子骨弱,當年落下的舊疾,這麽多年也一直沒有痊愈,時不時的會發作。


    長途漫漫,娘未必能熬到京城。


    他才代為走一趟,幼時妹妹落水丟失,本以為妹妹已死,那時,他自己的年紀也小,早就不記得妹妹長什麽模樣。


    再說,那麽小的孩子,長得都差不多,並不太好細分。


    可天底下盡有如此像娘的人。


    “表哥,也許她就是娘想了十多年的妹妹。”尉遲鳴修十分激動,可他還是強作鎮定,現在一切還都不太確定。


    她身上有一信物,那信物,的確是屬於尉遲家的。


    除了當初落水失蹤的妹妹,旁人不會有,也不知道那是獨屬於尉遲家的。


    “表哥,明日就將她請到沈府,我要當麵問問她。”若她身上當真有那一信物,那她,必定就是當年遺失的妹妹。


    沈宴點頭。


    “本來我和娘是打算早些將她請到沈府,讓你們見一麵,即血親,身上必定會有所觸動,當初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便震驚了,可她如今是我的舅妻,是衛國公夫人,便是這層身份,也該更警慎一些。”


    尉遲鳴修點頭,來此之前,他已經想過許多。


    “表哥說得不錯,這一趟過來,我不急著回去,可以慢慢確定她的身份,便是她的身位是衛國公夫人,也不防礙她是我妹妹。”


    尉遲鳴修眼中含著堅毅,篤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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