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館盡配了丫環,本王子還以為,四方館所用的皆是小廝。”那都王子十分驚訝的道,自他住進四方館,所見都是男人,沒有一個女人的影子。


    倒是聽說廚房裏的廚娘是有女的,不過,他堂堂王子,也不會去窺探人家的廚房。


    四方館主看了富然一眼。


    “那都王子說笑了,四方館的確僅用小廝在前頭接待。”並非四方館不重女子,而是女子的確有諸多不便。


    四方館為了各方便利,也的確是少用女子。


    但,四方館從來不拒女子進出。


    “哦——。”那都頓時覺得有趣了,“那便是衛國公近侍了,本王子倒是不知,衛國公出門在外,也帶丫環侍候。”


    且,這丫環的姿色不錯。


    “她的確是本國公的人,就近侍候本國公。”魏玄看了富然一眼,富然紋風不動,臉色未變,那都的話也沒有讓她臉上出現一點恐慌。


    若是換成別人,怕是要害怕,不知所措了吧。


    看來,她的膽子的確不小。


    富然上前,為魏玄將茶水倒滿了些。


    但她完全無視那都。


    魏玄說了,今日出府,她假裝丫環,隻侍候他。


    那都王子將他身前的杯子往前一遞。


    “幫本王子出倒一杯解解渴。”


    富然看了那都王子一眼,又看了魏玄一眼。


    魏玄沒有出聲。


    她也沒有替那都王子倒水。


    默默的退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目不斜視的看著下麵。


    那都王子的臉色頓時掛不住。


    這時郭大人拎起茶壺,為那都王子的杯中注滿了水,也算是暫時緩和了一下氣氛。


    那都王子眯了眯眼,沒有說什麽。


    但臉上的不悅已經表現出來。


    物似主人形,這是大月國的老話。


    魏玄的丫環敢這樣對他,必定是取決於魏玄的態度。


    那都心中不快,大梁敗給大月,除了大月的強大和魏玄的善於領軍,大梁國中也有不少問題,打了那麽多年的仗,大梁早就因勞民傷財,大大的傷了原氣。


    他們需要休養生息,恢複強壯,到時,再與大月一較高下。


    弱肉強食,是世間真理。


    他身為王子,來到此時,是為了要大月出公主回大梁和親。


    “這茶淡了,拿壺酒來。”那都道。


    館主吩咐人拿酒。


    他則到樓下主持今日的匯文會。


    雖說是由衛國公主持,但衛國公隻要來了,就是主持了。


    館主提議今日頭一題,便是以詩會友。


    樓下諸多文人才子,皆出口成章,一篇篇好詩。


    憐星公主提筆書寫一首詩再交由身邊護衛出麵朗讀。


    書寫十分精彩。


    富然覺得今日的最後得冠者必定是憐星公主莫屬。


    今日之盛事是由魏玄安排的,魏玄安排憐星公主來此參加匯文會,必是要讓憐星公主脫穎而出,最後的折桂者必定是憐星。


    她覺得挺有趣的。


    第二試,乃是書寫。


    憐星雖扮男裝,可女子模樣十分明顯。


    四方館從不拒女子展露才華,因此,縱使別人知道她是女子,也不曾低看一眼。


    更何況,她在第一試時,表現得十分出色。


    那都的目光也被憐星所吸引。


    玲瓏有製的身段,玉潔清麗的麵容,唇紅齒白,讓人想要咬一口的白嫩。


    憐星在書寫時,她的身邊圍了不少的人,這些人看著她寫的每一個字。


    一個個都在讚歎。


    從那都的位置已經看不到憐星的影子。


    她完全被人圍在人群之中。


    那都伸了伸脖子,還是看不到,他臉上顯露幾分惱意,倒是沒有明確表現出來。


    富然的位置倒是可以看清楚憐星正在寫字。


    距離有些遠,她看不清憐星寫的字如何。


    可以從站在她身邊的人的感歎聲,確定憐星的字寫得不但不差,還是極好的。


    很快,書法過程結束。


    館主讓人幾位德高望重的文人前輩一一鑒定。


    最後還是憐星勝出。


    憐星的字被展出。


    富然瞧見了。


    她默默的回頭看了魏玄一眼,大庭廣眾之下,他連這個都做假。


    憐星的確在寫字,她身邊的人也在感歎,叫好,可她確定,最後勝出的那張書法並不是憐星剛才所寫。


    不可能是館主將其調換的。


    極可能,圍著憐星的那群人也是提前安排好,最終將好字替換,繼續讓憐星得第一。


    館主不忘將憐星一頓誇讚。


    圍在憐星身邊的人就更多了。


    這時,那都身邊的人護衛告訴那都,那名女子十分眼熟。


    “王子,那應該就是前一日與宴的憐星公主,雖做男裝打扮,還是能看得出來。”


    護衛說的是大梁語。


    富然聽不懂。


    但魏玄能聽懂。


    一如那都會說大月話,魏玄也能熟練地說大梁話。


    大月與大梁對峙那些年,他一直在研究突破,將大梁了解了個透徹。


    他微微地勾了勾唇,食指輕敲桌麵。


    富然聞聲看他。


    上前替他再倒了一次茶水。


    第三試,是試畫。


    題為雪。


    雪說簡單,也是最難的,要在雪白的宣紙上畫出雪來,實在是不易。


    這道題也出得刁鑽。


    那都在聽說那女子就是憐星公主,他便迫不及待地要到樓下就近看。


    “衛國公,郭大人,你們且坐著,本王子十分愛好大月文好,此番盛況一定要下樓好好看看。”


    說著,他抱了抱拳,帶著人下去了。


    郭大人瞧見他這副模樣,展了展眉。


    “國公爺料事如神。”


    魏玄早就料到這一著,憐星不是真正的憐星,她十來歲時進了鳳仙觀,在鳳仙觀裏沒有學其他的,隻在冬雪之時,愛說梅花上的雪,日日夜夜的,十分出色。


    但她的詩詞和書法,都是很平常的。


    魏玄派人主掌前兩局,詩是提前做好的,書法亦是讓人寫好的。


    至於畫——


    他料定那都一定會親自過去看,所以,他要憐星展露出真正的才華。


    大梁沒有這方麵的才華,所以,那都必定十分驚豔。


    憐星隻需要表現淡淡,似有若無,那都必定上勾。


    ***那頭已經安排了如慧郡主,要拉攏那都,可惜,如慧的性情要她投他人喜好,尋就是在為難她。


    **也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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