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年輕人…當真是可怕!


    僅因他的目光在慕成身上停留了一會,便有如此猜想,隨後又通過各種手段尋找著他心中隻是懷疑的真相。


    姬子牙自信,墨塵斷沒有什麽真憑實據證明慕成便是“姬恒”,他所知道的,全是靠自己的推測。


    但…這些巧合,這些推測,於墨塵而言,已是足夠。


    姬子牙不得不慶幸,墨塵與他,並非敵人。


    若不然…聖墟閣僅存的力量,可能也會葬送於這世間。


    眼前這個年輕人,無論是天賦,心智都過於可怕,而讓他最忌憚的,是墨塵身後的力量。


    他調查過墨塵,卻是一無所獲。


    若聖墟閣出現這麽一位天賦異稟的少年,他倒是願意再等上數年時間…


    可惜啊…


    “他應該已經知曉他的真正身份了吧?”墨塵問道。


    畢竟七皇子慕成近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隻有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才能解釋的通。


    “……”姬子牙臉色微微一沉,但還是點了點頭。


    “看來,他似乎有自己的想法。”結合慕成的所作所為以及剛剛姬子牙的臉色來看,慕成,似乎並沒有聽取姬子牙的話。


    “那皇位,當真是有那麽大的誘惑嗎?”墨塵知道,慕成的目標,是那至高無上的皇位,而且,他已經做了很多。


    “身在皇室,怎會不知那皇位的誘惑,權利…足以讓他忘了一切,包括他的身份。”姬子牙哀聲一歎,言語間,竟是惆悵與歎惜。


    他沒想到,血海深仇…竟比不上一個皇位。


    姬恒如此…身前這位白無雙,又何不是呢?


    對於白無雙而言,那皇位,比滅閣之仇重要。


    “想開點,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畢竟他的目標,不一樣也是聖玄皇室麽?”墨塵倒是安慰起了姬子牙。


    “嗬嗬嗬…”姬子牙苦笑了幾聲,輕聲一歎道:“後代的路,終是由他們自己決定,我這一生,輝煌過,衰敗過,已是足矣,隻要聖玄皇室滅亡,隻有慕炫一死,我姬子牙也該去給那些亡魂一個交代了…他們等的…太久了…”


    一股清風拂過,似是在回應著姬子牙的惆悵。


    墨塵默然,聖墟閣隕滅已有百年之久,可想而知,姬子牙也飽受了百年的折磨。


    能讓他堅持活到現在的,唯有那無盡的仇恨。


    “年紀大了,總是喜歡自言自語…”姬子牙搖頭輕笑,似是不經意的說道:“若是能與‘七殺殿’合作,我們的勝算,將會大大提升。”


    “七殺殿?”墨塵驚愕。


    墨塵的表情,似乎讓姬子牙大為失望:“十幾年前,獨孤世家與諸葛世家相繼被滅門,而在那之後,便出現了一股名為七殺殿的勢力,而那七殺殿,正是僥幸存活下來的獨孤殤與諸葛默為了複仇而聯手打造的。”


    “晚輩聽聞過,當年七殺殿與聖玄皇室開戰,最後的結果…便是當年的聖玄皇帝隕落…”墨塵的聲音戛然而止。


    等等…七殺殿與聖玄皇室開戰…聖玄皇帝隕落…


    但,百年前滅掉聖墟閣的主凶,也是當今聖玄皇帝…慕炫。


    百年前的聖玄皇帝,十幾年前的聖玄皇帝,當今的聖玄皇帝…


    這麽大的一個問題,他竟然現在才發現。


    而且這個問題是如此的明顯。


    “你一定很奇怪,為何十幾年前的聖玄皇帝會死,如果真的死了,那百年前和如今的慕炫,是否又是同一人?”姬子牙似乎看穿了墨塵心中的疑惑。


    “還請前輩解惑。”


    “其實…這三人是同一人,卻又不是同一人。”


    “???”


    “百年前滅掉聖墟閣的那位慕炫早已死了,十幾年前的那位慕炫,也被七殺殿所殺,但那兩人,與現在的這位慕炫,本就是同一人。”姬子牙緩緩而道:“他們擁有同一個大腦,卻有著各自的身體。”


    “你可知道慕炫此生最大的追求是何?”


    “……”墨塵搖了搖頭。


    “不死不滅。”姬子牙緩緩吐出了四個字。


    墨塵眯了眯眼。


    不死不滅…或許唯有那傳說中的“武聖”,方才能做到。


    “為了不死不滅,慕炫可謂是不擇手段。”姬子牙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沙啞,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願想起的往事:“當年他殺閣主,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慕炫不知從何處得到一部魔功,聽說能讓人不死不滅,嗬…不死不滅…他竟真的信以為真。”姬子牙笑的格外嘲諷:“為了修煉那部魔功,他竟開始收集人心。”


    “而且…必須是活人的人心!”


    “……”墨塵麵色微變,他沒想到,聖玄皇帝,竟有著如此陰暗的一麵。


    那…此事又與“三個慕炫”有何關係?


    “他要人心的目的,便是為了製造更多的自己。”


    “製造…更多的…自己?!”墨塵疑惑且驚愕。


    “那部魔功,可以讓活人的人心變成一個完全獨立的人體,十幾年前被七殺殿所殺的慕炫,便是其中一個他製造出來的他自己。”


    “他們的大腦擁有同等記憶,但是他們的命卻並不相連,其中一個或者多個死了,慕炫也會繼續存活於這世間。”


    “那…你可知有多少個慕炫?”墨塵問道。


    “不知。”姬子牙搖了搖頭,道:“這麽多年,他究竟成功煉製了多少具他自己,或許隻有他自己清楚。”


    “這便是…不死不滅?”


    隻要殺不光,便會有更多的慕炫存活在這世上。


    好一個不死不滅。


    “那為何不將這事公之於眾,這事一旦讓世人知道,那聖玄皇帝便會成為萬人唾棄之人,到那時…”


    “你想的未免太過簡單了。”姬子牙打斷了墨塵的話:“你以為我沒試過嗎?”


    墨塵:“……”


    “慕炫,他能坐上那個位置,能活到現在,遠比你想的可怕,當年我也以為將此事告訴世人,便能將他推下那個皇位,可最後的結果…卻是屍橫遍野,整個聖玄域,都充斥著血腥之息,那一年,但凡傳過,聽過此事的人,無論男女老少,無論是武者還是普通人,活下來的,不足十人。”


    “這件事,你應該並不知曉,因為那存活下來的十人,也基本都被挖去了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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